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寒意渐浓,校园里的气氛却因为一则通知而重新变得灼热起来。公告栏前围了不少学生,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只有一个推荐名额?”
“废话,这种级别的竞赛,我们学校能有一个名额就不错了!”
“你们猜会推荐谁?高三的沈墨言学长,还是高一的陆辰逸?”
“这还用猜?肯定是沈学长啊!高三了,经验丰富,而且成绩一直稳居前三!”
“那可不一定,陆辰逸虽然是高一,但那实力简直是变态好吗?上次期中联考,物理可是满分!”
“但沈学长综合能力更强吧?还是学生会会长……”
“竞赛看的是单科实力!我觉得陆辰逸机会更大!”
议论声纷纷扬扬,最终汇聚成一个焦点——这场关乎学校荣誉和个人前途的竞赛,推荐名额将在高三的沈墨言和高一的陆辰逸之间产生。
消息传到高一(三)班时,林芷糖正和陆辰逸讨论着一道数学题。苏暖晴像只小鸟一样冲进来,激动地宣布了这个“重磅新闻”。
“陆大神!你要和沈墨言学长竞争那个物理竞赛名额!”苏暖晴眼睛放光,仿佛要去比赛的人是她自己。
林芷糖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陆辰逸。
陆辰逸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专注地看着眼前的题目,只是笔尖在草稿纸上划过一道清晰的痕迹。他抬眸,淡淡地瞥了苏暖晴一眼:“知道了。”
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明天天气如何。
苏暖晴被他这反应噎了一下,不甘心地追问:“陆大神,你有信心吗?那可是沈墨言学长哎!”
这次,陆辰逸连眼皮都没抬,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带着一种近乎傲慢的笃定。
林芷糖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心里有些复杂。她当然相信辰逸哥哥的实力,那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对手是沈墨言学长,那个同样优秀、温和、备受瞩目的学长。这不仅仅是一场实力的较量,似乎还隐隐牵扯着一些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想起辰逸哥哥对沈学长那若有若无的抵触,想起他一次次“巧合”地出现在学生会办公室外……
下午,班主任李老师将陆辰逸叫到了办公室,正式通知他这件事,并告知学校将根据近期几次重要的物理测验成绩和综合表现,在一周后确定最终推荐人选。
从办公室回来,陆辰逸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沉默地坐回座位,重新摊开那本厚厚的物理竞赛题集,周身的气压却比平时更低了几分。
林芷糖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内敛的、却不容忽视的战意。那不是紧张,而是一种被激发的、想要证明什么的强烈欲望。
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夕阳的余晖将教室染成温暖的橘色。
林芷糖收拾好书包,看着旁边依旧沉浸在题海中的陆辰逸,轻声问:“辰逸哥哥,我们回去吗?”
陆辰逸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看着行政楼的方向,眼神深邃难辨。过了几秒,他才缓缓合上题集,站起身。
“嗯。”他拎起两人的书包,牵起她的手。
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林芷糖能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比平时更用力一些,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开口:“辰逸哥哥,那个竞赛……”
“你想我去吗?”陆辰逸忽然打断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林芷糖被他问得一怔,下意识地回答:“当然想啊!辰逸哥哥你这么厉害,肯定能拿奖的!”
陆辰逸凝视着她的眼睛,那双总是清澈见底的杏眼里,此刻充满了全然的信任和崇拜,没有丝毫杂质。他心底那点因为沈墨言这个名字而泛起的微妙波澜,似乎被这纯粹的目光抚平了些许。
他抬起手,轻轻拂过她颊边被风吹乱的发丝,动作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珍重。
“好。”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像是承诺,又像是宣告。
然后,他重新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步伐坚定。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芷糖看着他被金光勾勒的侧影,心里忽然明白了。这场竞赛,对于辰逸哥哥来说,或许不仅仅是为了荣誉和机会。
更是一场,他必须赢的证明。
向所有人证明,谁才是那个,唯一有资格站在她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