穹顶之上，尘埃混合着冰晶与尚未散尽的霸气余烬，在穿透窟窿的阳光中缓缓飘浮，形成一道道光柱。
死寂终于被下方隐约传来的、海潮般的欢呼与呐喊所取代——那是胜利的声音，新时代的声音。
大和瘫坐在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胸膛上被凯多爪击留下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寒气正自主地冻结着创口，但那份灼热的霸气侵蚀感依旧清晰。她望着远处废墟中那个巨大的、失去意识的身影，眼神复杂难明。二十年的枷锁，似乎在这一刻真正碎裂，但留下的并非全是喜悦，还有一种深切的、恍如隔世的空虚与疲惫。
她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霜月鹿丸。
鹿丸挣扎着，用长刀支撑，艰难地坐起身。他的情况看起来更糟，脸色白得吓人，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咳嗽都带出细微的血沫，身体抑制不住地轻微颤抖，那是严重透支后的本能反应。他试图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却发现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异常困难。
短暂的沉默笼罩在两人之间，只有风从破洞吹过的呜咽声。
“……还活着吗？”大和的声音有些沙哑，率先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鹿丸牵动了一下嘴角，似乎想露出一个惯常的、略带嘲讽的笑容，但最终只化作一个痛苦的抽搐：“呵……暂时……死不了。计算……出了点偏差……没想到……那怪物的‘存在’……这么硬……”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但语气里却带着一种完成使命后的平静。
“偏差？”大和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早就计算到……他可能撑过那一击？”
“概率……27.3%……”鹿丸艰难地喘了口气，银白色的眼眸看向大和，里面的数据流早已消失，只剩下纯粹的疲惫，“基于他过往……无数次从绝境中……生还的记录，以及……‘世界最强生物’……这个称号的……权重分析。只是……没想到……反扑会这么……疯狂……”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大和胸膛的伤口：“你的伤……”
“没事。”大和摇摇头，伸手摸了摸伤口处的冰霜，咧了咧嘴，露出一个爽朗却难掩痛楚的笑容，“比起这个，我们成功了！父亲他……凯多他……真的败了！”她的声音逐渐激动起来，眼中仿佛有光芒重新点亮，“多亏了你最后那一下……那个寂静的圆环……”
“**寂灭圆环·万籁归虚**……”鹿丸低声说出招式的名字，“只是……取巧罢了。将觉醒的力量……用于极致防御……而非攻击。若非……你将他的攻击……迟滞削弱……我也撑不住……”他看了一眼大和，“你那最后一击……很精彩……”
“**无侍冰心·一线**！是把所有力量凝聚一点的招式！”大和有些自豪地解释道，但随即眼神一暗，“可惜……还是没能完全避开……差点就……”
“战斗……本就是概率的游戏……没有100%的胜利……”鹿丸闭上眼睛，似乎在积蓄最后一点说话的力气，“能活下来……达成目标……就是最优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