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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紫檀蒙尘 》

陈乐天觉得自己像个揣着宝藏却找不到钥匙的傻瓜。

他站在“聚源材行”那宽大却透着股陈腐气味的后院里,眼睁睁看着那个留着两撇鼠须、眼珠滴溜乱转的王掌柜,用一柄小银锤,漫不经心地敲打着那几块他花了近乎全家三分之一积蓄才弄来的紫檀木料。木料是他根据穿越前恶补的有限知识,结合这几日跑遍京城各大柴木市、旧料场的“经验”,自认为千挑万选出来的。皮质细腻,色泽沉穆,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他几乎能想象出它们被制成精美家具或文玩小件后,在阳光下流转着高贵紫金光华的模样。

那是他们陈家在这陌生时代安身立命的第一块基石,是通往财富自由的第一块敲门砖。

然而,王掌柜那一声拖长了调门的“啧”,像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他所有的幻想。

“陈……公子,是吧?”王掌柜放下银锤,掸了掸绸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里带着一种刻意拿捏的惋惜,“您这几块料子嘛……唉,怎么说呢?皮相看着是还成,可这内里……您自己听听这声儿。”

他又拿起小锤,用力敲了一下。声音闷哑,带着点干涩的杂音。

“空!燥!这不是正经南洋紫檀该有的金玉之声。”王掌柜摇着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依老夫看,多半是琼州那边过来的海黄,还是下路货色,受了潮,又让虫蛀过心子,外面拿药水泡过染了色,糊弄外行人的。您呐,这是让人给‘打了眼’喽!”

陈乐天的心脏猛地一沉,像是被那只小银锤狠狠砸中了。血液轰的一下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不可能!”他失声反驳,声音因急切而有些变调,“王掌柜,您再仔细看看!这纹理,这密度,这香气……分明就是上好的小叶紫檀特征!您看这牛毛纹,还有这……”他急切地想上前指给对方看那些他熬夜背诵下来的鉴别要点。

王掌柜却后退半步,脸上露出一种混杂着怜悯和不耐烦的神情:“陈公子,您说的那些,书本上的东西吧?咱这行当,讲究的是个实际经验。光看书本,那是纸上谈兵,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啊。您说的什么牛毛纹金星,作假的手段多了去了。这料子,我最多只能按等外海黄的价格收,还得担着风险,看能不能车点珠子什么的。”

他报出一个价格。

低得令人发指。

甚至连陈乐天购入成本的一半都不到。

陈乐天的脸瞬间煞白。他明白了,这不是什么看走眼,这就是赤裸裸的压价欺行!这老狐狸根本就是在欺负他脸生、不懂行规、没有根底!他试图据理力争,引经据典,甚至想搬出些现代木材学的名词。

但王掌柜只是捻着胡须,似笑非笑,偶尔轻飘飘一句“京城规矩不是这样的”、“您说的老夫听不懂”,就把他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周围几个采行的伙计也若有若无地围拢过来,眼神不善。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攫住了陈乐天。他空有超越时代的知识,却无法在这现实的泥潭里施展分毫。信息差、行规、地头蛇的恶意……这些冷冰冰的东西,比任何复杂的数学模型都更难对付。

最终,他几乎是踉跄着逃出了“聚源材行”。那几块被他视若珍宝的紫檀木料,被随意丢在院角,蒙上了一层灰翳,也蒙在了他的心上。怀里那点微不足道的银钱,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却照不亮前路的迷茫。

与此同时,陈巧芸也在另一条战线上体会着现实的骨感。

她选了个还算热闹的街口,支起从旧货市场淘来的破旧琴架,摆开大哥陈文强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面小铜锣——用来收赏钱,深吸一口气,开始了她在京城的第一次“街头卖艺”。

她弹的是她苦练多日,自觉已能完美融合古韵与现代审美的《青花瓷》。旋律悠扬,技巧纯熟,她甚至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亲和的笑容。

然而,现实给了她沉重一击。

过往的行人步履匆匆,投来的目光多是好奇、诧异,甚至带着一丝轻蔑。偶尔有驻足片刻的,也是对着她那身虽然尽量仿古但仍显“怪异”的改良襦裙(她偷偷改了腰线和袖口,以求更飘逸)指指点点。

“这唱的是啥曲儿?咿咿呀呀的,没个调性!” “穿得不伦不类的,哪家的姑娘这么抛头露面?” “模样倒挺俊,可惜了……”

零星的几枚铜板被扔进铜锣里,发出寂寞的叮当声。那声音像针一样扎在她的自尊心上。她想起穿越前,自己在直播间里弹古筝,打赏礼物刷屏,鲜花掌声无数。何曾想过会有如此落魄的一天?

委屈和酸楚涌上鼻尖,她强忍着,手指下的旋律却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颤音。

就在她一曲终了,情绪低落地准备休息一下时,麻烦来了。

三个穿着邋遢、流里流气的闲汉晃了过来,为首的个子不高,眼神油滑,嘴角歪叼着一根草茎,正是前几日曾来试探过,被陈文强暂时唬走的那个叫“年小刀”的地痞。

“哟,小娘子,弹得不错嘛!”年小刀嬉皮笑脸地凑近,一股混合着汗臭和劣质烟草的味道扑面而来,“在这块地头上讨生活,问过年爷我了吗?”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发出猥琐的笑声。

陈巧芸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抱紧了怀中的古筝:“你……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年小刀嘿嘿一笑,伸出脏兮兮的手,用手指拨了一下那面小铜锣,里面少得可怜的铜板发出可怜的响声,“规矩不懂?这是爷的地盘,在这卖艺,得交‘地面钱’!看你今儿个生意也不咋地,这样吧,这些钱,爷笑纳了。再陪爷几个去那边喝杯茶,聊聊往后怎么‘照顾’你生意,怎么样?”

说着,他竟伸手就要来抓陈巧芸的手腕。

陈巧芸吓得脸色发白,尖叫一声,猛地躲开。周围有路人围观,却无人敢上前阻拦,只是窃窃私语。

“放开我!”她又惊又怒,脑中一片空白,穿越前学的那点防身术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陈乐天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胸口堵得厉害,几乎要呕出血来。失败的耻辱和对家庭积蓄的巨大负罪感交织在一起,让他无地自容。他甚至不敢想象回去后如何面对大哥、小妹和弟弟。

就在他拐进离家不远的一条僻静巷口时,隐约听到了争执声和女子的惊叫。

那声音……像是巧芸!

他猛地一个激灵,所有沮丧瞬间被担忧和愤怒取代,拔腿就朝声音来源冲去。

只见巷子里,妹妹正被三个地痞围住,为首的那个手正要碰到她!巧芸脸色惨白,眼中含泪,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干什么!放开我妹妹!”陈乐天怒吼一声,也顾不上什么策略衡量,顺手抄起靠在墙边的一根破旧竹扫帚,就冲了过去。他毕竟是个年轻男子,盛怒之下爆发出的气势,倒是让年小刀三人愣了一下。

陈乐天冲到巧芸身前,将她护在身后,挥舞着扫帚,色厉内荏地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抢劫不成?!”

年小刀看清是他,先是一愣,随即啐掉口中的草茎,嗤笑起来:“我当是谁,原来是卖木头赔掉了裤子的陈家大少爷啊?怎么,木头生意做不成,想来逞英雄?告诉你,这小娘子的‘地面钱’,还有你上次欠爷的‘孝敬’,今儿个一块儿算了!”

冲突一触即发。

陈乐天手心全是汗,他知道自己打架绝不是这三个地痞的对手。但保护妹妹的念头压倒了一切。

就在年小刀示意跟班上前,准备动手抢钱兼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时——

“住手!”

又是一声断喝传来。

只见陈文强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巷口,他显然也是刚回来,或是听到了动静赶来的。他比陈乐天更懂这些市井门道,一看这情形,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

陈文强没有像乐天那样直接硬顶,他快步上前,先是一把将乐天和巧芸都拉到自己身后,然后脸上瞬间堆起了一种混合着江湖气和生意人的圆滑笑容,对着年小刀拱了拱手:

“哎呦,我当是谁,原来是年爷!误会,纯属误会!”他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从袖袋里摸出一小块约莫二两的碎银子,动作隐蔽却又让对方能看清地塞了过去,“小弟我刚回来,不知家弟家妹怎么冲撞了年爷?这点小意思,给年爷和几位兄弟赔个不是,买杯酒喝,消消气!”

年小刀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子,又瞥了一眼陈文强那看似客气却隐含精光的眼睛,以及陈乐天手里还紧握着的“武器”,哼了一声。这点钱虽然不算多,但比那铜锣里的零钱强多了,而且对方给了台阶。

“还是你这当大哥的会来事儿。”年小刀把银子揣进怀里,语气缓和了些,但目光依旧在陈巧芸和她怀里的古筝上转了一圈,“行,今儿个就给陈老大你个面子。不过,这话得说清楚,这片街面,归我年小刀罩着。想在这儿安安生生做生意,规矩不能坏。你们琢磨琢磨吧!”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又扫了他们一眼,才带着两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

危机暂时解除。

兄妹三人回到他们租住的那个狭窄的小院时,气氛压抑得可怕。

陈乐天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在院中的老槐树上,手背瞬间见了血痕。他低着头,声音嘶哑地将今天在“聚源材行”的遭遇和盘托出,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对不起……我把事情搞砸了……那笔钱,差点就……”他哽住了,无法再说下去。

陈巧芸看着二哥流血的手,想起自己今天的惊吓和屈辱,也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陈文强脸色铁青,他没有立刻责怪弟弟,先是检查了一下乐天手上的伤,又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他深吸一口气,摸出旱烟袋狠狠吸了两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而深沉。

“哭什么!砸了就砸了,赔了就赔了!”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狠劲,“京城这地界,他妈的比老子当年在矿上对付那群刺头还难缠!明的暗的,都盯着咱这口肥肉呢!乐天,吃一堑长一智,这跟头栽得值!至少让你知道,这里的生意场不是纸上谈兵!”

他吐出一口烟圈,继续道:“还有巧芸,今天这事也给咱提了个醒,没个靠山,没个地头蛇点头,啥也干不成!那年小刀,是麻烦,说不定也能是条路……就看怎么用了。”

这时,一直伏在窗边小桌上翻阅几本旧书和手抄邸报的陈浩然抬起头,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穿越后养成的习惯性动作),语气冷静地插话:“二哥遇到的,恐怕是典型的‘杀生’。王掌柜那种老油条,专骗外行生客。大哥的想法有道理,我们需要本地信息渠道。另外,我查了查,近期似乎有南方木材因漕运不畅滞留的消息,或许……价格有波动?”

他的话像一缕微光,穿透了沮丧的迷雾。

陈乐天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火焰。

陈文强眯起了眼睛,手指敲着烟杆:“浩然的脑子就是好使!信息……年小刀那种人,别的不行,三教九流的消息最灵通……或许,真可以‘合作’一下?”

家庭会议的雏形,在失败的阴影和初现的、危险的可能性中,悄然开始。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院墙之外,一个身影刚刚悄然离去——正是去而复返的年小刀的一个手下。他听到了多少?那双窥探的耳朵,又将会把陈家的困境与私语,带向何方?

夜风渐起,吹动着小院中那棵老槐树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隐藏着无数窃窃私语,预示着更大的风波,正在暗处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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