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车驶出地下空洞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萧易坐在驾驶位上，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皮沉得要命。王浩然趴在后座，打呼噜的声音比引擎还响。陈逸飞抱着从泰坦头颅上拆下来的能量核心，整个人缩成一团，睡得跟死猪似的。
慕容悦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脸色比来的时候好多了，但眼睛下面还挂着青黑色。
“前面有人。”她突然开口。
萧易抬头。
广场入口站着一排守卫军。
不是十几个，是上百个。
盔甲在晨光里反射着金属光泽，长矛竖得笔直。最前面站着一个穿红色披风的中年男人，肩章上镶着三颗金星。
“城卫军统领？”萧易踩下刹车。
战车停在距离守卫军二十米的地方。
红披风走过来，在战车前面站定。
“熊厂重工，萧易？”
“是我。”萧易推开车门跳下去。
红披风上下打量他，目光在他脸上的血迹和破烂的衣服上停留了两秒。
“城主要见你。”
“现在？”
“现在。”
萧易擦了擦脸上的血。
“能不能让我先洗个澡？”
“城主说了，立刻。”
萧易叹了口气。
“行吧。”
他转身看向慕容悦。
“你们先回工厂，我去去就回。”
“我跟你一起。”慕容悦解开安全带。
“你需要休息。”
“我没事。”
萧易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那就一起。”
两人跟着红披风往城主府走。
守卫军在后面列队跟上，脚步声整齐得像一个人在走路。
路过商业街的时候，街上已经有人了。
商贩们正在收拾被毁坏的摊位，有几家店铺的墙上还挂着烧焦的痕迹。看到萧易，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盯着他看。
没人说话。
但那些眼神里的东西，萧易看得很清楚。
敬畏。
还有一点恐惧。
“昨晚动静挺大。”他低声说。
“是你搞出来的。”慕容悦说。
“我只是炸了个地下空洞。”
“整个城市都听见了。”
萧易挠了挠头。
“那确实有点响。”
城主府的大门敞开着。
门口站着两排侍卫，手里的武器比守卫军的精致得多。萧易扫了一眼，认出是精金打造的，一把至少值五百金币。
红披风带着他们穿过前厅，走进议事大厅。
大厅里站满了人。
有穿商会制服的，有穿学院袍子的，还有几个穿得花里胡哨的，看起来像贵族。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萧易身上。
坐在主位上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胡子修得整整齐齐，眼睛却锐利得像鹰。
“萧易。”老头开口，声音低沉。
“城主大人。”萧易抱拳。
老头站起来，走下台阶。
他走到萧易面前，上下打量了一遍。
“听说你昨晚炸了地下空洞？”
“是。”
“为什么？”
“因为里面有泰坦构装体。”萧易说，“无貌者想唤醒它。”
大厅里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泰坦？”有人惊呼，“那种东西怎么会在城市核心下面？”
“问无貌者。”萧易耸肩，“我只负责炸掉。”
老头盯着他看了几秒。
“证据？”
萧易从腰包里掏出两枚徽章，扔在桌上。
“这是从使徒身上拿的。”
老头拿起徽章，翻过来看背面的符文。
“确实是无貌者的东西。”他放下徽章，“使徒呢？”
“死了一个，跑了一个。”
“跑了？”
“重伤，跑不远。”
老头沉默了片刻。
“你救了这座城市。”
他转身看向大厅里的人。
“如果泰坦真的苏醒，城市核心会在三分钟内崩溃。到时候，发条熔炉会变成废墟。”
大厅里鸦雀无声。
老头走回主位，拿起桌上的一卷羊皮纸。
“从今天起，熊厂重工被授予首席守护者称号。”
他顿了顿。
“地位凌驾于所有商会之上。”
哗——
大厅里炸开了。
“城主大人，这不合规矩！”一个穿商会制服的胖子跳起来，“首席守护者从来都是由议会推选的，怎么能……”
“规矩是我定的。”老头打断他，“不服？”
胖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坐下了。
老头把羊皮纸递给萧易。
“拿着。”
萧易接过来，扫了一眼。
上面写着一堆头衔和特权，最后一条是：有权调动城卫军。
“这玩意……有点重啊。”萧易说。
“你扛得住。”老头坐回椅子上，“还有什么要求？”
“没了。”
“真没了？”
萧易想了想。
“能不能给我们工厂批块地？现在那地方太小了。”
老头笑了。
“可以。”他看向旁边的秘书，“把东区那块地划给他们。”
秘书愣了一下。
“城主大人，那块地是留给……”
“我说划给他们。”
“是。”
萧易把羊皮纸卷起来塞进腰包。
“那我先走了？”
“等等。”老头叫住他，“晚上有庆功宴，必须来。”
“能不能不去？”
“不能。”
萧易叹了口气。
“行吧。”
走出城主府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一大圈人。
有拿着相机的记者，有举着横幅的商会代表，还有几个穿学院制服的学生。
看到萧易出来，人群里爆发出欢呼声。
“是熊厂重工的老板！”
“他救了我们！”
“英雄！”
萧易被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但后面是慕容悦，退不了。
“笑一个。”慕容悦低声说。
“啊？”
“笑。”
萧易扯了扯嘴角。
咔嚓——
几十台相机同时按下快门。
人群涌上来。
有人塞花束，有人递礼盒，还有个老太太硬要给他塞一袋苹果。
“小伙子，这是我家果园最好的苹果！”
“谢谢，谢谢。”萧易抱着一堆东西，完全不知道该往哪走。
红披风挤过来，用身体挡住人群。
“让开，让开！”
好不容易挤出包围圈，萧易松了口气。
“这比打架累多了。”
“习惯就好。”慕容悦说，“以后这种场面会更多。”
“那我还是打架吧。”
回到工厂的时候，门口也围了一圈人。
不过这次不是民众，是其他势力的代表。
看到萧易，所有人都迎上来。
“萧老板，这是我们商会的一点心意……”
“萧老板，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萧老板，能不能赏个脸，晚上一起吃个饭……”
萧易头都大了。
“都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说。”
他推开人群，走进工厂。
王浩然正蹲在院子里啃馒头。
看到萧易，他跳起来。
“强哥，你回来了！”
“嗯。”萧易把怀里的东西全扔给他，“拿去分了。”
“这么多？”王浩然抱着一堆礼盒，眼睛都直了。
“城主给的称号。”慕容悦说，“首席守护者。”
“卧槽！”王浩然差点把东西扔了，“那不是最高荣誉吗？”
“是。”
“强哥牛逼！”
萧易摆摆手，往楼上走。
“我去睡会儿，晚上还有庆功宴。”
“等等。”慕容悦叫住他，“江寻舟来了。”
“他来干嘛？”
“说有重要情报。”
萧易揉了揉太阳穴。
“在哪？”
“会客室。”
萧易转身往会客室走。
江寻舟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茶杯。
看到萧易进来，他放下杯子。
“听说你当英雄了？”
“别扯淡。”萧易坐下，“什么情报？”
江寻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推过去。
“无貌者的报复清单。”
萧易拿起来看。
纸上写着十几个名字。
第一个是他。
第二个是慕容悦。
第三个是陈逸飞。
“这是什么意思？”
“暗杀名单。”江寻舟说，“瘟疫虽然跑了，但他把消息传回去了。”
“无貌者准备对你们动手。”
萧易盯着名单，眉头皱起来。
“什么时候？”
“不知道。”江寻舟耸肩，“但应该很快。”
“你怎么拿到的？”
“花钱买的。”
“多少？”
“五千金币。”
萧易吹了声口哨。
“真贵。”
“值这个价。”江寻舟说，“对了，我有个提议。”
“说。”
“让我当你们的情报主管。”
萧易看着他。
“你不是自由职业者吗？”
“自由职业者也要恰饭。”江寻舟笑了，“而且跟着你们，饭碗比较稳。”
萧易想了想。
“工资？”
“月薪五千，外加情报提成。”
“成交。”
江寻舟伸出手。
萧易握住。
“欢迎加入熊厂重工。”
“希望别后悔。”江寻舟站起来，“对了，晚上的庆功宴，小心点。”
“为什么？”
“因为想杀你的人，不止无貌者。”
他说完就走了。
萧易坐在沙发上，盯着那张名单。
慕容悦走进来。
“怎么了？”
“没事。”萧易把纸折起来塞进口袋，“就是觉得，这日子越来越热闹了。”
“你不是喜欢热闹吗？”
“我喜欢的是打架的热闹。”萧易站起来，“不是这种勾心斗角的热闹。”
“那你得习惯。”慕容悦说，“因为接下来，会更热闹。”
萧易没说话。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繁华的街道。
民众在欢呼，商会在献媚，贵族在巴结。
但他知道，这些都是表面。
真正的危险，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系统。”他在心里说。
【宿主】
“给我开个技能树。”
【检测到声望值达标】
【解锁新被动：领袖气质】
【效果：提升队友士气，降低敌人战意】
萧易看着技能说明，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有意思。”
他转身看向慕容悦。
“晚上的宴会，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就去吧。”萧易活动了下脖子，“让他们看看，英雄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