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学殿内，李治热情殷勤。
这一刻他不像是太子，更像是一个晚辈。
“军神喝茶，孤做这些事军神一定很不高兴吧，军神可知孤更烦忧。”
李治道。
给李靖杯中倒茶，而后走到主位坐下。
一脸忧愁看着李靖。
李靖没有接话，他没有忘记今天为什么来这里。
一定要为宝贝爱徒主持公道。
李治又道。“您一定怪孤没有为王寒做主，您可知您的徒弟未来会有多么大的成就，但他并不心向孤。”
李治就是皇权，王寒心不向皇权将会无法控制。
军神的徒弟无法控制后果很可怕。
他若有登顶之心大唐将会如何？
李治将会很惨，军神在军中威望太大，忠于军神的人无数。
真到那一天王寒振臂一呼，军士定会揭竿而起，他李治就是亡国之君。
宁可让军神传承断也不能让一个不受控制的军神出现。
王寒的威胁胜过李象。
父皇再宠爱李象也只是宠爱罢了，他很难真正威胁到李治。
今日李泰与李象合流他慌了。
并不是真正在意李象，而是王寒与李泰合流那将会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毫不夸张的说，拥有王寒的李泰能踏平长安。
李治见李靖不言心中得意，看样子他已经被说服。
趁热打铁再道。“侯君集因何而死您应该知道，真的是与东宫造反吗？他心向李承乾并非大唐，对一个人忠心早晚有一天会因为一些事消失，父皇对他不放心。”
叹息一声又道。“父皇信任您，因为您心中有大唐而不是某个人，野心决定成就，侯君集的野心让父皇感受到危险，所以他死了。”
侯君集跟着李承乾造反并不是因为他对李承乾有多么忠心。
而是他知道李世民将要下掉他的兵权，他感受到危机，所以他愿意跟着李承乾赌，李承乾赢他就是功臣。
输也无怨无悔，权臣被下兵权后结局多半是死，横竖都是一死，侯君集当然要拼命。
李靖起身施礼。
李治说的没错，王寒不能忠于某个人，只有忠于大唐，大唐才能容他。
除非他不是军神爱徒。
“老臣会将王寒培养成为一个忠君爱国的名将。”李靖道。
王寒与李象的关系必须了解，这是为了王寒好。
不能走侯君集旧路。
李治起身道。“军神大义，孤认为父皇也有此想法。”
笑了笑，他已经不敢再对王寒动手。
李靖这只猛虎已经弹出爪子，宴请天下武将，这就是在给王寒撑腰。
再对王寒动手很不明智，既然不能杀那就要安抚拉拢。
决定送李靖一个人情，也算是对这件事有个了解。
又道。“王寒无罪，孤会给他一个交代。”
说着施礼。
李靖侧身躲开，他知道这就是李治给的交代。
此事只能这样了解。
“老臣告辞。”
李靖道。
离开东宫。
刚刚出东宫心中一叹，他不能按照李象的意思办。
不能杀一儆百。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他不能将李治逼得太狠，这不是一个臣子该做的。
如李治所言，他李靖忠于大唐。
现在看来大唐的未来就是李治无疑。
“唉。”
为徒弟未来感到担忧，李治今日是一个合格的太子。
足够仁德，可以后呢？
一念至此李靖有些迷茫，人生多歧路，儿孙自有儿孙福。
这般安慰自己以后上马车。
来到李象府邸。
看着敞开的大门，李靖一时间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
进去以后怎么说？
直接带走王寒吗？
“见过军神，见过师傅。”
这时候李象与王寒走出大门，对李靖施礼。
李象从李靖纠结的神情能猜出结果，他并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军神。
也许这是军神气度，也许是身为臣子的无奈，他选择让步。
这并不是妇人之仁，他能杀俘十万，他怎么可能妇人之仁。
大唐有这样的顾全大局军神何等幸运。
“跟你师傅回去吧，既然走上这条路就无法回头。”
李象看着王寒道。
一天是军神的徒弟就一辈子是军神的徒弟，哪怕师傅做事徒弟很不满意。
有这样的师傅王寒三生有幸。
几世善举才换得这一世成为军神徒弟。
王寒没想那么多，至于流言蜚语他不在乎，只要不抓他，不耽误他要饭就好。
“那你跟他们说好，以后可不能翻旧账抓我。”
王寒道。
没有对师傅说，而是对李象说。
他最信任的人是李象，师傅在他眼中是教他本事的，等师傅不能动他要做一个孝顺的徒弟。
至于师傅教的能不能学会他不在乎，他从来不认为自己聪明有天赋。
坚信怀中有粮心不慌。
吃不饱一切都是空谈。
“放心，我会让他们不敢再对付你。”
李象道。
李靖算了，他李象可没说算了。
他有他的办法。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李象可不是大唐官员，他可不管李治名声受损对大唐有什么影响。
他父亲那时候名声受损谁为他说过一句话？
那些人居然无耻的冤枉父亲偷牛，太子偷牛自古笑谈，这也有人信？
只要父亲说一句要牛，会有无数人为了讨好父亲送牛过来，需要偷？
还说正史记载，正史不一定正。
史官整日盯着东宫吗？既然是偷为什么史官会知道？
篡改史书，万古第一罪。
“那就行。”王寒道。
说完走向李靖，抬头看着师傅道。
“师傅我们回去吧，课业结束我还要去要饭。”王寒道。
李靖不止一次劝过王寒不要要饭。
王寒充耳不闻，师傅怎么不说打仗死人不要打仗，劝别人时能不能想想自己。
道不同不相为谋，跟他学是因为师傅人不错，并不是认为师傅说的对。
他王寒想要收徒会有很多乞丐蜂拥而至，乞丐中谁不知道王寒永远有粮。
李靖抬手想要摸王寒的头，可他犹豫了。
好像做错了什么。
一个不需要师傅的人有了师傅，能让徒弟信服的不是能给王寒什么地位。
一个讨饭的要地位做什么，他要的是有人护着，乞丐多挨揍，他想有个人能为他挺身而出保护他。
不是那些大义凛然的话，不是那些所谓的忠义论调。
那些话在王寒这里没用，一个永远面对现实的王寒不会去听那些不切实际的，他只相信小象。
小象的举动告诉他，我兄弟天下第一信。
而他师傅只是一个看着很有学问的老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