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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冒名举人》

冰冷的雨水像无数根细针,狠狠扎进陈浩然单薄的粗麻衣服里,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他蜷缩在一家绸缎庄的窄小屋檐下,脚下青石板的缝隙里淌着浑浊的水流。三天了,靠代写书信赚来的几个铜板早已换成硬得硌牙的粗面饼子吃光,肚子里空得发慌,肠胃拧着劲儿地抽搐。湿透的破衣烂衫紧贴皮肉,寒气如同附骨之蛆,啃噬着他仅存的一点热气。他牙齿咯咯打颤,盯着对面热气腾腾的茶馆,里面人影晃动,茶香混着点心的甜腻气息,丝丝缕缕飘过来,勾得他胃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的绞痛。那点暖和气儿,隔着雨幕,隔着刺骨的冷风,像个遥不可及的幻梦。

“老天爷……” 他哆嗦着嘴唇,无声地咒骂,声音被哗哗的雨声彻底吞没。这鬼地方,这鬼天气,这见鬼的雍正元年!一个二十一世纪中文系的高材生,竟沦落到在清朝当街饿死冻死的边缘?荒谬感几乎要将他压垮。

就在意识被寒冷和饥饿搅得有些模糊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着积水由远及近。一个穿着半旧青布长衫、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撑着把油纸伞,一脸焦灼地冲到他面前,目光在他脸上急切地扫视,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惊喜。

“李公子!李举人!可找着您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管家一把抓住陈浩然冰冷刺骨的手腕,力气大得出奇,仿佛怕他跑了,“曹府!江宁织造曹府!急招幕僚,专等您这样的饱学之士啊!举人身份,字好,对得上,都对得上!快,快随我去!”

李举人?曹府?江宁制造曹家?!

陈浩然冻得发木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曹家!那个后来抄家败落、诞生了曹雪芹的曹家!一股荒谬绝伦又带着强烈诱惑的热流猛地冲上头顶,瞬间驱散了部分寒意。冒充举人?这是杀头的大罪!可那热茶,那点心,那干燥温暖的屋子……还有曹家!历史就活生生摆在眼前的机会!拒绝?这冰冷的雨,这无情的街,下一刻自己就可能变成一具无人问津的冻殍。他喉咙发干,心脏在湿透的胸膛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晚生……晚生正是李、李……” 他喉咙发紧,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冰冷的手在管家滚烫的掌心微微颤抖。那点微弱的挣扎,在对温暖和食物的极度渴望面前,瞬间被碾得粉碎。他猛地吸了一口混杂着雨水和尘土味的冷气,把心一横,“李沛然。” 他胡乱报了个名字,声音嘶哑,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有劳……有劳先生引路。” 他低下头,避开管家欣喜的目光,盯着自己湿透、沾满泥污的破布鞋,感觉每一步踏在积水的石板上,都像踩在烧红的刀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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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府侧门的小厅,暖意融融。铜盆里的炭火噼啪作响,散发出干燥的热力。陈浩然换上了一身临时找来的干净布袍,虽然不太合身,但总算隔绝了那透骨的湿寒。他僵直地坐在黄花梨木的圈椅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袅袅白气蒸腾上来,熏得他冰冷的鼻尖发痒。热茶滑入空荡荡的肠胃,带来一阵痉挛般的暖流,也稍稍安抚了他那颗狂跳不止、悬在万丈深渊边缘的心。

他不敢抬头,只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视四周。厅内陈设雅致,墙上挂着几幅意境深远的山水,紫檀木的多宝格里随意放着些瓷瓶玉器,无不透露出百年世家沉淀的底蕴和富贵。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纸张墨汁特有的气味。这真实到触手可及的历史场景,比任何文献记载都更具冲击力。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一遍遍在脑海里飞快梳理着关于江宁织造曹家的所有记忆碎片:曹寅、曹頫、曹雪芹……还有那本尚未诞生的、注定要震撼世界的《红楼梦》。这信息差,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也是悬在他头顶、随时可能斩落的利剑。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有力。一个身着深青色绸缎常服、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眉宇间带着一种久居人上的疏离和难以掩饰的疲惫,眼神却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穿透皮囊直刺人心。陈浩然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心瞬间沁出冷汗。这就是曹頫!未来的江宁织造,曹雪芹的叔父或生父?历史的尘埃在此刻凝聚成一个活生生、带着巨大压迫感的人。

“李沛然?” 曹頫在主位坐下,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目光如探照灯般落在陈浩然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晚生……晚生正是。” 陈浩然慌忙起身,动作因为紧张而显得僵硬笨拙,深深一揖。他竭力模仿着影视剧里看来的礼节,姿态生涩。汗水沿着额角滑落,滴在崭新的衣领上。他必须挺住。

“坐。” 曹頫抬手示意,目光扫过他放在旁边小几上的一个包袱。那包袱皮已经散开一角,露出里面陈浩然穿越时唯一携带的现代物品——一块廉价的电子石英表。银色的金属表壳和古怪的液晶屏在古雅的厅堂里显得无比突兀。陈浩然的心猛地一沉,暗叫糟糕!

“哦?” 曹頫的视线果然被那古怪的物件吸引,眉头微蹙,“此乃何物?形制如此……新奇?”

陈浩然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冷汗涔涔而下。电光石石间,一个念头闪过。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声音带着刻意的沙哑:“回大人,此乃……乃是家传之物。据先祖言,乃前朝遗珍,名曰‘定时晷’,观其指针流转,可窥时辰变化,较之滴漏日晷,别有……” 他搜肠刮肚,把能想到的古董术语和一点物理知识生硬地揉在一起,越说声音越低,连自己都觉得牵强无比,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曹頫的目光在那“定时晷”上停留片刻,又缓缓移回陈浩然强作镇定的脸上。厅内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炭火偶尔发出轻微的爆裂声。那审视的目光如有实质,压得陈浩然几乎喘不过气,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完了吗?要因为一块破表被拖出去砍头?

“罢了。” 就在陈浩然快要撑不住时,曹頫终于收回了目光,淡淡开口,似乎暂时放过了这个疑点,但陈浩然能感觉到那疑虑并未消散,只是被压了下去。曹頫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今日请先生来,实因府中近日颇不安宁。账目……”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眉头锁得更紧,“账目之上,屡有不明亏空,数额虽非巨万,然屡查不获其源,如疽附骨。更兼……近日府库之中,似有宵小之辈暗窥,行迹鬼祟,令人寝食难安。先生既是举子,想必见微知着,不知对此……可有高见?”

考验来了!而且直指核心问题!陈浩然精神猛地一振,巨大的压力瞬间转化为一种孤注一掷的兴奋。他脑中关于曹家衰落的史料碎片和《红楼梦》里描写的贾府内部倾轧、贪腐成风的细节飞速旋转、碰撞、组合。

他强抑激动,再次起身,对着曹頫又是一揖,姿态比方才沉稳了些许:“晚生冒昧,敢问大人,府中日常采买、库房支取,可有一套成例?譬如米粮、布帛、薪炭、器玩,乃至各房月例,其出入记录,可曾一一对应,详加比照核查?”

曹頫眼中掠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狼狈不堪的“举人”开口竟直指关窍,点了点头:“自有账房专司记录,然……条目繁杂,细查不易。”

“大人明鉴,” 陈浩然心头一定,思路愈发清晰,那些现代管理学的词汇在脑中翻腾,“账目如网,看似繁复,然其关键节点,无非‘入’与‘出’两端。晚生以为,此等不明亏空,其源不外有二。” 他伸出两根手指,努力让声音显得自信而沉稳。

“其一,在‘入’处。譬如贡品采买,亦或田庄收成,经办之人或虚报价格,以次充好;或巧立名目,中饱私囊。大人可择取几项大宗采买,命人密查其真实市价几何,再与账册所录比对,其中差异,或可窥见端倪。此谓之‘价格核验’,专治虚抬之弊。”

“其二,在‘出’处。库房支领,尤需留心。” 他顿了顿,想起《红楼梦》里那些“打秋风”的蛀虫,语气带上几分冷意,“某些管事,或内外勾结,虚报损耗;或监守自盗,暗中转移。晚生斗胆建议,大人不妨在关键库房之外,设一‘签领核销’之制——凡支领物品者,无论价值大小,须由经手人亲笔签押,详细注明用途、去处,另有一人负责核对实物与签领单是否相符,定期汇总核销。此二人相互牵制,责任分明,可大大减少浑水摸鱼之机。此乃‘双重确认’之法,虽添繁琐,却可堵塞漏洞。”

他越说越快,现代的管理术语如“绩效考核”、“流程管控”几乎要脱口而出,又被他死死咽了回去,换成“考成”、“督察”等稍显古雅但勉强能通的词汇。他清晰地看到,随着自己的讲述,曹頫原本疲惫而疏离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那锐利的审视被专注和一丝惊喜所取代。尤其是说到“签领核销”、“双重确认”时,曹頫放在扶手上的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敲击了几下,显然是听进去了,并且觉得极有道理。

“此外,” 陈浩然心念电转,决定再抛出一个更具冲击力的观点,为自己加重砝码,“晚生观大人神色忧虑,恐不止于账目。府库遭窥,或有内贼引路。大人可曾留意,近来府中可有……与江南织造、盐务衙门或其他显贵之家往来密切,或……或对府库位置、值守换班时辰格外‘关切’之人?” 他点到即止,没有直接说出“年羹尧”或者“弘皙逆案”这些惊天动地的名字,但“江南织造”、“盐务”、“显贵”这几个词,足以在曹頫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江宁织造地位特殊,本就是皇帝在江南的耳目,与这些要害衙门以及京中权贵的关系,历来敏感而微妙。陈浩然这番话,无异于在提醒他,这看似内部的亏空和窥探,其根源可能深植于外部汹涌的暗流。

曹頫的脸色彻底变了。那层作为世家家主和皇帝心腹的沉稳面具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震惊、凝重、乃至一丝骇然清晰地掠过他的眼底。他猛地坐直了身体,锐利的目光死死锁住陈浩然,仿佛要将他彻底看穿:“先生此言……何意?莫非……有所指?”

厅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檀香的气味似乎也变得滞重。炭火盆里的红光映在曹頫骤然绷紧的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陈浩然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猛烈地撞击着肋骨的声音。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可能远超想象。曹家这艘看似华丽的大船,底下早已暗礁密布。他触及的,是冰山一角下的巨大阴影。

“晚生……” 陈浩然喉咙发紧,手心全是冰凉的汗。他不能再说更多了,言多必失,而且他掌握的那些来自未来的、足以颠覆一切的信息,此刻是能救命也能催命的符咒。他垂下眼帘,避开曹頫那几乎要将他洞穿的目光,声音刻意压得低沉而充满一种难以言喻的忧虑,“晚生只是……只是观大人忧思深重,府中又连生蹊跷,故妄加揣测。天下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江宁织造府,位处要津,树大招风。大人身处其中,如履薄冰,更需……更需留意各方牵动,未雨绸缪啊。” 他再次深深一揖,姿态谦卑,却将那份沉重的暗示留在了空气中。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弥漫开来。只有炭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像敲打在紧绷的心弦上。

不知过了多久,曹頫长长地、缓缓地吁出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带着千钧重担。他眼中的骇然和逼问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他再次看向陈浩然时,目光已完全不同了。那里面没有了最初的疑虑,也没有了方才的震惊,只剩下一种混杂着审视、评估和……一丝依赖的复杂光芒。

“先生……” 曹頫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请暂居府中西苑客舍。府中账目、库房事宜,乃至……其他牵涉,还望先生不吝赐教,助曹某梳理一二。先生大才,曹某……必有重谢!” “重谢”二字,他说得格外清晰有力。

成了!一股巨大的、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混合着成功的狂喜瞬间席卷了陈浩然。他强压下几乎要冲出口的喘息,再次躬身,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和谦逊:“承蒙大人信任,晚生……敢不竭尽驽钝!”

管家得了曹頫眼色,立刻上前,脸上堆满了比来时更甚的恭敬笑容:“李举人,请随小的来,这就为您安排住处。” 那“举人”二字,此刻听在陈浩然耳中,像一根烧红的针。

他跟在管家身后,穿过曹府幽深的回廊。雕梁画栋,曲径通幽,假山池沼点缀其间,无不彰显着这个煊赫一时的江南织造世家的富贵与底蕴。然而,这份富丽堂皇落在陈浩然眼中,却像一张华丽而脆弱的蛛网。他刚刚用来自未来的知识和孤注一掷的谎言,为自己在这张网上赢得了一个暂时的落脚点。温暖干燥的客舍近在眼前,那是他渴望已久的避风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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