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那冰冷的声音还在废墟上空回荡,下面的人还处于死里逃生的懵然状态。
只见屋顶边缘那几个深灰色身影动作快得惊人!他们根本没用楼梯,其中两人抬手朝着厂房屋顶的钢梁射出带着倒钩的绳索,“咔哒”一声脆响便牢牢固定住。紧接着,他们单手抓住绳索,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轻盈地向外一跃,双脚在布满锈迹的墙壁上借力一点,整个人便如同滑翔的猎鹰,沿着绳索急速**滑降**而下!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流畅和力量感!
另外几人则迅速占据了屋顶其他有利位置,手中那造型奇特的武器稳稳指向下方混乱的鼠群和负伤挣扎的鼠王,冰冷的枪口隐隐有能量光芒在流转,形成无声的威慑。
滑降最快的两人,几乎是脚不沾地便稳稳落在了小队所在的区域附近,激起一小片尘土。其中一人,显然是领头的,几步就走了过来。
这是个中年男人,面容如同岩石凿刻出来的一般,线条冷硬,找不到一丝多余的柔和。皮肤是常年风吹日晒的古铜色,紧抿的嘴唇像一道锋利的刻痕。最让人心头一凛的是他的眼睛,如同鹰隼,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肉,直接看到骨头!他手里端着的,正是刚才发出那道致命白色光束的“长枪”,枪身泛着哑光的金属色泽,枪口处还残留着一丝几乎看不见的能量余温。
他身后那名队员则持着一把稍小一些、但同样造型科幻的武器,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尤其是那个还在冒着烟的地穴入口和远处挣扎的鼠王。
“吱…嗷…”负伤的鼠王似乎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它那双血红的巨眼怨毒地扫过屋顶的枪口和眼前这两个气息冰冷的人类,发出一声不甘又带着恐惧的低吼。它挣扎着用没断的那三条腿,拖着庞大而狼狈的身躯,猛地一头扎回了那个塌陷的地穴入口,消失在一片黑暗和刺耳的刮擦声中。
鼠王一逃,剩下的鼠群彻底炸了锅!恐惧压倒了支配的本能,它们发出混乱的尖叫,再也顾不上地上的血肉,如同退潮的黑色污水,疯狂地涌向地穴入口、钻进墙角的破洞、甚至互相踩踏着四散奔逃!眨眼间,刚才还如同黑色地狱的战场,只剩下满地狼藉的鼠尸、刺鼻的腥臭和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那领头的男人——赵刚,甚至没去看鼠王逃走的方向。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迅速扫过这伙狼狈不堪的幸存者:地上捂着腿呻吟的强子,缩在杂物堆后惊魂未定的钱金来,抱着妞妞、脸色惨白、手臂还在发抖的沈小芸,被她护在身后、依旧紧闭双眼、小脸煞白的单琳……
最后,他的目光锐利地定格在浑身浴血、钢管拄地喘息如牛的雷猛身上,停留了两秒——那岩石化的皮肤和残留的搏杀气势,显然不是普通人。接着,他的视线移向靠在油桶上、左臂缠着被血浸透的纱布、脸色惨白如鬼、眼神涣散却依旧强撑着看向他的单鹏。
赵刚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对单鹏的惨状有些意外,但眼神里没有丝毫同情,只有冷静到极致的评估。
“呼…呼…”雷猛拄着钢管,胸膛剧烈起伏,刚才的爆发和持续的鏖战几乎榨干了他的体力。他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气息冷硬的男人和他手中那可怕的武器,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放松。
沈小芸搂着妞妞和单琳,感受到赵刚那审视的目光,下意识地把两个女孩往自己身后又藏了藏,心脏还在狂跳。
赵刚收回目光,没有多余的废话。他抬手,动作干脆利落地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一个徽章,向前一伸。
那徽章是金属质地,样式简洁却带着沉重的力量感。上面清晰地刻着一座棱角分明、仿佛扎根于大地的**山岩图案**,沉稳、坚固,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秩序感。
“磐石堡巡逻队。”赵刚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硬,没有起伏,像生铁摩擦,“你们很走运。”
“磐石堡…”雷猛低声重复了一遍,紧绷的神经似乎稍微松了一丝。这个名字他听过,是附近区域传闻中一个颇有实力的幸存者据点。
钱金来一听“磐石堡”三个字,幽绿色的狐狸虚影猛地活跃起来,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连滚带爬地从杂物堆后跑出来,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哎呀!原来是磐石堡的大哥!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啊!我们……”
赵刚根本没看钱金来,仿佛他只是一团空气。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再次扫过小队,掠过单琳和妞妞两个明显需要保护的小女孩时,眼神没有任何波动。最后,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钉子,再次牢牢钉在几乎支撑不住的单鹏身上。
“你,”赵刚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直接对着单鹏开口,眼神锐利地落在他那不断渗血的左臂和惨白的脸上,“受伤了?还能走吗?”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现实冰冷,如同在陈述一条铁律:
“堡垒,不养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