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姜氏夫妇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便感觉天旋地转，周身空间法则被强行改变，他们所有的遁术、所有的挣扎在这股宏大的空间之力面前都显得渺小可笑。
下一刻，两人身影彻底消失在原地，那片扭曲的虚空也瞬间平复，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只有地上留下的些许打斗痕迹和那两团被撕下的诡异伪装，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废弃的街道重新恢复了死寂，月光冷冷地洒落。
杨华站在原地，神识感知着随身洞府内那两个被分别禁锢在不同区域，正惊恐万状试图冲击空间壁垒的“囚徒”，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
“接下来，该好好审问一番了。
看看你们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牛鬼蛇神，那‘鼻涕虫’和狐妖内丹，又究竟从何而来。”
他轻声自语，身影缓缓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心念微动，周遭景象如水波般荡漾、扭曲。
下一瞬，杨华已置身于自己的随身洞府之中。
经过小哈和妖兽们的努力，这里的模样又有了新的改观。
远处有模糊的山峦与河流虚影，空气中弥漫着精纯却原始的灵气。
姜氏夫妻就被无形的空间之力分别禁锢在两块相隔不远的空地上，脸上写满了惊惧与茫然。
杨华并未立刻上前审问，他敏锐的神识首先捕捉到了两股异常的精神波动。
一股来自洞府之外，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无法穿透的玻璃墙。
那是一股充满了阴冷、暴戾与急切意味的精神力量，如同无形的触手，正在外界疯狂地扫描、探寻，目标直指被摄入洞府的姜氏夫妻。
它似乎因失去了对“棋子”的感应而变得焦躁不安，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胁感。
另一股，则源自洞府内部，来自姜氏夫妻的体内！
他们丹田深处，各自隐藏着一缕极其微弱、几乎与自身魂魄纠缠在一起的诡异精神烙印。
此刻，这烙印正因为与外界的联系被洞府法则彻底切断而变得躁动不安，如同离水的鱼般疯狂挣扎，与外界那股搜寻的精神力量产生了某种绝望的共鸣与呼应。
“果然有后手。”
杨华心中冷笑，洞府作为独立小世界的规则之力完全展开，将那内外呼应的联系彻底碾碎、隔绝。
就在联系被彻底斩断的刹那——
“啵！啵！”
两声轻微的、仿佛气泡破裂的声响从姜氏夫妻体内传出。
紧接着，两缕漆黑如墨、扭曲不定、散发着浓郁怨恨与不甘情绪的精神力量，猛地从他们头顶百会穴冲了出来！
这两缕精神力量在空中左冲右突，发出无声的尖啸，疯狂撞击着洞府的无形壁垒，试图逃离这个将它们与本体隔绝的牢笼。
而失去了这两缕外来精神力量的支撑，姜氏夫妻如同被抽掉了主心骨，浑身剧烈一颤。
他们脸上那狰狞、暴戾的神色如同潮水般褪去，眼神迅速变得浑浊、虚弱，还带着深深的疲惫与惊恐。
他们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耗尽心力的噩梦，茫然又恐惧地打量着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杨华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直到那两缕无头苍蝇般的精神力量速度稍缓，他才心念一动，调动洞府法则。
“禁锢。”
言出法随。
空间中无形的力量骤然收束，化作无形的枷锁，将那两缕试图逃窜的黑色精神体死死禁锢在半空中。
它们疯狂地扭动、挣扎，最终勉强凝聚成一张模糊却怨毒的男性鬼脸。
那面孔上空洞的眼窝死死“盯”着杨华，一道尖锐的精神意念直刺而来：
“蝼蚁！”
“竟敢染指本座之物，坏我谋划！”
“立刻放开他们，交出圣蛊，否则……本座定将循迹而至，抽你魂魄，炼你元神，教你永堕无间！”
那威胁中浸透着古老而扭曲的恶意，带着居高临下的森然。
杨华却只是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藏头露尾的玩意儿，等你真能摸到我这洞府门口再说大话吧。”
他随手取出一个早已备好的玉盒——那是由禁神木雕琢而成，表面刻满了封灵符文。
洞府之力裹挟着那张仍在不断尖啸、诅咒的鬼脸，强行将其压入盒中。
盒盖“啪”地合拢，一切声响与波动戛然而止。
处理完这个意外的“赠品”，杨华这才将目光投向地上萎靡不振的姜氏夫妻。
他们看着那恐怖的鬼脸被如此轻易地收服，眼中的惊恐更甚，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现在，”杨华走到他们面前，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障碍清除，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把你们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吧。”
姜氏夫妇对视一眼，虽然虚弱，但眼中仍残留着一丝顽固和恐惧，嘴唇嗫嚅着，似乎还在犹豫，不肯开口。
杨华摇了摇头，失去了耐心。
跟这两个被操控、手上沾满血腥却又可悲的夫妻浪费口舌，不如直接点。
“小哈。”
光芒一闪，变化成一只小巧玲珑、眼神却充满灵慧的白色小兽模样的千面幻灵——小哈，出现在杨华脚边。
“主人，有何吩咐？”小哈用神识传音，声音带着谄媚。
“用你的傀儡术，让他们说实话。”杨华命令道。
“好嘞！看我的！”
小哈眼睛一亮，这种精神层面的操控正是它的拿手好戏。
它身形一晃，化作两道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精神波纹，悄无声息地钻入了姜氏夫妻的眉心。
姜氏夫妻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变得空洞、呆滞，失去了所有神采，如同两具被提线的木偶。
“问吧，主人。
他们现在有问必答，说的绝对是心底最真实的记忆。”
小哈的声音在杨华脑海中响起。
杨华不再犹豫，开始有条不紊地询问。
通过小哈的傀儡术，姜氏夫妻断断续续，却又无比清晰地，将那段被他们深埋心底、充满绝望与恐惧的往事，以及被操控的经过，一一揭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