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来到了崇祯十年(因毛承克尚未登基故仍使用前明年号)。
经过一年多的休生养息,北方大地上的景况已经大大不同。
初夏的北平郊外,阳光洒满田野,金灿灿的麦浪随风起伏,农民们握着改良后的曲辕犁,在田埂间忙碌,脸上满是丰收的期待。
不远处的工坊外,蒸汽织布机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女工们将织好的棉布打包,准备运往各州府;
官道上,满载着粮食、布匹的马车络绎不绝,车夫们的吆喝声与马蹄声交织,汇成一片热闹的景象,这是东江军治理下的大明北方,处处透着生机与活力。
在山东济南的 “归农所”,此前从流寇中逃出的流民王二柱,正带着家人在自家的田地里除草。
他家分到了两亩良田,官府不仅送来了新粮种,还派农技员指导耕种,如今麦苗长势喜人,再过一个月就能收割。
“今年收成好了,就能给娃攒钱上学堂了!” 王二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着对妻子说。
妻子抱着刚满周岁的孩子,眼中满是幸福:“还是北平王好啊,要是还在闯王那边,咱们娘俩早就饿死了。”
这样的场景,在北方各州府随处可见。
毛承克推行的 “均田免赋” 政策,让无地流民有了安身之所;
科学院研发的新农具、新粮种,让粮食产量大幅提高;
工坊的兴起,不仅解决了百姓的就业问题,还让大家能穿上物美价廉的棉布。
官府还在各地开设学堂、医馆,孩童们能免费读书,百姓生病能得到医治 ,曾经因战乱而荒废的北方,如今已重现生机,百姓们安居乐业,对 “北平王” 的认可度越来越高。
然而,与东江境内的繁荣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流寇统治区的死寂与绝望。
在陕西与河南交界的潼关附近,一道简陋的木栅栏将两地隔开,栅栏东侧是东江军的地盘,西侧则是李自成的势力范围。
东侧的田地里,麦苗绿油油的,农民们忙着耕种;
西侧的田野里,却长满了野草,偶尔能看到几个面黄肌瘦的流民,蜷缩在田埂边,眼神空洞地望着东侧,满是向往。
“快,再快点!要是被巡逻队发现,咱们就完了!” 夜色中,流民李老栓带着妻子和两个孩子,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朝着栅栏爬去。
他们原本是洛阳城外的农民,被李自成的军队强征为粮夫,因受不了折磨,偷偷逃了出来,想要越过栅栏,进入东江军的地盘。
可刚爬了一半,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闯军的巡逻队来了!
“站住!不许动!” 巡逻队士兵挥舞着马刀,朝着他们冲来。
李老栓吓得浑身发抖,却仍死死抱着孩子,拼命向前爬。
妻子为了掩护他们,起身朝着相反方向跑去,大喊:“你们快走!我引开他们!”
巡逻队士兵见状,立即调转马头,朝着李老栓的妻子追去。
几声惨叫后,妻子的身影倒在了血泊中。
李老栓强忍着悲痛,带着孩子继续爬,终于越过栅栏,落入东江军的地盘。
当东江军的哨兵发现他们时,李老栓和孩子早已哭得泣不成声,浑身是泥与血。
这样的逃亡,每天都在潼关、商丘等交界地带上演。
无数流民为了活下去,冒着生命危险,想要逃离流寇的统治。
可李自成、张献忠为了阻止流民逃亡,出台了一系列高压政策,在交界地带设立 “禁逃线”,派重兵巡逻,凡发现试图逃亡者,一律斩杀;
将流民的家人扣押起来,若有人逃亡,便株连全家;
甚至下令烧毁交界地带的村庄,强迫流民迁往内陆,断绝他们逃亡的念头。
在西安城外,李自成的部将李过正带着士兵,将试图逃亡的流民集体处决。
刑场上,流民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地面,可围观的流民们却敢怒不敢言,只能低着头,眼神里满是恐惧。
李过站在高台上,高声喊道:“谁再敢逃去东江军那边,这就是下场!咱们已经跟大明皇帝陛下合作了,很快就有粮草了,谁都不许动歪心思!”
可这样的威慑,根本无法阻止流民的逃亡。
在四川成都,张献忠的统治更加残暴,他下令将所有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丁编入军队,若有违抗,便屠村;
百姓们连基本的温饱都无法解决,只能靠挖野菜、吃树皮为生。
不少四川百姓暗中联络东江军,愿为内应,协助东江军入川,只求能早日摆脱张献忠的统治。
消息传到北平,毛承克看着斥候送来的报告,心中满是感慨。
他对洪承畴道:“李自成、张献忠的高压政策,只会让百姓更加不满,他们的统治,早已失去了民心。咱们无需急着出兵,只需继续做好北方的治理,让更多流民看到希望,用不了多久,流寇的势力便会不攻自破。”
洪承畴点头赞同:“王爷所言极是。如今越来越多的流寇士兵,也开始偷偷逃亡,加入东江军。假以时日,李自成、张献忠麾下,恐怕只剩下他们的核心亲信,到时候咱们再出兵,定能一举将其剿灭。”
毛承克接着又作出一别悲天怜人的样子道,“对于想逃到咱们这边来的流民,东江军需要多多提供帮助,毕竟向往美好的生活是每个普通人最基本的权利。”
“王爷放心,咱们在边境地带布置了不少巡逻队,只要发现有对面逃离的难民都会尽可能提供帮助,包括帮他们吸引追兵,搭建可以翻越围墙的梯子,甚至还有不少流寇的追兵见咱们‘服务’贴心也索性跟着那些流民一起投了咱们。”赵守忠兴致冲冲的笑道。
“嗯,还有对于流民的安置也要跟上,不要让他们过来了没人管,到时候变成了不安定因素。”毛承克一边肯定他们的工作一边继续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