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脑力王》录制当天,演播厅外粉丝聚集,人声鼎沸,镁光灯闪烁不停。沈清辞乘坐的黑色轿车低调地驶入专用通道,避开了前门的喧嚣。在她下车前,手机屏幕亮起,是谢砚发来的信息,只有简短的四个字:“场内已安排。”
没有多余的问候,却是一种无声的宣告:他已在她的战场布下防线,她可安心对敌。沈清辞目光在屏幕上停留一瞬,并未回复,指尖却无意识地将手机握紧了些,随即推门下车。
后台独立化妆间内,气氛冷凝。沈清辞拒绝了节目组造型师过于花哨的提议,只要求了一个利落的马尾和极其清淡的妆容,身上依旧是剪裁卓越的烟灰色西装裤装,与她平日在商界厮杀时的装扮并无二致。这身打扮出现在综艺舞台上,本身就是一种姿态——她并非来娱乐大众,而是来征服场地。
“老大,耳麦检查完毕,信号加密,频道纯净。”“零”的声音透过微型耳麦传来,“现场信号屏蔽系统已按‘谢先生’提供的方式做了微调,确保不会有未经授权的设备干扰到您。另外,那个赵铭,刚才试图靠近主控台,被谢先生的人以安全核查的名义‘请’去喝茶了,录制结束前应该回不来。”
沈清辞淡淡“嗯”了一声。谢砚做事,果然滴水不漏。物理上的隐患被他清除,剩下的,便是她与沈雨柔之间,纯粹实力的较量。
当主持人用激动到近乎破音的声音宣布本期“神秘飞行嘉宾”时,聚光灯如同利剑般劈开喧嚣,精准地落在沈清辞登场的位置。
她缓步走出,步伐沉稳,没有丝毫迟疑。刺目的灯光未能让她眯起眼睛,台下震耳的欢呼与窃窃私语也未能让她侧目。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如同巡视领地的女王,最终,落在了嘉宾席上那个瞬间僵硬的身影——沈雨柔。
镜头敏锐地捕捉到沈雨柔脸上那精心维持的甜美笑容如同冰面般碎裂,眼底的慌乱与嫉恨几乎要溢出来。但她毕竟在娱乐圈浸淫多年,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甚至带着几分急切地站起身,脸上堆满惊喜,声音甜得发腻:“姐姐!你真的来了?太好了!”
她快步上前,伸出手似乎想挽住沈清辞的手臂,营造姐妹情深的假象,语气带着刻意放软的担忧:“不过这个节目挑战很烧脑的,节奏也快,你……以前没接触过,真的没关系吧?我好担心你会不适应。”
沈清辞甚至没有用正眼看她,只是在她靠近的瞬间,脚步微错,身形以一个极其自然的角度避开了那只伸过来的手,仿佛只是避开一缕不洁的空气。她径直走向属于自己的座位,优雅落座,双腿交叠,姿态慵懒中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这份彻头彻尾的无视,比任何犀利的言辞都更具杀伤力。沈雨柔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凝固,尴尬得无所适从,只能在一片细微的嗤笑声中,讪讪地收回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坐了回去。直播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沈清辞这无视绝了!”
“沈雨柔好像个小丑啊……”
“气场差太多了吧!一个女王,一个丫鬟硬装公主。”
第一个环节,“记忆迷宫”。巨大的屏幕上,复杂如同星河破碎般的抽象图形序列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飞速闪现、湮灭。沈雨柔显然受过针对性训练,凝神屏息,手指紧张地蜷缩着,表现算是勉强过关。
轮到沈清辞时,她甚至没有改变那慵懒的坐姿,只是微微抬眸,目光淡然地掠过屏幕,那眼神不像是在记忆,更像是在浏览一份早已熟稔于心的文件。
计时结束的提示音刚落,她已拿起触控笔,手腕稳定,笔尖在答题板上流畅滑动,没有丝毫停顿与犹豫,复杂精准的图案便已完美复原。速度快得惊人,准确度百分之百!现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那位以“记忆大师”自居的常驻嘉宾猛地站起身,满脸的不可置信。
“零”在耳麦里兴奋地低呼:“老大牛逼!收视率在飙升!”
沈清辞面色如常,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观众席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低头看着手机,姿态放松,与周围激动的观众格格不入——是谢砚安排的人。他果然在。
第二个环节,“逻辑锁链”。错综复杂的谜题如同缠绕的藤蔓,需要极强的思维穿透力。沈雨柔在其中一道涉及多维空间想象的题目上彻底卡住,眉头紧锁,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额角渗出的细汗在聚光灯下清晰可见。她求助般地看向主持人,眼神慌乱,早已没了开场时的镇定。
而沈清辞,从第一题开始,便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精密解码器。读题、闭目凝思(仅有数秒)、作答,整个流程行云流水,没有任何难题能让她停顿超过十秒。
她的速度快到导播切换镜头都跟不上,清晰的逻辑链条甚至让主持人都忍不住拿起笔记本来记录学习。当她再次以碾压般的优势率先通关时,全场观众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录影棚。
直播弹幕彻底沦陷,“女王陛下!”“智商天花板!”“跪下叫爸爸!”等字眼疯狂刷屏。
沈雨柔脸上的血色早已褪尽,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着裙摆,指节泛白。她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那些目光曾经充满了崇拜和喜爱,此刻却似乎都带着嘲讽和比较。她引以为傲的“高智商女神”人设,在沈清辞绝对的实力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就在这时,沈清辞的耳麦里传来“零”略带紧张的声音:“老大,赵铭被放回来了,虽然被盯着,但他刚才好像用个人手机发了条加密信息出去,信号很弱,我们没能拦截成功。另外,谢先生让我转告您,‘守门人’可能有动静,让您接下来多加留意。”
沈清辞眼神微凛。果然,这潭水比她想象的更深。“守门人”……这个既对抗“烛阴”又可能警惕着自己的神秘势力,终于要露出痕迹了吗?
她抬眸,视线再次扫过那个角落,鸭舌帽男人几不可察地对她点了点头。
终于,节目进入了最受关注,也最不可控的环节——“心理侧写”。节目组请来的,是在业界以“犀利”、“精准”着称,但也争议不断的犯罪心理学“专家”王博士。环节规则是分析一段模拟真实悬案改编的短片,对“嫌疑人”进行心理侧写。
短片播放时,沈清辞的目光紧紧锁定屏幕,她的观察早已超越了情节本身,每一个画面的细节,每一处环境音,甚至演员最细微的肌肉抽搐,都如同数据流般涌入她的脑海,被高速分析处理。
短片结束,王博士扶了扶眼镜,开始了他的表演。他语调抑扬顿挫,引用了数个经典犯罪心理学理论,将嫌疑人的动机归结为“童年创伤导致的反社会人格爆发”,分析得头头是道,赢得了现场不少观众的认同掌声。
轮到嘉宾发言,沈雨柔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努力模仿着王博士的专业术语,说了几句关于“共情缺失”、“冲动控制障碍”的套话,试图将自己重新拉回“智慧女性”的阵营。
最后,所有的镜头,所有的目光,包括王博士那带着居高临下审视意味的眼神,都聚焦在了从始至终沉默如水,却已然用实力征服全场的沈清辞身上。大家都在期待,她在这更为主观、更考验洞察力的领域,会带来怎样的表现。
沈清辞缓缓拿起话筒,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王博士身上,那眼神深邃,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开口的第一句话,便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滴入冷水,瞬间引爆了整个演播厅:
“王博士,您的分析很精彩,但,建立在错误基础上的推理,无论多么华丽,也只是空中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