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州帅府的偏厅内,早已摆下一桌丰盛的酒菜——
酱卤牛肉、清蒸河鱼、焖煮粟米,还有两坛陈年米酒。
亲兵正提着温酒壶,不时给酒盏添热酒,处处透着上宾之礼。
朱鸣摆下酒宴,款待巢湖水师来使俞通海。
朱鸣亲自站在厅门口等候,直到身着蓑衣的俞通海走来。
朱鸣当即上前,笑着拱手:
“俞先生一路从巢湖赶来,辛苦了。”
“俞先生快请坐,先喝杯热酒暖暖身子。”
俞通海连忙拱手回礼,目光扫过厅内的布置,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元帅如此礼遇,通海实在惶恐。”
待两人分主宾坐下,亲兵为俞通海斟满酒。
俞通海端起酒盏一饮而尽,暖意顺着喉咙滑下,连日赶路的疲惫消散不少。
朱鸣看着俞通海爽利的模样,颔首赞道:
“观先生言行爽朗,眉宇间有英气,想必在巢湖水师中,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将领。”
“如今先生冒险求援,还请详细说说巢湖的情况——”
“究竟是被什么人封锁,眼下水师的处境有多危急?”
提到正事,俞通海脸上的暖意褪去,语气沉了下来:
“元帅有所不知,咱们巢湖水师世代在湖上营生,原本只是守着一方水域过日子。”
“可前些日子,庐州的左君弼突然率军来犯,三番五次攻打咱们的水寨。”
“我军虽没让他占到便宜,却折损了不少弟兄;”
“更糟的是,天魔军的蛮子海牙,听说咱们不愿归顺,竟调了长江船队,把巢湖通长江的濡须口给封了——”
“现在水寨里粮草只够撑三天,出去找粮的小船又被左君弼的人拦截。”
“再拖下去,怕是整个水师都要困死在巢湖里头。”
俞通海攥紧拳头,又道:
“咱们也想过突围,可濡须口被蛮子海牙的战船堵得严严实实。”
“左君弼又在湖边扎了营,前后夹击,实在没辙了。”
“听闻元帅抗击天魔、仁厚待民,才冒险派我来求援。”
“只求元帅能帮咱们打破封锁,咱们巢湖水师上下,愿全归元帅调遣!”
朱鸣静静听完,指尖轻叩桌面,语气笃定:
“俞先生放心,左君弼勾结天魔军,堵截抗天魔的义军,本就该管;”
“如今你们愿加入义军,共抗天魔,我们两军更是不分你我。”
“这忙,我朱鸣帮定了!”
俞通海闻言,激动得起身拱手道:
“多谢元帅!通海替巢湖水师两万五千弟兄,谢过元帅!”
“先坐下说话。”
朱鸣抬手示意他落座,话锋一转。
“不过要救你们,还得先摸清情况——
我想知道,巢湖水师如今是由谁主事?
后续交涉军务、协调突围,我该与哪位头领对接?”
朱鸣心里还是有些心眼,准备多套取一些情报。
俞通海坐回原位,解释道:
“咱们巢湖水师不比正规军队,没那么严的层级。”
“巢湖水军向来是‘强者为尊’,靠关系和本事抱团。”
“现在主要分几股势力:
一股是廖勇安、廖勇忠兄弟,他们手下船多,弟兄也勇猛,在水师里威望不低;
另一股是家父俞廷玉带着我们兄弟的部队——
我俞通海和二弟俞通源、三弟俞通渊,管着五十艘主力战船,擅长水战;
还有些小势力,比如赵普胜、李普胜,各有一两百弟兄、
他们有十几艘船,平日里跟着咱们一起行动,也算齐心。”
俞通海顿了顿,补充道:
“虽分几股势力,但遇事会一起商议,家父和廖氏兄弟说话,大家都会听。”
“元帅若去巢湖,跟家父、廖氏兄弟谈,就能定下心腹大事。”
朱鸣点点头,心里对巢湖水师的构成有了底。
朱鸣随即起身走到厅内的简易舆图前,指着巢湖与庐州的方位,沉声道:
“俞先生一路劳累,先在帅府歇息一日,好好休整。”
“我这就调派军队:
邓愈会带四万精锐陆军,以步兵、弓手和火器部队为主——
这些远程兵种能在巢湖沿岸列阵,一方面防备左君弼的陆军偷袭水寨;
另一方面能在你们突围时提供火力支援,接应你们的船只靠岸;
汤荷则带五千水师,提前去巢湖西侧的水道待命。
这支部队先远远观察蛮子海牙舰队的布防,不打草惊蛇。
等你们从水寨突围时,再从侧翼夹击蛮子海牙的战船,帮你们冲开濡须口的封锁。”
朱鸣回头看向俞通海,语气带着果决:
“一两日后,咱们便一同前往巢湖。
到了那里,我先做好侦查,弄清左君弼和蛮子海牙的布防。
之后与俞老将军、廖氏兄弟当面敲定突围具体时机和路线——
这次行动务必一次成功,把你们全须全尾地带出来。”
俞通海凑到地图前,看着朱鸣标注的陆军接应点和水军夹击位,十分同意这个计划。
俞通海眼中满是信服,再次端起酒盏:
“朱元帅的部署周全又稳妥,通海再敬元帅一杯!”
“有元帅这般运筹,咱们定能打破封锁,跟着元帅一起杀天魔、保江淮!”
朱鸣举起酒盏与他一碰,两人一饮而尽。
厅外的风带着春日的暖意吹进来,拂动舆图的边角。
这风仿佛预示着这场救援与收编,将为义军南渡长江的大计,铺就关键的一步。
朱鸣即将前往巢湖,收编巢湖的水军。
之后朱鸣在巢湖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呢?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