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雷格绕着钢铁造物走了两圈，手掌时不时敲在盔甲表面，冰凉的金属触感带着机械特有的厚重感，让他越发确定。
这玩意早就该被踢出“恶魔”的范畴，更像一件被遗弃的精密金属造物。
他停下脚步，仰头盯着造物那双散发着蓝白色光芒的眼睛，试着开口：“你能自己判断危险吗？”
造物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眼睛里的蓝光平稳地闪烁着，像两团不会熄灭的火焰，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奥雷格又问：“你能说话吗？”
依旧是沉默。
他挑了挑眉，心里有了数——这造物的自我意识少得可怜，大概只够理解最基础的指令，连复杂一点的判断都做不到。
“先试试简单的。”奥雷格后退两步，抬手对着造物挥了挥，“往前走三步。”
话音刚落，钢铁造物就开始活动。
它的左腿缓缓抬起，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一步、两步、三步。
精准地迈了三小步后，稳稳停下，动作僵硬却丝毫不差。
奥雷格忍不住笑了，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成了！”
他心里美滋滋的。
之前杀这钢铁恶魔还觉得费了点劲，现在看来，这波血赚！
不仅涨了18%的属性进度，还捡了个又强又听话的打手，这恶魔简直比送经验包还贴心。
当然，他也就心里想想，真要跟恶魔客气，那才是脑子进水了。
索瑞亚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直了，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奥雷格，它真的听你的话呀？”
“那当然。”奥雷格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又对着钢铁造物下令，“转身，对着那边的岩石打一拳。”
他指的是不远处一块半人高的血肉岩石，表面还在缓慢蠕动，渗出粘稠的黑红色液体。
钢铁造物立刻转身，右臂缓缓后摆，随后猛地向前轰出！
“嘭——！”
拳头砸在岩石上的瞬间，巨大的冲击力让地面都颤了颤。
那块血肉岩石像被重锤砸中的豆腐，瞬间崩碎成无数小块，黑红色的碎块溅得满地都是，还带着未消散的温热。
奥雷格满意地点点头。
他盯着造物收回的拳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刚才战斗时，这造物的反应速度很快，无论是格挡还是反击，都精准得不像只有这点自我意识的样子。
难道……之前有恶魔在远程操控它？
奥雷格的眼神沉了沉。
如果真是这样，那操控者现在肯定已经跑了，毕竟这造物的“核心”被他毁了，再操控也没用，还容易被他顺着信号找到。
“可惜了，没抓到活口。”奥雷格嘀咕一声，要是能抓到操控者，说不定能问出更多关于恶魔和“腐烂之物”的消息。
他走到钢铁造物身边，伸手抓住它的左臂，稍微用力一扯。
“咔嚓！”
左臂被完整地拆了下来，断口处没有黑红色的血液，也没有蠕动的血肉，只有密密麻麻的金属齿轮和银色的线路，相互咬合在一起，像一台微型的精密机器。
奥雷格拿起断臂，翻来覆去地看了看——齿轮上没有任何磨损，线路也完好无损，显然是被精心维护过的。
他突然有了个猜测：之前的恶魔，会不会是直接住在这盔甲里的？
这盔甲的魔力消耗肯定很大，刚才他的魔力被吸取的量非常大，虽然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但换成普通的恶魔，恐怕根本撑不住远程操控的消耗。
只能住在盔甲里，靠自身的能量驱动，同时还能随时补充盔甲消耗的魔力。
这么一想，之前的战斗就说得通了。
那恶魔之所以能有那么快的反应，是因为它就在盔甲里，能第一时间感知攻击，而不是靠远程信号传输。
“可惜了，要是那恶魔聪明点，像我这样远程操控，说不定还能跑掉。”奥雷格摇了摇头，把断臂装回造物身上，轻轻一推，“咔嚓”一声，断臂精准地卡回原位，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奥雷格，我能摸摸它吗？”索瑞亚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奥雷格回头，只见小龙正小心翼翼地飞到钢铁造物身边，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小爪子悬在盔甲表面。
“没事，它不会动的。”奥雷格笑着点头。
索瑞亚这才放下心，小爪子轻轻碰了碰盔甲的腿甲，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晃了晃尾巴。
她又绕到造物的正面，用爪子敲了敲胸甲，发出“咚咚”的闷响，像在敲一面厚重的盾牌。
涅墨瑞亚也飞了过来，金色的眼睛仔细扫过盔甲的每一处缝隙，连关节处的齿轮都没放过，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突然，她眼前一亮，对着奥雷格说道：“奥雷格，我有个想法。”
奥雷格看向她：“什么想法？”
“我能不能试试进入这盔甲？”涅墨瑞亚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这造物的结构很特殊，像是为‘灵魂驱动’设计的，我现在是灵魂投影形态，说不定能操控它。”
奥雷格愣了愣，随即脸色一变，连忙摇头：“不行！之前这盔甲能吸收能量，万一把你当能量吸了怎么办？你现在的形态太特殊，不能冒险。”
索瑞亚也跟着点头：“对呀妈妈，太危险了！”
涅墨瑞亚却笑了，金色的眼睛里满是笃定：“放心，我有分寸。”
她飞到索瑞亚身边，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我现在的灵魂投影，是靠索瑞亚你的魔力维持的，真正的灵魂还在你的身体里。
就算这盔甲真的吸收了投影，只要索瑞亚你再释放一次魔法，我就能重新出来，一点影响都没有。”
奥雷格皱着眉，还是有些犹豫。
他对这盔甲的了解太少，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未知的风险。
涅墨瑞亚见状，又补充道：“而且，要是我能操控它，以后遇到危险，也能多一个帮手。你想想，这造物的防御和力量都很强，有它在，索瑞亚也能更安全些。”
这句话戳中了奥雷格的软肋。
他沉默了几秒，看向索瑞亚：“索瑞亚，你觉得呢？”
索瑞亚咬了咬嘴唇，想了想，点头道：“妈妈说的对，而且妈妈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
奥雷格深吸一口气，终于点头：“好，那你小心点，一旦有不对劲，立刻出来。”
“放心吧！”涅墨瑞亚笑了笑，翅膀扇动着，飞到钢铁造物的正前方。
她的身体开始泛起淡淡的金光，原本巴掌大的真龙形态，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道金色的光带，轻轻碰在盔甲的胸口处。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也没有剧烈的能量波动，那道金色光带像水流般，顺着盔甲的缝隙缓缓渗入，一点点消失在金属表面下。
奥雷格和索瑞亚紧紧盯着钢铁造物，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们不知道，这一次尝试，会带来怎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