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壮汉带着两个小弟往陈默面前一站,酒吧里顿时安静得只剩《最炫民族风》在那魔性地循环“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陈默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强装镇定,甚至拿起那杯冒着可疑气泡的“酒”抿了一口,嗯,味道像掺了机油的气泡水。
“几位大哥,有事?”陈默放下杯子,努力挤出一个无害又带点怂的笑容。心里疯狂吐槽:我才刚用bGm活跃了下气氛,治安管理队的就来了?这异世界酒吧也兴这个?
疤脸狞笑,一口黄牙看得陈默眼晕:“小子,装傻?在‘微光’,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看你有点歪门邪道的手艺(他又瞥了眼还在顽强播放的点唱机),跟我们回血狼团驻地,给兄弟们检修下装备,亏待不了你!”
跟他走?那不就是羊入虎口,免费劳动力还得倒贴!陈默脑子飞速旋转,硬刚肯定不行,这疤脸一看就是能徒手拆高达的主。求饶?太掉价,而且这帮人一看就是吃硬不吃软。怎么办?对了,我可是带着地球曲库的男人!
就在疤脸不耐烦要伸手抓他时,陈默猛地一拍桌子(力度控制得刚好,没把杯子拍碎),站起来,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神秘与自信(其实是心虚)的表情:“且慢!这位大哥,你刚才说……我的手艺是歪门邪道?”
疤脸被他一惊一乍弄得一愣:“不然呢?把这破机器搞得鬼哭狼嚎的?”
“错!大错特错!”陈默声音提高八度,吸引全酒吧的注意,“这不是鬼哭狼嚎,这是上古失传的‘灵魂共振调试法’!通过特定频率的音律,共鸣机械核心的能量回路,达到疏通阻塞、激发潜能的效果!你们看!”他指向点唱机,“这老古董是不是比刚才流畅多了?声音都洪亮了!”
点唱机很给面子地正好播到“火火火火火!”的高潮部分,音响破锣但气势十足。
周围酒客窃窃私语,将信将疑。疤脸也皱起眉头,似乎被这玄乎的说法唬住了一秒,但马上反应过来:“少他妈扯淡!管你什么法,跟我们走!”
“看来大哥是不信了。”陈默叹了口气,一副“明珠暗投”的遗憾表情,“也罢,就让你见识下这‘灵魂共振法’的另一妙用——‘安神定魂曲’!”
说完,不等疤脸反应,陈默猛地闭上眼睛,双手虚按太阳穴(实则集中精神连接【文渊阁】),脸上露出一种神棍般的虔诚表情,嘴里开始用念经般的语调哼唱起来!哼的不是别的,正是广场舞大妈们最爱的、具有强力洗脑和精神安抚(?)效果的——《荷塘月色》!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
一股无形的、带着浓郁夏夜池塘、月光、荷花香(脑补)意境的音波,伴随着陈默那不着调的哼唱,混着他微不可查释放的一丝灵能波动,朝着疤脸三人笼罩过去。这当然不是什么正经功法,纯粹是陈默灵机一动,把【神秘学感知】和【精神壁垒】的皮毛用来自嗨,试图营造一种“我很牛逼我在发功”的假象,顺便用音乐恶心对方一下。
效果……出人意料!
疤脸和两个小弟先是莫名其妙,然后听着那慢悠悠、黏糊糊的调子,看着陈默那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居然真的有点……晕乎?就像半夜被楼下广场舞吵得睡不着,又莫名有点被旋律带偏的烦躁和无力感。尤其是陈默哼到“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时,疤脸甚至下意识地晃了下脑袋,仿佛想甩掉那条鱼。
“你……你他妈搞什么鬼!”疤脸甩甩头,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拔枪。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吧台后面响起:“疤脸,要撒野滚出去撒,别耽误老子做生意。”
是酒吧老板,那个树皮皮肤的老哥。他依旧擦着杯子,眼皮都没抬,但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疤脸动作一僵,显然对老板有些忌惮,悻悻地收回手,恶狠狠地瞪了陈默一眼:“小子,算你走运!在‘微光’混,迟早落到我手里!我们走!” 说完,带着两个同样有点晕乎的小弟灰溜溜地走了。
酒吧里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危机暂时解除。
陈默松了口气,背后惊出一身冷汗。他赶紧停下“发功”,对着酒吧老板拱了拱手(不伦不类):“多谢老板解围。”
老板放下杯子,瞥了他一眼,眼神古怪:“‘灵魂共振调试法’?‘安神定魂曲’?哼,编得挺像那么回事。不过……”他顿了顿,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用《荷塘月色》来‘定魂’,你小子是个人才。”
陈默老脸一红,卧槽?这老板懂中文?还是这歌的意境跨位面通用了?
老板没再理他,扔过来一个脏兮兮的金属牌:“看你小子顺眼,也够机灵(或者说够沙雕)。拿这个去d区找‘老烟斗’,就说‘漏油的扳手’介绍的,让他给你个折扣。至于工钱……”老板指了指那个还在播放《最炫民族风》的点唱机,“把这破玩意给我整利索了,刚才那顿酒钱就算抵了。”
还有这好事?陈默大喜过望,连忙接过金属牌,入手沉甸甸的,上面刻着一个抽象的扳手图案。“多谢老板!保证完成任务!”
他赶紧跑到点唱机前,这次不敢再玩“灵能共鸣”了,老老实实检查线路,发现就是个接触不良的小问题,三下五除二搞定。点唱机恢复了“正常”的、播放本地嘈杂摇滚乐的状态。
搞定收工!陈默心情大好,感觉这“微光”前哨站也没那么糟糕嘛!至少这里的Npc(划掉)本地人还挺有意思。
他按照地图指示,来到d区。这里更像是个大型垃圾场,堆满了各种飞船残骸和废弃零件,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金属锈蚀味。在一个由废弃货柜改造的、门口挂着一个冒烟烟斗标志的“工作室”前,陈默找到了“老烟斗”。
那是一个瘦小干瘪、头发花白、叼着个冒烟金属烟斗的老头,正蹲在一台破旧的发动机前敲敲打打,手法娴熟得令人眼花缭乱。
“老烟斗先生?”陈默出示了金属牌。
老烟斗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扫过金属牌和陈默,吐出一口呛人的烟圈,声音沙哑:“‘漏油’介绍来的?什么事?”
陈默赶紧说明来意,想修复“希望号”,并隐晦提了下需要一些特殊接口的零件(为火种晶体板准备)。
老烟斗听完,磕了磕烟斗:“修可以。材料自备,工钱按小时算,不打折。‘漏油’的面子只够让我不坑你。” 语气硬邦邦,但还算实在。
陈默苦笑,果然没免费午餐。他拿出身上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几块从“希望号”上拆下来的、品质还不错的废旧电路板(在铁心工坊学过辨认)。“您看这些能抵多少?剩下的工钱,我可以用劳力抵,或者……我懂点特别的‘调试技巧’,也许能帮您优化下工具?”
老烟斗接过电路板,仔细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星尘漫游者’型号的副脑板?虽然旧了点,成色还行。”他掂量了一下,“抵三天工钱。至于你的‘技巧’……”他怀疑地看了看陈默,“先把我的老伙计修好再说。”他指了指旁边一台吱呀乱响、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自动零件分拣机。
得,从修飞船变成修机器了。但总算找到了门路。陈默撸起袖子,准备开始他在“微光”的第一份打工还债生涯。他感觉,这个看似破烂的地方,说不定真能让他这艘破船,重新焕发生机。
而他没有注意到,在他专心研究那台分拣机时,老烟斗看着他那虽然生疏却异常专注、并且偶尔会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来自铁心工坊和系统知识)奇特解题思路时,叼着烟斗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