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易踩在这个老旧的唤星台上，脚底下的石板都有些不自在。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双沾满泥土的皮靴，拍了拍身上这身粗布衣服。
淦。
真穿越了。
脑子里塞满了一个叫“光头强”的伐木工的记忆，从怎么砍树到怎么做陷阱，应有尽有。还有野外生存技能大全，堪比荒野求生手册。
“天呐……怎么会这样……”
台下传来一个女声，带着明显的绝望。
萧易顺着声音看过去。
一个穿着华丽法袍的少女站在唤星台下方，容貌绝美，气质冷艳，标准的清冷校花模板。但此刻她脸色煞白，眼神里写满了“我完了”三个大字。
慕容悦。
这个名字自动从召唤契约里传了过来。
哦，她就是把自己召唤过来的那位。
萧易迅速梳理了一遍情况：这是个以“唤星”为核心的异世界，召唤师通过仪式召唤“战灵”作为战斗伙伴。战灵有强弱之分，从最废的N卡到传说中的SSR。
而他，很明显属于前者。
甚至可能是前者里最废的那一批。
慕容悦此刻正感受着契约反馈过来的微弱能量，那点力量弱到可以忽略不计。她散尽家财，就为了赌一把命运召唤，期望重生后能直接起飞。
结果抽了个寂寞。
不对，比寂寞还惨，抽了个光头强。
“哈哈哈哈哈！慕容悦，这就是你散尽家财的结果？”
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萧易抬眼看去。
一个穿着深蓝色法袍的年轻男子站在台下，身边围着几个狗腿子，正用看笑话的眼神盯着慕容悦。那张脸上写满了“老子就是天之骄子”的优越感。
楚望舒。
又是个从契约里自动冒出来的名字。
“一个来路不明的普通人？啧啧，连G卡战灵都不如。”楚望舒摇着头，语气夸张，“慕容大小姐，你这是把命运召唤当成慈善抽奖了吗？”
周围响起一阵低笑声。
慕容悦咬紧了嘴唇，脸色更白了。
她想反驳，但契约反馈的能量确实弱得可怜。更要命的是，召唤仪式结束的瞬间，一股强烈的能量反噬突然冲击了她的灵魂。
这是重生后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世界法则在修正她强行改变的命运轨迹。
她现在灵魂受损，暂时无法动用大部分力量，连站都站不稳。
“楚望舒，你闭嘴。”慕容悦冷冷地说，声音却有些颤抖。
“我闭嘴？哈，那你倒是让你的战灵说句话啊。”楚望舒指着台上的萧易，笑得更欢了，“看他那身打扮，该不会是从哪个穷乡僻壤的山沟里召唤来的吧？”
萧易站在台上，静静地听着这场单方面的嘲讽。
他没慌，也没生气。
反而开始观察这个唤星台的结构。
能量流动的路径是从底部的符文阵向上汇聚，最后通过顶部的巨大水晶释放出来。符文镌刻的手法很精细，但有些地方的能量节点分布不太合理，导致能量传输效率低下。
要是给他一把扳手和几块备用零件，他觉得自己能把这玩意儿的效率提升至少百分之三十。
就在他琢磨着能量回路设计的时候，唤星台顶部的水晶突然亮了起来。
一道光束从上方落下，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内。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是学院的标准流程，用来评定新召唤战灵的资质等级。
光束越亮，等级越高。
萧易感觉那道光像x光一样扫描着他的身体。
然后，他忽然感觉到一股来自远处的微弱呼唤。
很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山森林深处跟他产生了某种共鸣。
这感觉一闪即逝，快到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光速达到了顶峰。
一个巨大的字母投影在半空中缓缓浮现。
N。
代表最低评级的字母。
全场死寂。
楚望舒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爆发出更加夸张的大笑。
“N卡！哈哈哈哈！我的天，慕容悦，你这运气也太背了吧！”
“N卡啊，这可是比垃圾还垃圾的评级！”
“史上最废召唤，必须载入学院史册！”
周围的人纷纷议论起来，有人摇头，有人叹气，还有人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慕容悦。
慕容悦的脸色已经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她死死盯着那个巨大的“N”字，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重生一次，散尽家财，就为了赌这一把。
结果抽了个最废的N卡。
这比前世还惨。
“慕容大小姐，要不要我帮你申请退学？毕竟带着这么个累赘，你在学院也待不下去了。”楚望舒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或者你可以考虑把他送回老家，让他继续当伐木工？”
慕容悦咬紧了牙关，指甲都快嵌进手心里。
她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因为楚望舒说的是事实。
N卡战灵，在这个学院里就是笑话。
她现在不仅散尽了家财，还灵魂受损，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
完了。
彻底完了。
慕容悦的脸已经白到快透明了。她死死咬着嘴唇，指甲嵌进掌心，疼痛感却比不上心里的绝望。
散尽家财。换来个N卡。
这四个字在脑子里反复循环，每循环一次，就像有人拿锤子砸她脑门一下。
“啧啧啧，慕容大小姐，你这运气也太衰了吧。”人群里有人阴阳怪气地开口。
“听说她为了这次召唤，把她妈留下的那件SR级防御法器都卖了？”
“真的假的？那可是她唯一的保命底牌啊！”
“千真万确！我表哥在拍卖行工作，亲眼看到她挂牌的。三十万金币起拍，最后成交价三十二万。”
结果招来个伐木工。
“我的妈呀，这也太惨了吧。”
“惨？这是活该！谁让她非要赌命运召唤。普通召唤不香吗？起码能保底A卡。”
“就是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这下好了，啥都没了。”
楚望舒站在人群最前排，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特意往前走了几步，站到慕容悦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慕容悦，你也有今天啊。”楚望舒的语气充满了快意，
“以前在学院里，你不是挺高冷的吗？只是跟你打个招呼，甚至连一眼都看不起，现在呢？召唤个N卡，还有脸继续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