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着花生米,不时的喝上那么一口小酒。
大多数时候都是傻柱在说,易中海只负责听讲,中间的时候才会掺杂着一些关键的信息。
在易中海的设想中,这四合院大会是一定要开。
但怎么开、会上怎么说很关键。
李源是个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掀桌子的人,绝不会像傻柱和许大茂这样,可以用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吓唬住。
所以,这个会不能指名道姓的针对李源。
但是,这个矛头要悄无声息地指向李源。
他不需要直接点名,只需要借着“安全”的名义,在大会上,三番五次的强调“许大茂被套了麻袋”、“大家晚上出去要小心”、“有人下黑手”这些话…
这院里的人除了二大爷刘海中,都是人精儿似得,能听不出来说的是谁?
大家就会忍不住在想,这李源平时看着挺老实的一个小伙子,下手怎么这么黑?
即便许大茂的母亲说了一些闲话,也不能把人许大茂打成这个样子吧?
现在又把傻柱暴打一顿,那他以后看谁不顺眼,是不是也得挨这么一下?
这院里还安全吗?
家里人晚上还敢不敢出门上厕所了?
只要大家产生了这个想法,那么他开这个大会,所想要的效果就有了。
他要把李源塑造成一个隐藏在院里、随时都可能产生危险的“潜在分子”。
就像许大茂一样,一直说他是个坏种,傻柱也经常欺负他。
可只要许大茂对傻柱产生了报复的行为,那就是他不对,是睚眦必报,是小人行径。
这道理,放在李源身上也一样!
易中海按下自己的这个念头,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
“柱子,咱们开这个大会,不是针对某个人,是为了咱们全院的老少爷们儿、妇女孩子的安全着想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傻柱几杯酒下肚,又听到这种没有破绽的话,不由得用力点头。
他觉得一大爷就是一大爷,比二大爷三大爷强多了,真是太深明大义,处处为全院人考虑。
易中海看着傻柱那深信不疑的样子,心里更是稳了。
只要傻柱肯点头,那么在明天的大会上,即便李源解释或者捣乱,傻柱也会跟着下场。
最好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再打一架,傻柱打倒了李源,那是最好。
傻柱要是还打不过,挨一顿揍也行,这样大家就会对李源更加有看法。
反正他易中海是不亏的。
这个夜晚很快过去,傻柱已经喝醉了,忘了去蹲守李源,也幸运的让他逃掉了一顿挨打。
李源对此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了也不在乎。
这种四合院大会,也就是调解调解邻居之间的口角纷争,又不能行使街道办的权利,压根不用放在心上。
他像往常一样,走着去上班,刚拐出南锣鼓巷胡同口,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等在那儿。
是娄晓娥。
看见李源出来,娄晓娥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却又装作很自然地抹开了视线,一只脚在地上踢来踢去,假装在看路边光秃秃的树干。
李源心里觉得好笑,这个资本家的大小姐,心思都已经写在脸上了。
看来上次跟她聊的莎士比亚和苏联文学,还真把这大小姐的兴趣给勾起来了。
李源走上前,在她跟前停住,笑着打招呼:“哟,娄晓娥同志,这么巧?在这儿等人?”
娄晓娥像是刚发现李源一样,转过头来,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李源同志?是挺巧的,我…我正好路过。”
末后,她似乎是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又补充了一句:“我去图书馆借几本书看。”
李源心里已经有谱了,什么去图书馆啊,分明是特意等着自己呢。
看着娄晓娥故作镇定却连耳根都微微发红的样子,李源也不点破,信以为真的点点头:
“那敢情好,正好我们俩顺路,一起走一段?”
“好啊。”
娄晓娥答应得飞快,几乎没带犹豫。
两人并排走着,因为李源没有自行车,娄晓娥这次很贴心的没有骑那辆女士自行车,就这样走着过来。
起初还有些沉默,还是李源先开了口,随口聊起看过的书,说了几个书里有趣的典故。
又讲了几个土味笑话,逗得娄晓娥捂着嘴笑个不停,刚才那点想要维持两人之间的疏离感都消散了大半。
“哎呀,你这人…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
娄晓娥笑得前仰后合,忍不住轻轻拍了一下李源的手臂,动作自然亲昵。
拍完之后,她才察觉不妥,俩人可不是情侣,那本来只有耳根泛红的红晕悄然间漫上了脸颊。
娄晓娥连忙收回了手,不自在的整理了一下围巾,掩饰自己的情绪。
李源把握时机,身体微微一个趔趄,像是被拍的没站稳一样,紧跟着开了一个玩笑:
“嘿,娄晓娥同志,你这巴掌功力见长啊,差点把我拍个跟头。”
“你少胡说!我根本没用劲儿!”
娄晓娥嗔怪地瞪了李源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
说说笑笑间,路程仿佛也缩短了。
眼看轧钢厂的大门就在前面,娄晓娥脚步慢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哎,李源,那天…你是在跟人相亲?”
她目光不敢看向李源,微微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耳朵却悄悄的竖了起来,生怕漏掉了每一个字眼。
看着一个明媚少女如此的柔媚又忐忑的情态,要说李源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娄晓娥可比于莉好看多了,尤其是她那微微嘟起的嘴唇,还带着天然的粉嫩光泽,像一朵刚刚绽放的花瓣。
配上她此刻因为紧张、期待而轻轻咬着下唇的动作,纯真中竟不知不觉间散发出一种诱惑,让李源的心头猛地一跳。
这个时候,李源要是说出什么“娄晓娥,对不起,我已经有对象了”这种话,那可真是天下第一号的大傻子,白白辜负了人家姑娘的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