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午后，阳光透过演武场旁的古松枝叶，在青石板上洒下细碎的光斑。修炼课刚结束，弟子们三三两两地收拾着东西 —— 有人将记录功法的玉简塞进腰间的储物袋，指尖还沾着灵力残留的淡白光晕；有人捧着陶制的灵茶盏，仰头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茶盏边缘还沾着几片晒干的薄荷叶；还有人在切磋刚才学到的基础剑招，剑光划过空气，留下转瞬即逝的银线。
凌墨站在演武场中央，刚完成最后一轮灵气循环。混沌之气在他体内顺着经脉缓缓流转，最后汇入丹田，带来一阵温润的暖意 —— 比起上周，这次循环的速度快了近三成，而且中途没有出现丝毫紊乱。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指尖触到皮肤时，还能感受到灵力残留的微热。上古战靴放在脚边，靴头的夜明珠在阳光下不似夜晚那般明亮，却依旧泛着淡淡的柔光，刚好照亮他脚边的一小片地面。
“凌墨！你等等！”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爽朗的呼喊。凌墨回头，就见凌浩提着一个布包快步走来，布包上绣着凌氏的简化图腾，里面大概装着他的修炼用具。凌浩穿着一身玄色劲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上面还沾着点青石板缝隙里的灵苔 —— 刚才修炼时他为了稳住剑招，不小心按在了地上。
“你也太厉害了吧！” 凌浩一把拍在凌墨的肩膀上，力道不小，让凌墨微微晃了晃，“刚才长老检查灵气循环，你是第一个完成的！而且我刚才偷偷看了，你体内的灵力波动特别稳，比我这练气五层的还顺！” 他说着，手里的布包晃了晃，里面的玉简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我上次完成循环，还差点因为灵力岔气，被二长老训了一顿呢。”
凌墨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就是最近修炼时，混沌之气好像比之前听话多了，胖狐也总帮我稳定气息。”
话音刚落，怀里的胖狐就动了动。它原本蜷在凌墨的衣襟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支棱起耳朵，赤红色的尾巴从衣襟下探出来，轻轻扫了扫凌墨的手腕，像是在点头附和。
“这就是胖狐吧？” 凌浩的目光立刻被胖狐吸引，眼睛亮了亮，“之前听其他弟子说，你有一只上古灵狐，长得特别威风，没想到这么可爱！”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摸一摸胖狐的脑袋，又怕吓到它，手指在半空中顿了顿。
胖狐歪着脑袋看了看凌浩，鼻子轻轻嗅了嗅他手腕上的灵苔气息，然后主动凑过去，用脑袋蹭了蹭凌浩的手心。毛茸茸的触感让凌浩忍不住笑出声：“哇！它好温顺啊！我还以为上古灵狐都特别高冷呢，没想到这么亲人！”
“不止呢，胖狐还会帮凌墨挡邪气呢！”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凌墨和凌浩转头，就见一个穿着绿袍的少女快步走来，绿袍的下摆绣着细密的水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是有水流在上面流动。少女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梳着双丫髻，发间别着两颗淡蓝色的珠子，正是刚才说话的凌雪 —— 和四长老同名，却是个刚加入仙盟不久的低阶修士。
“我叫凌雪，是地级水灵根。” 少女走到凌墨面前，微微躬身行礼，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几分活泼，“刚才修炼课上，我看到你用混沌之气引导灵气循环，比我们水灵根的引导方式还柔和，太厉害了！我…… 我想跟你一起修炼，可以吗？”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稍微低了些，手指轻轻绞着绿袍的衣角，看起来有些害羞。
“当然可以！” 凌墨立刻点头，语气里满是开心，“我也觉得一个人修炼有点无聊，要是能和大家一起，还能互相请教，肯定能进步更快。”
“那太好了！” 凌雪眼睛一亮，立刻放松下来，笑着说，“我的水灵根擅长疗伤和防御，要是以后组队试炼，我可以帮大家疗伤；凌浩是火灵根，攻击力强，刚好能和我互补；你有混沌之气，能兼容各种灵力，我们三个一起修炼，肯定特别合适！”
“对啊对啊！” 凌浩也跟着附和，拍了拍凌墨的另一个肩膀，“我之前就想找个伴一起修炼，可其他弟子要么嫌我火灵根太暴躁，要么觉得我修炼进度慢，不愿意带我。凌墨，以后我们就组队吧！”
周围的几个修士听到他们的对话，也纷纷围了过来。一个穿着灰袍的少年走出来，他身材高大，脸上带着几分沉稳，是土灵根的凌岩：“我叫凌岩，地级土灵根，擅长防御和搭建临时阵法。要是你们不嫌弃，我也想加入你们，以后试炼时，我可以帮大家挡攻击，还能搭个防护阵。”
“还有我还有我！” 一个穿着橙袍的少年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他是火灵根的凌焰，性格比凌浩还活泼，“我虽然是丙级火灵根，但我会一种‘星火术’，能帮大家点燃灵草，还能在暗处照明！而且我还知道好多仙盟里的小秘密，比如哪里的灵泉最干净，哪里的灵草长得最好！”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场面瞬间热闹起来。凌墨看着围在身边的伙伴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真诚的笑容，没有丝毫之前他担心的 “嫌弃混沌体质” 的眼神，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 —— 他来仙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朋友主动愿意和他一起修炼。
胖狐也从凌墨怀里跳了下来，赤红色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一会儿凑到凌雪脚边，闻闻她绿袍上的水纹香气；一会儿又跑到凌岩身边，用尾巴扫了扫他的灰袍下摆；凌焰想抱它，它也不抗拒，乖乖地窝在凌焰怀里，眯着眼睛享受抚摸。“你们看，胖狐也很喜欢大家呢！” 凌焰笑着说，轻轻挠了挠胖狐的下巴，胖狐舒服地发出 “呜呜” 的声音。
“对了，凌墨，我跟你说个事！” 凌浩忽然想起什么，拍了下手，语气变得兴奋起来，“后天仙盟要举办‘灵根交流会’，所有练气期的低阶修士都能参加！我去年参加过一次，特别有意思！”
“灵根交流会？” 凌墨好奇地问，他之前从没听过这个活动。
“就是仙盟为了让低阶修士互相交流经验办的活动，有好几个环节呢！” 凌雪接过话头，耐心地解释，“第一个环节是灵根测试，能测出灵根的纯度有没有提升；第二个是功法交流，大家可以分享自己的修炼心得，还能交换低阶功法玉简；第三个是组队试炼，会在仙盟后山的‘灵雾林’里进行，找里面的‘灵雾果’，谁找到的多，还能拿奖励呢！”
“奖励有低阶灵石、练气期用的灵草，还有长老们亲手写的功法注解！” 凌浩补充道，眼睛里满是期待，“我去年就拿到了一株‘凝气草’，用它熬了汤喝，修为直接提升了小半层！今年有你和胖狐在，我们肯定能拿更多奖励！”
凌墨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灵根测试能看看自己的混沌体质有没有新的变化，功法交流能学到更多修炼方法，组队试炼还能和新伙伴们磨合 —— 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活动！“真的吗？那我一定要去！” 他激动地说，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我也去！我要跟大家一起找灵雾果！” 凌雪举起手，脸上满是兴奋。
“算我一个！我帮大家搭防护阵！” 凌岩也点头。
“还有我还有我！我帮大家照明，还能帮胖狐找吃的！” 凌焰抱着胖狐，晃了晃它的小爪子，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的脚步声从人群外传来。大家循声望去，就见三长老凌风穿着青灰色的长袍，腰间挂着一枚刻有 “凌氏长老” 字样的玉牌，手里拿着一卷竹简，正缓步走来。凌风的表情比平时严肃了些，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凌墨身上：“公子，盟主让我来接你，说有要事与你商议。”
凌墨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我这就过去。” 他转头看向凌浩和凌雪等人，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舍，却又满是期待：“我哥找我，我得先走了。后天灵根交流会，我们在灵雾林入口集合，不见不散！”
“好！不见不散！” 凌浩和凌雪们齐声说，凌焰还抱着胖狐挥了挥手，胖狐也配合地 “嗷” 了一声，像是在告别。
凌墨从凌焰怀里接过胖狐，抱在怀里，跟着凌风往主殿走去。演武场到主殿的路是用青石板铺成的，两旁种着高大的古松，松针在风中簌簌作响，像是在低声交谈。路边的池塘里，几尾灵鱼在水中游动，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偶尔跃出水面，溅起细小的水花。
胖狐窝在凌墨怀里，用爪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腕，像是在安慰他不要因为提前离开而失落。凌墨低头看了看它，笑着摸了摸它的头：“胖狐，你看，我们在仙盟有朋友了。以前只有我、你和龟龟，现在多了凌浩、凌雪他们，以后修炼再也不会孤单了。”
胖狐 “嗷” 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凌墨的下巴，毛茸茸的触感让凌墨心里暖暖的。他想起刚到仙盟的时候，因为混沌体质被其他弟子议论，说他是 “废柴体质”，没人愿意和他一起修炼，那时候他每天只能躲在废柴小院里，和胖狐、龟龟待在一起。现在不一样了，大家不仅不嫌弃他的体质，还愿意和他组队，甚至夸他厉害 —— 这种被认可的感觉，比修炼提升还让他开心。
“对了，龟龟现在应该在灵草园吧？” 凌墨轻声说，“昨天它还说要帮三长老照看新种的混沌草，不知道长得怎么样了。等从主殿回来，我们去看看它，顺便告诉它后天要去灵根交流会的事，它肯定会替我们开心的。”
胖狐点了点头，尾巴轻轻晃了晃，像是在同意。它抬头看了看凌墨的侧脸，阳光落在凌墨的脸上，照亮了他嘴角的笑容，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灿烂。胖狐知道，凌墨一直因为 “混沌体质” 的事自卑，现在有了朋友，有了认可，他终于慢慢找回了自信 —— 这比任何灵力提升都重要。
两人一狐沿着回廊走着，回廊的柱子上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和灵宠图案，有展翅的灵鹤，有奔跑的灵鹿，还有和胖狐一样的赤狐。凌风走在前面，步伐沉稳，偶尔会回头看看凌墨，确保他跟上。“公子，” 凌风忽然开口，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些，“刚才在演武场，我看到你和其他弟子相处得很好。”
凌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嗯，他们都很友好，还愿意和我一起修炼。”
“那就好。” 凌风点了点头，目光里带着几分欣慰，“以前总有人因为你的体质议论你，盟主一直很担心你会孤单。现在你有了朋友，他应该也能放心了。”
凌墨心里一暖。他知道凌玄渊一直很关心他，不仅教他修炼，还为他挡住了不少长老的质疑。现在他有了朋友，不仅自己开心，也能让哥哥放心 —— 这大概是他能为哥哥做的最小事了。
很快，主殿就出现在眼前。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殿内飘出淡淡的檀香，盘龙柱上的龙纹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活了过来，鳞片泛着金光。凌玄渊正坐在殿中央的案前，手里拿着一卷仙盟的公文，旁边放着上古战靴和传承剑 “混沌斩”，战靴的混沌纹和剑鞘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淡淡的光罩。
“哥。” 凌墨走进殿内，轻声喊道。
凌玄渊抬起头，看到凌墨，立刻放下手里的公文，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回来了？刚才在演武场玩得开心吗？” 他早就从凌风那里知道了演武场的事，看到凌墨脸上的笑容，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嗯，很开心。” 凌墨走到案前，胖狐从他怀里跳下来，跑到上古战靴旁边，用爪子碰了碰靴头的夜明珠，夜明珠闪了闪，像是在回应它。
凌玄渊看着胖狐的动作，笑着说：“后天的灵根交流会，你想去吗？”
凌墨惊讶地抬起头：“哥，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凌风跟我说的。” 凌玄渊拿起桌上的一卷玉简，递给凌墨，“这是灵根交流会的详细流程，还有灵雾林的地图，上面标了灵雾果常出现的地方，你拿着，提前熟悉一下。”
凌墨接过玉简，指尖触到冰凉的玉质，心里满是感动：“谢谢哥。”
“还有一件事。” 凌玄渊的表情稍微严肃了些，“你的混沌体质刚觉醒不久，灵根测试时可能会出现特殊反应，比如灵力波动比其他弟子强，甚至会让测试的水晶石发出金光。到时候可能会有其他弟子好奇，你不用紧张，如实说就好 —— 现在仙盟里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你净化了妖兽之王的残魂，大家对你的体质已经改观了很多。”
凌墨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哥。我不会紧张的，我还要让大家知道，混沌体质不是废柴，是最特殊、最强大的体质！”
看到凌墨坚定的眼神，凌玄渊欣慰地笑了：“好，哥相信你。对了，灵雾林里可能会有低阶邪祟，你把上古战靴带上，它能帮你抵挡邪气，胖狐的灵力也能牵制邪祟，你们互相配合，不会有危险的。”
“嗯！” 凌墨用力点头，心里满是信心。他看了看怀里的胖狐，又看了看桌上的上古战靴和传承剑，还有手里的玉简 —— 有哥哥的关心，有胖狐的陪伴，有新伙伴的支持，还有传家宝的守护，他一定能在灵根交流会上表现得很好，让所有人都认可混沌体质！
“好了，你先回去吧，记得把灵雾林的地图多看几遍，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或者找龟龟 —— 它活了千年，对仙盟后山很熟悉。” 凌玄渊笑着说，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凌墨抱着胖狐，拿起上古战靴，向凌玄渊躬身行礼后，转身离开了主殿。走在回废柴小院的路上，阳光依旧温暖，古松的影子在地上拉长，胖狐趴在他怀里，尾巴轻轻晃着。凌墨看着手里的玉简，心里满是期待 —— 后天的灵根交流会，一定会是一场难忘的经历，他不仅能和伙伴们一起修炼、试炼，还能证明自己的混沌体质，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凌墨，不是废柴！
路过灵草园时，凌墨果然看到了龟龟。它正趴在一片混沌草旁边，青灰色的壳上沾了些泥土，小短腿在地上扒拉着，像是在给混沌草松土。听到脚步声，龟龟抬起头，看到凌墨，眼睛立刻亮了：“墨儿，你怎么来了？刚从主殿回来吗？”
嗯， 哥找我谈后天灵根交流会的事。” 凌墨走过去，把交流会的事告诉了龟龟，还把伙伴们愿意和他一起组队的事也说了。
龟龟听完，开心地晃了晃尾巴：“太好了！墨儿终于有朋友了！灵雾林我熟，以前我还在那里睡过觉呢！那里的灵雾果长在背阴的石缝里，还会散发淡淡的蓝光，很好找。到时候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帮你们找灵雾果，还能帮你们挡邪祟！”
“真的吗？那太好了！” 凌墨高兴地说，“有你在，我们肯定能拿到很多奖励！”
胖狐也从凌墨怀里跳下来，凑到龟龟身边，用脑袋蹭了蹭它的壳，像是在欢迎它加入。龟龟笑着用前爪摸了摸胖狐的头：“还是胖狐聪明，知道跟我搞好关系。”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灵草园里，照亮了混沌草的淡金色叶片，也照亮了凌墨、胖狐和龟龟的身影。凌墨看着身边的伙伴，心里满是希望 —— 他知道，只要有他们在，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他都能勇敢面对。修仙的路还很长，但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有朋友，有伙伴，有家人，还有最特殊的混沌体质 —— 这些，都是他最珍贵的财富，也是他走下去的最大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