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瘫在真皮办公椅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模型机翼，那力道不大不小，像是在跟这台无辜的模型较劲，又像是在发泄心里憋得没处放的郁气。
“系统，你是不是故意跟我作对？” 他在脑海里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控诉，“我费尽心机想摆烂，结果你倒好，反手给我塞了个十五亿的厂房？这哪是奖励，分明是给我上了个‘事业枷锁’！”
【叮 —— 系统提示：宿主应积极面对家族责任，隐藏任务完成度优良，后续可触发更多奖励。】
冰冷的电子音毫无感情，林墨听得直咧嘴，抓起桌上的抱枕往对面沙发上扔过去，抱枕 “噗通” 一声砸在丝绒面料上，弹了弹滚到地上。他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心里把系统骂了八百遍，最后又不得不认命 —— 这破进度条都负到 - 5% 了，再折腾下去，怕是这辈子都别想从林家除名。
“林总，顾氏集团的顾言琛先生来访，说是有合作事宜想跟您面谈。” 秘书小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林墨皱了皱眉，顾言琛？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是顾氏那个年轻有为的掌权人，听说手段凌厉，短短几年就把家族产业拓展了好几个领域。他跟这人没什么交集啊，怎么突然找上门来？
“让他进来吧。” 林墨懒得起身，只是把扔在地上的抱枕踢到一边，重新靠回椅背上，顺手拿起桌上的手机，点开了一个无聊的短视频软件，手指快速滑动着屏幕，眼神却没怎么聚焦。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股淡淡的雪松味随着来人的脚步飘了进来。顾言琛身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衬衫领口系得一丝不苟，袖口露出半截名贵的腕表，表盘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他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商人特有的精明与锐利，走路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准计算，既不显得仓促，也不会让人觉得拖沓。
“林总，久仰大名。” 顾言琛主动伸出手，声音温和却不失气场，“我是顾言琛。”
林墨抬了抬眼皮，象征性地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指尖刚碰到对方温热的掌心就迅速收回，目光又落回了手机屏幕上，语气懒洋洋的：“顾总，找我有事？”
这态度算不上热情，甚至带着几分疏离，但顾言琛似乎并不在意，他顺势在林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小陈端来一杯温水放在他面前，悄悄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顾言琛端起水杯，却没喝，只是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笑道：“林总的办公室倒是别致，不像个总裁办公室，反倒像个私人休闲区。”
林墨的办公室确实跟一般的总裁办公室不一样，没有摆满文件的大班台，反而放了不少模型和手办，墙角还有一个小型的投篮架，沙发旁的矮柜上摆着几瓶限量版的威士忌，整体氛围松弛又随意，跟林墨本人的 “佛系” 气质倒是相得益彰。
“怎么舒服怎么来呗。” 林墨头也没抬，手指还在屏幕上滑动着，“顾总要是来跟我聊装修风格，那我可没什么好说的。”
顾言琛笑了笑，开门见山：“林总，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谈城西老厂房的合作事宜。”
“城西老厂房？” 林墨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了一下，抬眼看向顾言琛，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你怎么知道那厂房归我了？”
“林老爷子亲自敲定的产权转让，这么大的事，圈子里早就传开了。” 顾言琛放下水杯，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几分笃定，“那片区域马上就要进行城市更新规划，未来的发展潜力不可限量。我打算把它开发成一个集购物、餐饮、娱乐、办公于一体的商业综合体，要是林总愿意合作，我们利润五五分，你只需要出场地，后续的投资、设计、运营都由我们顾氏来负责，你坐享其成，何乐而不为？”
顾言琛说得眉飞色舞，眼神里闪烁着对这个项目的信心。他早就看中了城西那片地，之前听说产权在林老爷子手里，几次想去谈都被拒之门外，如今产权转到了林墨名下，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他看来，林墨年轻，又没什么经商经验，面对这样一本万利的合作，没理由不答应。
然而，林墨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低头玩起了手机，嘴里吐出三个字：“不合作。”
顾言琛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像是没听清似的，追问道：“林总，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五五分的利润，你不需要操任何心，只是出个场地而已，这样的条件，市面上可找不到第二家。”
“我说，不合作。” 林墨加重了语气，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关掉了短视频，靠在椅背上，双手枕在脑后，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我嫌麻烦，那厂房就放着吧，当个念想也好，没必要折腾。”
“当个念想？” 顾言琛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林总，那可是市值十五亿的厂房！放在那里闲置，简直是暴殄天物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么好的投资机会，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他实在无法理解林墨的想法，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见过贪得无厌的，见过步步为营的，却从没见过像林墨这样 “佛系” 到离谱的。放着到手的肥肉不吃，宁愿让资产闲置，这简直不符合常理。
林墨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顾总，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你追求利润最大化，我追求清静自在，这没什么毛病吧？”
他心里打得算盘可比顾言琛清楚多了 —— 要是真跟顾言琛合作开发厂房，那岂不是成了正经搞事业？爷爷知道了，肯定会更看重他，到时候别说除名了，怕是要把整个林氏集团都塞给他，那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再说了，合作开发多麻烦啊，要开无数个会，签无数个文件，还要跟各种人打交道，他光是想想就头大。
“可是林总，” 顾言琛还想再劝，“这个项目一旦成功，带来的不仅仅是利润，还有巨大的商业价值和社会影响力。到时候，林氏的知名度会更上一层楼，对你个人的履历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没兴趣。” 林墨摆了摆手，语气斩钉截铁，“我对搞事业没什么兴趣，也不想什么知名度。我现在的日子挺好的，每天拼拼模型，喝喝小酒，不用操心公司的事，多自在。”
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再说了，那厂房是我爸妈留下的，对我来说意义不一样。我不想把它改成什么商业综合体，就想让它保持原样，偶尔过去看看，也算是对我爸妈的一种纪念。”
这话倒是半真半假，纪念是一方面，主要还是怕麻烦，怕影响自己的 “除名大计”。
顾言琛看着林墨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他原本以为林墨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没什么真本事，所以才敢上门谈合作，想着能轻松拿下。可现在看来，林墨虽然看似佛系，甚至有些懒散，但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而且态度坚决，一旦决定的事，很难被说动。
“林总，你再考虑考虑？” 顾言琛还不死心，做着最后的努力，“合作细节我们可以再谈，利润分成也可以再商量，不一定非要五五分，你占六成，我们占四成，怎么样？”
“不用考虑了。” 林墨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语气平淡，“顾总，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是真的没兴趣合作。你要是真看好那个项目，不如再找找其他机会，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话说到这份上，顾言琛也知道再劝下去也没什么用了。他站起身，脸上恢复了从容的笑容，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既然林总心意已决，那我就不打扰了。希望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再说吧。” 林墨敷衍了一句，没有回头。
顾言琛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走出林氏集团大厦，他回头看了一眼这座高耸入云的建筑，心里暗忖：“林墨这小子，要是真的想搞事业，凭借他的家世和这份通透，肯定是个劲敌。可惜了，这么好的天赋，偏偏只想摆烂。”
办公室里，林墨听到关门声，才转过身来，重新坐回椅子上。他拿起桌上的威士忌，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热的感觉。
“总算把这尊大神送走了。” 他松了口气，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没被他说动，不然我的除名计划又要泡汤了。”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有些无聊。拒绝了顾言琛的合作，厂房就只能闲置着，他每天还是只能在办公室里拼模型、刷视频，日子过得单调又乏味。爷爷那边肯定还在盯着他，想让他接手公司的事务，他得想办法避开这些麻烦。
“待在公司里太无聊了，回家又得被爷爷念叨，不如晚上去‘夜色’酒吧放松一下？” 林墨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夜色” 是一家私人酒吧，环境清幽，私密性强，来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麻烦。之前他偶尔会去那里喝几杯，放松一下心情。
想到这里，林墨的心情好了不少。他放下酒杯，拿起手机，给好友发了条消息，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去酒吧。没过多久，好友回复说有事去不了，让他自己玩得开心点。
“行吧，那就自己去。” 林墨耸了耸肩，也没觉得失望。他本来就喜欢清静，一个人去酒吧喝喝酒，听听音乐，也挺好的。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再待在办公室也没什么意思。他收拾了一下东西，关掉电脑，拿起外套，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林氏集团大厦，夕阳已经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街道上，给这座城市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林墨坐上自己的跑车，发动引擎，朝着 “夜色” 酒吧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