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皇城的文华殿内，烛火彻夜通明。
监国毛承克面前的案几上，摊着两份加急文。
一份是刘通从金州堡发来的战报，详述西法联军在美洲沿海集结的动向；另一份则是多尔衮兄弟的密函，汇报深入内陆开拓的进展。
他目光扫过过文书上“印第安部落愿与大华结盟”的字句，抬头看向殿内肃立的大臣，声音沉如磐石：
“西法结盟，是挑战更是契机。传我命令，暂停西北屯垦的部分兵力调配，优先向美洲增派两万精兵，由前大西军降将李定国率领，务必在三个月内抵达金州堡。”
首辅洪承畴上前一步，拱手进言：“殿下，西北防务亦不可松懈。若将精兵尽数调往美洲，恐有腹背之患。”
毛承克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起身走到舆图前，指着美洲西海岸的标记：
“洪首辅放心，西北本王派有前明大将卢象升镇守，暂无大碍。”
“而美洲是大华百年基业的根基，如今多尔衮已在金州堡站稳脚跟，正是扩大优势的时机。”
“西法联军虽势众，但他们内部矛盾重重，且失尽印第安民心，这便是我们的破局之道。”
新任外交大臣毛承斗紧接着说：
“殿下高见。臣已草拟致荷兰、葡萄牙的国书，详述西法联军在美洲的掠夺暴行，同时许以战后贸易特权，争取他们保持中立。”
“目前荷兰执政已回信，表示将暂停与西班牙的白银贸易，这对西班牙的财政是沉重打击。”
顾炎武捧着账册补充道：
“臣已核算，增兵美洲的粮饷可从江南漕运与海外贸易税中调拨。”
“同时，美洲传来的玉米、土豆种子已在河南、山东试种成功，亩产远超水稻，明年便可大规模推广，粮食储备足以支撑双线部署。”
毛承克闻言颔首，目光扫过众臣：“诸位所言极是。军事上，李定国率援军西进；”
“外交上，承斗继续分化欧洲列国；”
“财政上，顾大人保障后勤。本王要让西法联军明白，他们面对的不仅是大华的精兵，更是一个上下同心、根基稳固的强大帝国。”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传旨多尔衮、郑钱，授予他们临机决断之权，可代表大华与印第安部落签订盟约，凡归附部落，永免赋税，共享土地资源。”
旨意通过英国商船加急送往美洲时，金州堡内的多尔衮正对着内陆地图沉思。
刘通带来的援军让金州堡的防御固若金汤，但要对抗西法联军的全面进攻，仅靠现有兵力远远不够。
“兄长，郑钱带着奥洛族的人回来了，说在内陆发现了三个大部落，还带来了部落首领的信物。”多铎掀帘而入，将一串用鹰羽编织的饰品放在桌上。
多尔衮拿起鹰羽饰品端详，只见上面刻着细密的纹路，这是印第安部落传递友好的象征。
他快步走出营房，远远便看到郑钱正和几个身着兽皮、头戴羽冠的印第安人比划着交流，旁边的大华士兵正将铁犁和棉布递给部落随从。
“郑大人，情况如何？”
郑钱擦了擦额头的汗，兴奋地说道：“大人，这几个部落分别是楚马什族、波莫族和尤基族，加起来有上万人。”
“他们对咱们的铁器和棉布很感兴趣，但对结盟还心存顾虑，毕竟之前被西班牙人骗怕了。”
“不过我发现个关键，他们见咱们是黄皮肤，比见欧洲白人亲近多了，说咱们是‘来自东方的兄弟’。”
这话让多尔衮眼前一亮。
他想起毛承克在旨意中提到的“民心为上”，沉吟道：“西班牙人靠烧杀掠夺，咱们靠互利共赢。但口说无凭，如何让他们彻底信任咱们？”
郑钱拍了拍胸脯：“大人放心，我已有主意。咱们搞场‘舆论战’，让所有部落都知道大华和西班牙人的区别。”
他凑近多尔衮，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听得多尔衮连连点头。
三天后，楚马什族的部落广场上挤满了人。
郑钱让人在广场中央搭起高台，台上摆放着三样东西：
西班牙人的皮鞭、生锈的铁镣，以及大华的铁犁、棉布和玉米种子。
奥洛族首领卡玛站在台上，用印第安各部落通用的语言高声讲述着：“大家看看！西班牙人带来的是痛苦和死亡，他们抢走我们的女人和孩子，用皮鞭抽打我们的族人；”
“而东方的兄弟带来的是希望，他们教我们耕种，给我们温暖的棉布，和我们一起对抗侵略者！”
台下的印第安人骚动起来，不少人盯着西班牙人的皮鞭，眼中泛起怒火，那是他们祖辈都曾遭受的苦难。
郑钱趁机走上台，让士兵抬来一口铁锅，将玉米种子倒进锅里翻炒。
香气很快弥漫开来，他抓起一把炒熟的玉米，分给前排的部落民众：
“这是我们大华的种子，种下去三个月就能收获，能让你们的孩子不再挨饿。只要和我们结盟，每个部落都能得到足够的种子和铁犁，我们还会派工匠教你们打造工具，帮你们修建防御工事。”
为了让众人信服，郑钱还特意安排了一场演示。
大华工匠用蒸汽锯木机很快将一棵大树锯成木板，比印第安人用石斧砍伐快了十倍；
士兵们则用连发步枪精准击中百米外的目标，让部落民众看得目瞪口呆。
“西班牙人用火炮欺压你们，”多尔衮走上台，拔出弯刀指向远方，“我们的火炮比他们更厉害，但我们的火炮是用来保护朋友的，不是用来欺负兄弟的。”
这时，一名波莫族的老者站出来，颤声问道：“我们之前和法国商人合作过，他们也说会帮我们，可最后却抢走了我们的皮毛。我们怎么知道你们不会像他们一样？”
多尔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人抬来一块石碑。
石碑上用印第安象形文字和大华文字刻着盟约：“大华与印第安部落永结兄弟，共享土地，共御外敌，秋毫无犯，世代友好。”
他指着石碑说：“这是我们的承诺，就像这座石碑一样，永远不会改变。如果我们违背盟约，你们可以用这把刀砍断我的头颅。”
说着，他将自己的弯刀递给老者。
老者接过弯刀，看着石碑上工整的字迹，又看了看周围捧着种子和工具的族人，突然将弯刀高高举起：
“我相信东方的兄弟！和他们结盟！”广场上顿时响起震天的欢呼，各部落首领纷纷走上台，在盟约石碑上按下自己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