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亮,船坞里就热闹起来。苏然比工匠们还早到,手里拿着一卷图纸,围着水涛的商船转了两圈,时不时蹲下身,用手指敲敲船身底部,又抬头看看船帆,嘴里还小声嘀咕着改造细节。等工匠们到齐时,他已经把需要改动的地方都在图纸上做了标记,连尺寸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大家先来看船身底部。” 苏然招呼工匠们围过来,蹲下身指着船身两侧突出的木质结构,“你们看,这两块‘防撞木’虽然能在碰撞时保护船身,但突出的形状在水里航行时会产生很大的阻力,就像人游泳时带着两个木疙瘩,想快都快不起来。我们把这些突出部分锯掉,再把船身两侧打磨成前窄后宽的流线型,像鱼的身体一样光滑,这样至少能减少一半的水阻力。”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老工匠 —— 王师傅,皱着眉头提出疑问:“苏公子,锯掉防撞木倒是没问题,可没有了这两块木头,万一航行时不小心撞到暗礁或者其他船只,船身不就容易坏了?到时候修补起来更麻烦,还会耽误运输。”
“王师傅您放心,我早有准备。” 苏然笑着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薄铁皮,递给王师傅,“我们在船身底部和两侧容易碰撞的位置,贴一层这种薄铁皮 —— 这铁皮是用修仙界的‘轻质钢’制作的,又轻又坚固,比普通木材耐磨,贴在船身上不仅能防撞,增加的重量还不到十斤,比突出的防撞木轻便多了,既不影响速度,又能保护船身,一举两得。”
王师傅接过薄铁皮,用手掰了掰,发现铁皮虽然薄,却很有韧性,不容易变形,又用锤子敲了敲,声音清脆,显然材质不错,他点了点头:“这办法可行!薄铁皮贴在船身上,确实比木头管用,还不影响船身形状。”
工匠们不再犹豫,立刻拿出锯子和刨子,开始锯船身两侧的防撞木。水涛也兴奋地跑回自己的船上,翻出一把小锯子,凑过来想帮忙,结果刚锯了两下,锯子就被木头里的结疤卡住了,他用力一扯,不仅没把锯子拔出来,反而因为用力过猛,身体失去平衡,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苏然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扶住他,无奈地说:“水涛,你还是别动手了,这细活不是你擅长的。你去给大家递工具、倒茶水,打下手就行,别再把自己弄伤了,不然比赛时没人掌舵可就麻烦了。”
水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有点红,小声嘀咕:“怎么锯个木头都这么难,还是苏公子厉害,什么都会,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他乖乖地放下锯子,跑去仓库搬了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工匠们需要的刨子、砂纸、钉子,还烧了一壶灵草茶,给每个工匠都倒了一杯,成了个合格的 “后勤员”。
工匠们的动作很麻利,不到两个时辰,就把船身两侧的防撞木都锯掉了,开始用砂纸打磨船身。砂纸摩擦木头的 “沙沙” 声在船坞里回荡,原本粗糙的船身,渐渐变得光滑起来,流线型的轮廓越来越明显,看起来比之前灵巧了不少。苏然时不时上前检查打磨的效果,用手摸一摸船身,确保没有凸起的地方,直到满意才让工匠们继续下一步。
“好了,船身的改造差不多了,我们接下来处理船帆。” 苏然站起身,指着桅杆上挂着的方形船帆,对工匠们说,“传统的方形帆面积虽然大,但太笨重了,只能在顺风时借到力,一旦遇到侧风,帆面就会被吹得歪歪扭扭,不仅借不上风力,还会让船身跑偏,灵活度太差,在运河这种狭窄的航道里,根本没办法快速转向。”
他拿出提前画好的三角形帆图纸,铺在桌子上,指着图纸解释:“我们换成三角形帆 —— 这种帆的形状像个锐角三角形,顶部尖,底部宽,能更好地利用不同方向的风力,不管是顺风、侧风,甚至是轻微的逆风,都能通过调整帆面角度,借到前进的力量,而且三角形帆比方形帆轻三分之一,升起和降下都更方便,在运河里穿梭特别灵活。”
工匠们围过来看图纸,有的还拿出尺子量了量尺寸,一个年轻工匠忍不住说:“苏公子,这三角形帆看着确实比方形帆灵巧,可我们之前没做过这种帆,不知道能不能做好啊?”
“放心,图纸上标好了每个边的长度和角度,你们按照尺寸裁剪帆布就行。” 苏然笑着说,“对了,记得在帆的边缘缝上加固绳 —— 用三股粗麻绳编织成的绳子,把帆布的边缘包起来,再缝上密密麻麻的针脚,这样比赛时就算遇到强风,也不容易把帆吹破,能增加帆的耐用性。”
水涛凑过来看图纸,忍不住问:“苏公子,改完船身和船帆,我的船速度能快多少啊?能不能比隔壁张船长的船快?他之前总嘲笑我的船是‘蜗牛船’,这次我一定要让他刮目相看!”
苏然想了想,结合之前的改造方案,估算道:“保守估计,速度能比之前快一倍,要是比赛时遇到顺风,借助风力,速度还能再快三成。对了,我们还要准备两面备用帆 —— 比赛时人多船多,万一船帆被其他船的桅杆勾破,或者遇到突发强风把帆吹坏,有备用帆就能及时更换,不耽误比赛时间,这细节可不能忽略。”
“备用帆!对,必须准备!” 水涛立刻转身,对着仓库大喊,“小李,再搬两卷帆布过来!我们要多做两面三角形帆,一定要做得结实点!” 很快,两个船员扛着两卷崭新的帆布跑了过来,工匠们分成两组,一组继续打磨船身、贴薄铁皮,另一组则开始按照图纸裁剪帆布,制作三角形帆和备用帆。
水涛也没闲着,一会儿帮工匠们递针线,一会儿给帆的边缘刷防水漆,忙得满头大汗,却一点都不觉得累,嘴里还时不时哼着小曲,显然对改造后的船充满期待。苏然看着他忙碌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吐槽:“这水涛对竞速赛的热情也太高了,比我这个要拿任务奖励的人还积极,不过有他帮忙打下手,改造进度确实快了不少,三天应该能顺利完成。”
接下来的两天,船坞里的工匠和船员们几乎没怎么休息,白天抓紧时间改造,晚上就点着油灯继续赶工。苏然也全程守在船坞里,从船身打磨的弧度,到薄铁皮的粘贴位置,再到船帆的缝合密度,每个细节都亲自检查,确保没有问题。王师傅看着苏然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感慨:“苏公子不仅懂行,还这么细心,难怪能想出这么好的改造方案,我们这些老工匠都得向你学习啊!”
苏然笑着摆手:“王师傅您过奖了,我只是想把事情做好,毕竟关系到比赛成绩,不能马虎。” 心里却在嘀咕:“这都是前世船舶设计的基础知识,我不过是把理论用到实践里,没想到在修仙界的运河上这么管用,要是以后没系统任务了,我都能开个‘船舶改造店’,专门帮人改船,肯定能赚不少灵石。”
终于,在比赛前一天下午,商船的改造彻底完成。改造后的商船,船身呈流畅的流线型,两侧贴着银灰色的薄铁皮,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桅杆上挂着一面崭新的三角形蓝帆布,帆的边缘缝着粗麻绳,看起来既灵巧又结实;船头的储物箱里,整齐地叠放着两面备用帆;船底的铁锚也改成了可升降式,用绞车控制,收放自如。
“走!我们去试航!” 水涛迫不及待地跳上商船,对着苏然和船员们大喊。苏然和五个船员也跟着登上船,王师傅和其他工匠则站在船坞边,期待地看着他们。
随着水涛一声令下,船员们升起三角形帆,调整好角度,商船缓缓驶出船坞,进入宽阔的运河。刚驶出没多久,一阵风吹来,三角形帆瞬间被吹得鼓鼓的,商船像离弦的箭一样,速度明显加快,船身两侧的水面被划出两道浅浅的水痕,比之前的 “蜗牛船” 判若两人。
之前从船坞到上游的浅滩,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到达,这次只用了一刻钟就到了。水涛站在船头,迎着风,张开双臂大喊:“太快了!比我之前的船快了不止一倍!张船长要是看到现在的船,肯定不敢再嘲笑我了!苏公子,你太厉害了,简直是‘造船天才’!”
船员们也都兴奋地欢呼起来,有的还在甲板上跳起了简单的舞蹈,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一个船员激动地说:“苏公子,有了这船,我们肯定能拿竞速赛第一名!到时候拿到奖金,我们请你吃最好的河鲜!”
苏然站在船尾,看着船身平稳地在水面上行驶,心里也很满意,他笑着说:“这只是开始,改造后的船虽然速度快了,但比赛时还需要大家配合好航行技巧 —— 舵手要提前观察航道,避开其他船只;负责调整船帆的船员要随时注意风向,及时调整帆面角度,保证每一阵风都能借到力,这样才能确保拿第一名!”
“我们肯定配合好!” 船员们齐声应道,士气高涨。水涛操控着船舵,又在运河里试了几次转向和加速,发现改造后的船不仅速度快,灵活度也高了很多,之前很难拐过的急弯,现在轻松就能通过,他心里更有底气了。
夕阳西下,商船缓缓驶回船坞,王师傅和工匠们看到船回来,赶紧围上来询问试航情况。水涛兴奋地把试航的经过说了一遍,还特意强调 “速度快了一倍多”,听得工匠们都露出了自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