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上，十二艘和族忍道联盟的侦察艇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呈扇形包围而来。
它们通体漆黑，船身刻录着扭曲的混沌符文，引擎喷吐着不祥的暗紫色光焰，显然经过了深度改造。
“弹药已就绪。”乔伊的声音在舰桥响起，带着一丝跃跃欲试。
“发射。”陈轩目光穿透舷窗，投向深远的大陆方向。显然，这些侦察艇只是开胃小菜。
堡垒侧舷，数道经过龙晶强化的寒鸦近防能量弩炮瞬间激发。
缠绕着淡金龙息的光束，精准地擦着侦察艇的护盾边缘掠过，在海面上炸起冲天水柱，炽热的能量将海水瞬间汽化。
强大的能量余波让十二艘侦察艇剧烈颠簸，护盾明灭不定。它们像是受惊的鱼群迅速后撤，但并未远离，而是在外围游弋，显然是在等待后续指令。
“反应很快，训练有素，不像是乌合之众。”艾拉评价道。
就在这时，苏瑶忽然闷哼一声，她与一处后土节点的精神连接像是撞上了一堵充满恶意的墙壁。
“节点被污染了！”苏瑶急促道，“有一股非常强大、饥饿的混沌意志盘踞在那里，它在吞噬节点的生机，并将大地之力扭曲成毁灭性的东西。”
几乎同时，诸葛渊猛地抬头：“检测到超高强度空间扭曲！来源正是前方富士山主裂隙方向！能量属性，是宇智波斑野！”
舰桥内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是之前那个几乎让他们团灭的宇智波斑野？他不是深入深渊了吗？
只见远方的富士山主裂隙，那如同世界伤疤的紫黑色裂口猛地向内塌陷，仿佛被什么东西从内部吸吮。
紧接着，一道暗影从中激射而出，速度之快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几乎是瞬息间便已横跨海域，出现在了九宸玄枢堡正前方的空中。
来者，正是宇智波斑野！
然而，他的模样却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身经过混沌改造的黑色战甲依旧，此刻却布满了裂纹，仿佛被某种巨兽的利爪撕扯过。
左眼的三勾玉写轮眼依旧猩红，但光芒黯淡，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眼——那曾被暗紫色薄膜覆盖的异化瞳眸，此刻薄膜已然破碎，露出的是一片不断重组却又不断崩解的混沌漩涡，丝丝缕缕令人心悸的虚空能量正从中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
他背后悬浮的三枚紫黑色勾玉，此刻只剩两枚，边缘的血光也微弱了许多。
原本那神魔般的冷漠威压仍在，却混杂了一种难以言明的疲惫与虚弱感。
他悬浮在空中，身形似乎都有些不稳，周身的混沌能量竟然有些狂躁和紊乱。
“宇智波斑野，你这是？”陈轩心中警铃大作，如此强大的家伙从虚空深处归来了，但状态极其糟糕。
他能感觉到斑野体内有一股无时无刻在反噬他的恐怖力量残留。
“九宸玄枢堡——陈轩，又见面了。”斑野开口了，声音沙哑而干涩，与他之前那充满磁性魅力的嗓音截然不同。
他仅存的左眼目光复杂地盯住堡垒，里面有贪婪，有忌惮，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你的样子看起来很狼狈。”陈轩的声音平静无波，“看来你的弑神计划，好像出了些问题呀。”
斑野的脸颊狠狠抽搐了一下，右眼的混沌旋涡剧烈翻腾，显然被这句话刺痛了。
他强行压下身体的颤抖，冷笑道：“本座不过是一时不察，低估了那虚空之力罢了。区区小伤，自有办法祛除。”
他话虽如此，但那不断逸散的虚空能量和破碎的右眼无不昭示着他在深渊深处吃了大亏。
“你拦住我们去路，就是想展示你的狼狈？”陈轩不为所动，暗中示意诸葛渊全力分析斑野的能量构成和弱点，同时让玄枢重炮开始隐秘充能。
“合作。”斑野吐出了让舰桥内所有人都愕然的字眼。
“合作？”陈轩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野心勃勃，企图吞噬一切成为唯一主宰的家伙竟然会提出合作？
“没错，合作。”斑野的左眼扫过堡垒，又看向那片被混沌笼罩的大陆，“你们是为了后土的本源而来吧，而本座需要借助你们这座堡垒的力量，以及那个小丫头的神农生机之力，帮我压制并剥离体内这股该死的虚空之力。”
他指了指自己不断恶化的右眼和身体裂纹。“作为回报，本座可以告诉你们后土本源被污染的核心真相，以及如何绕过那些被‘荒腐之母’意志控制的节点，直接找到尚未被完全侵蚀的后土本源核心。”
他的左眼中闪过一丝屈辱，但很快被强烈的求生欲和野心所覆盖，“本座可以承诺在解决这个麻烦之前，暂时放下与你们的敌对。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个试图取代大地之母，将整个东亚化为其腐朽温床的‘荒腐之母’！”
舰桥内一片寂静。
与宇智波斑野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谁也不知道这是他走投无路的无奈之举，还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陈轩的大脑飞速运转。斑野的状态做不得假，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种被高等虚空能量反噬的痛苦，斑野对“荒腐之母”的憎恶也确实发自灵魂深处。
合作，意味着巨大的风险，斑野随时可能反噬。
但不合作，他们就要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下，独自面对一个能逼得宇智波斑野如此狼狈的敌人，甚至还有始终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摘桃子的斑野本人。
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不过，拥有了全新力量的他们，已经不是之前那差点被宇智波斑野一人团灭的队伍了。
“可以谈谈。”陈轩缓缓开口，“但得在堡垒内部谈。同时交出你所说的关于‘荒腐之母’和后土本源的所有情报以作诚意。”
他倒要看看，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野心家，为了他未竟的野心究竟能放下多少身段。
宇智波斑野的独眼微微眯起，混沌的右眼旋涡似乎又加速了旋转。
东海之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而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