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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时,宾馆的木质走廊还浸在海雾里,地板缝里渗出的潮气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在晨光里慢悠悠地飘。孙萌萌被凌云半抱半扶着从镇上诊所回来时,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即使打了退烧针,脸颊依旧烧得通红,连耳垂都泛着不正常的艳色。她靠在凌云怀里,呼吸轻得像羽毛,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细微的颤抖,睫毛上沾着的泪珠还没干,像只被雨打湿的小兔子。

“慢点走。”凌云的声音放得极柔,怕惊着怀里的人,另一只手稳稳托着她的膝盖,脚步踩在地板上几乎没声。到了303房间门口,他轻轻推开门,晨光从窗帘缝里挤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道细长的光带,正好落在床沿。

陈雪已经把床铺好了,铺了层软乎乎的棉絮,又在上面盖了条浅蓝色的薄被。她听见动静回头,看见凌云小心翼翼地把萌萌放在床上,赶紧走过去帮忙掖被角,指尖刚碰到萌萌的手背,就被那滚烫的温度烫得缩了下——这哪是发烧,分明是揣了个小火炉。

“我守着她吧。”陈雪直起身,把带来的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里面是刚熬好的姜糖水,“她烧得迷迷糊糊的,身边离不得人。”她说话时,眼睛一直没离开萌萌的脸,看着她眉头紧锁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隐隐发疼。

赵晓冉这时端着盆温水从卫生间出来,手里还拧着条毛巾,听见陈雪的话,头也没抬地往床边走:“我也留下。”她把毛巾轻轻敷在萌萌的额头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瓷器,“昨天要不是我硬拉着她去天台吹风,说看什么‘海上生明月’,她也不会被半夜的凉风灌着,这责任我必须担着。”

她的声音还有点哑,像是哭过,眼泡肿得像核桃,眼下的青黑浓得化不开——昨晚萌萌刚发烧时,是她跑前跑后找药、量体温,几乎没合眼。陈雪看着她泛红的眼角,没再说话,只是默默拿起保温杯,倒了点姜糖水在小勺里,想等萌萌醒了喂她喝。

两人正忙着,楼下忽然传来张姐夫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夹杂着念念撕心裂肺的哭嚎,隔着两层楼板都听得清清楚楚。陈雪走到窗边掀开点窗帘往下看,只见张姐夫正扶着腰在院子里慢慢踱步,一只手按着后腰,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李姐抱着念念在石凳旁来回晃,小家伙不知受了什么委屈,哭得脸都紫了,小胳膊小腿使劲蹬着,差点从李姐怀里挣出来。

这时候林薇端着个热水壶从厨房出来,见状没直接上前,而是先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冲念念晃了晃:“念念看这是什么?草莓味的糖哦,只有乖宝宝才能吃。”她声音轻快得像风铃,眼神弯成月牙,“要不要跟阿姨去厨房拿小勺子?咱们把糖泡在牛奶里,甜滋滋的更好喝。”

小家伙的哭声果然小了些,眼睛直勾勾盯着那颗糖,小胳膊不再乱蹬,反而朝林薇伸了过去。林薇顺势从李姐怀里接过孩子,把糖塞进他嘴里,抱着他往厨房走,边走边晃:“咱们去冲草莓牛奶,冲得浓浓的,比上次张姐夫给你偷喝的啤酒甜十倍……”

“张姐夫这几天腰椎间盘突出犯了,昨天弯腰给玫瑰剪枝时闪了下,现在连走路都费劲。”凌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眼角还有点红,“李姐更别提了,帮着搬花架时不小心扭了手腕,现在连水杯都快端不住。”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楼下被林薇逗笑的念念身上,“这孩子认生得厉害,早上没看见你们几个熟脸,估计是慌了神。”

陈雪和赵晓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为难。楼上萌萌这情况,显然离不得人;可楼下张姐夫、李姐加上个小祖宗念念,也分明是一堆烂摊子,林薇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你们俩在楼上照应萌萌吧。”林薇抱着念念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举着个奶瓶晃了晃,“张姐夫的腰我知道,上次他犯病,我教他趴在床上垫个热水袋,再按顺时针揉腰眼,比贴膏药管用;李姐那手腕,等会儿我找块绷带帮她固定住,少用力气就行。”她举着奶瓶碰了碰念念的小脸,小家伙正含着奶嘴嘬得欢,“你看这小祖宗,有奶就是娘,现在跟我亲着呢,保准不闹事。”

她把念念往怀里紧了紧,小家伙咯咯笑起来,小手指着楼上,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 “萌萌”。“再说这不还有凌云嘛,” 林薇抬头冲凌云扬了扬下巴,“他力气大得能把花架扛起来跑,真有啥重活,喊他一声就行,保准比请搬运工还管用。”

凌云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露出点腼腆的笑:“确实,有啥活尽管喊我。”

陈雪看着凌云眼下那圈浓得化不开的青黑,忽然想起昨晚萌萌烧到 39 度时,是他二话不说背起人就往镇上诊所跑,夜风那么凉,他却跑得满头大汗,后背的 t 恤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她心里忽然有点不落忍,轻声说:“那…… 辛苦你了。”

“辛苦啥呀,都是朋友。” 林薇抱着念念转身往厨房走,脚步轻快得很,“我先去给这小祖宗冲奶粉,你们楼上好好照应萌萌,有事就喊一声,别客气!”

于是队伍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拨。楼上 303 房间里,陈雪和赵晓冉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孙萌萌。陈雪找出自己带的干净睡衣,轻轻给萌萌换下来 —— 原来穿的那件被汗水浸得透湿,贴在身上肯定不舒服。换衣服时,她发现萌萌的后背都被汗打湿了,赶紧拿干毛巾一点点擦,擦到肩胛骨时,看见那里有块浅浅的疤痕,像月牙似的。

“这是上次她帮独居老人搬衣柜时被钉子划的。” 赵晓冉这时正好拧完毛巾过来,看见那道疤,轻声解释,“她总说‘在所里就我最年轻,重活就该我干’,结果自己偷偷养了半个月才好。” 她把毛巾敷在萌萌额头上,动作轻得像叹气,“这姑娘,就是太实诚。”

两人轮着守在床边,一个人盯着体温计,一个人给萌萌擦手心脚心。萌萌时不时会呓语几句,有时喊 “王大爷的户口本办好了吗”,有时又说 “李奶奶的养老金咋还没到账”,全是工作上的事。陈雪听着这些细碎的呓语,忽然想起萌萌在户籍室工作的样子 —— 总是穿着件蓝色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对来办事的居民,无论多忙都笑眯眯的,谁家里有难处,她总能第一时间帮着想办法,所里的人都喊她 “孙大管家”。

楼下的院子里却热闹得很。张姐夫扶着腰在院子里慢慢挪,每走两步就停下来揉揉腰,嘴里念叨着 “这玫瑰再不开完,我的腰就要先断了”;李姐坐在石凳上,左手捏着右手腕轻轻转着,眉头皱得像个疙瘩,看见凌云从车库出来,赶紧招呼:“小凌,帮我看看这药咋吃?说明书上的字比蚂蚁还小,我这老花眼实在看不清。”

凌云刚把手里的花肥放下,听见喊声赶紧跑过去,拿起药盒眯着眼看:“这是活血止痛的,一次吃两片,一天三次,饭后吃。” 他怕李姐记不住,还特意找了张纸写下来,字写得方方正正的,“我帮你把今天的药先备好,放在你床头,你到点了就吃。”

“那可太谢谢你了,小凌。” 李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比我家那口子细心多了。”

这边刚说完,林薇抱着念念从厨房出来,小家伙不知啥时候尿了,裤子湿了一大片,正咧着嘴要哭。“凌云,帮我拿下尿不湿呗?” 林薇有点手忙脚乱,“在我房间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绿色包装的那个。”

“哎,来了。” 凌云刚转身,张姐夫又在喊:“小凌,帮我把那盆月季搬到墙角去,这太阳晒得太狠,花瓣都蔫了。”

一上午下来,凌云脚不沾地地忙活着,刚帮张姐夫搬完花盆,又得给李姐找止痛膏;刚把念念的玩具飞机修好,林薇又喊他帮忙抬水桶 —— 厨房的水缸见底了,得从院里的井里打水。他跑前跑后,白色 t 恤的后背湿了一大片,像洇开了朵深色的花,头发被太阳晒得有点蔫,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下巴上,亮晶晶的。

林薇抱着喂饱奶粉的念念在廊下看着,忍不住笑着打趣:“我说凌云,你这哪是来体验生活的,分明是来当全能保姆的。” 她把念念往怀里紧了紧,小家伙正抓着她的头发玩,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你这忙前忙后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招待所的杂工呢。”

凌云直起身捶了捶腰,后腰传来一阵酸胀,他忽然想起昨晚母亲打来的那个 “仙人电话”—— 母亲的声音透过带着仙气的电波传来,带着点担忧:“小凌啊,你这尘缘太浅,怕是渡不过这情劫。妈给你算过了,你得在人间找到三个真心待你的姑娘,才能补全你的仙骨,不然这辈子都别想回天界。”

当时他还觉得母亲小题大做,可现在看着院子里这热热闹闹的景象,看着张姐李姐互相打趣的样子,看着林薇逗念念时温柔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样吵吵闹闹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他往楼上看了眼,303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道陈雪现在在做什么,是在给萌萌擦汗,还是在小声跟她说话?

中午换班的时候,陈雪下楼来拿热水,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凌云正蹲在院子里,让念念骑在他背上,双手撑着地面,在地上爬来爬去,嘴里还 “驾驾” 地喊着。念念趴在他背上,笑得咯咯响,小手揪着凌云的头发,玩得不亦乐乎。

阳光透过椰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凌云汗湿的后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穿着的白色 t 恤被汗水浸得半透明,能隐约看见后背结实的线条。陈雪的心跳忽然莫名快了半拍,像有只小兔子在心里乱撞,她赶紧移开视线,假装去看墙上挂着的那串干辣椒,耳朵却悄悄红了。

“萌萌怎么样了?” 凌云听见脚步声回头,额头上还挂着汗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滑,声音带着点喘。

“烧退了点,38 度 5 了,” 陈雪走过去,把手里的热水壶递给他,眼睛看着地面,不敢抬头,“但还是没精神,一直昏昏沉沉地睡,刚才还呓语说想吃草莓。” 她顿了顿,偷偷抬眼看了下凌云通红的脸颊,“你…… 歇会儿吧,看你累的,汗都流成河了。”

“没事,我体格好。” 凌云接过热水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像有微弱的电流 “嗖” 地窜过,两人都僵了下。他赶紧转开话题,拿起水壶往嘴里灌了两口,“晓冉呢?让她也下来歇歇,我上去替换她。”

“她守着萌萌呢,说等萌萌醒了要给她讲《西游记》,说萌萌上次没听完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陈雪低头用手指搅着水杯里的蜂蜜,声音细若蚊吟,“你也喝点水吧,看你嘴唇都干得起皮了。”

凌云没再推辞,仰头灌了大半杯水,喉结滚动时,脖颈上的汗珠被阳光照得亮晶晶的,像缀了串碎钻。陈雪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忽然想起昨晚他在电话里跟母亲说的话 —— 当时他大概是躲在走廊里打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她正好出来倒水,隐约听见几句。

“妈,我觉得陈雪挺好的……”“她低头的时候,睫毛上像沾着光,比天上的夜明珠还亮……”

想到这里,陈雪的脸 “腾” 地红了,像被火烧似的,她慌忙转身往楼上走,走到楼梯拐角时又停住,回头小声说:“我上去看看晓冉,你…… 也别太累了。” 说完不等凌云回答,就快步跑上了楼,裙摆扫过楼梯扶手,带起一阵微风。

凌云看着她慌乱的背影,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根,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手里的热水壶还带着余温,像刚才碰到她指尖时的温度,暖融融的,一直暖到心里。

下午的时候,孙萌萌总算醒了一次,眼睛迷迷糊糊地半睁着,嘴唇干得起皮,哑着嗓子喊 “渴”。赵晓冉赶紧倒了杯温水,用小勺一点点喂她喝,她喝了两口,忽然抓住赵晓冉的手不放,眼神涣散地看着天花板,小声说:“晓冉…… 我刚才梦见好多玫瑰花,粉的、白的,开得跟院子里的一样…… 还有会飞的兔子,耳朵长长的,踩着云往天上跑……”

陈雪坐在床边削苹果,闻言抬头看了眼窗外,阳光正好落在院子那丛粉玫瑰上,花瓣被晒得透亮,边缘泛着金边,像被镀了层金子。她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了一块递到萌萌嘴边:“是不是饿了?吃点苹果吧,甜丝丝的。”

萌萌小口小口地咬着,眼睛又慢慢闭上了,嘴角却带着点笑意,像是又回到了那个开满玫瑰的梦里。

楼下,凌云刚帮张姐把晒好的被子收回来,叠得方方正正地放在竹椅上,又给李姐的手腕换了贴新的膏药 —— 是他从自己包里翻出来的,据说是什么 “天界秘制止痛膏”,母亲塞给他的,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李姐贴完膏药,活动了下手腕,惊喜地说:“小凌你这药真神,刚才还疼得抬不起来,现在居然能弯了!”

凌云笑了笑没说话,刚想歇口气喝口水,林薇拿着遥控器在换台,本地新闻的声音忽然飘了过来。主持人的声音带着点神秘感,镜头里是连绵起伏的青山,云雾像轻纱似的绕在半山腰:“…… 据十万大山的药农介绍,山里有种罕见的‘赤焰草’,只生长在向阳的崖壁缝隙里,对高热不退有奇效,但因其生长环境险峻,采摘难度极大,市面上几乎难得一见……”

屏幕上闪过一张赤焰草的特写,叶片呈暗红色,边缘带着锯齿,根部结着几颗米粒大的红果,看着不起眼,却透着股奇特的劲儿。凌云的目光猛地定住了 —— 这草他认得,在天界的药圃里见过,是太上老君用来炼 “清心丹” 的辅料,母亲曾说过,赤焰草混着凝露草和月光花制成药丸,对付凡人生病发烧,效果比仙丹还快,而且没有副作用。

“这草看着怪吓人的,红兮兮的。” 林薇随手换了个台,正在演电视剧,“听着就不好找,估计早被人采光了,哪还轮得到咱们知道。”

凌云没接话,心里却打起了主意。他往楼上看了眼,303房间的窗帘动了动,大概是陈雪在里面走动。阳光渐渐西斜,把天空染成了淡金色,像打翻了的颜料盘,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晚上七点,离天黑还有段时间,正好够他跑一趟。

晚饭时,陈雪和赵晓冉轮流下来吃饭。凌云特意让厨房多炖了锅鸡汤,给陈雪盛了满满一大碗,还往里面卧了两个荷包蛋,说:“你给晓冉带上去,让她多吃点,守了一天肯定饿坏了。” 他把碗递过去时,特意用隔热布包了圈,“小心烫。”

陈雪接过碗,指尖又不小心碰到他的,那阵微麻的触感又来了,像有小烟花在指尖炸开。她低着头 “嗯” 了一声,快步往楼上走,走到楼梯口时,听见林薇在跟凌云打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进她耳朵里。

“我说凌云,你对陈雪是不是有意思啊?” 林薇的声音带着笑意,“刚才给她盛鸡汤时,眼睛都快黏在她身上了。”

“别瞎说。” 凌云的声音有点慌,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大家都是朋友,她照顾萌萌也累了……”

“朋友?” 林薇显然不信,“朋友能让你亲自下厨炖汤,还特意卧俩蛋?我看你啊,是动心了。” 她顿了顿,语气认真了些,“说实话,陈雪这姑娘真不错,温柔细心,对你也上心,上次你感冒,还是她偷偷给你熬的姜汤,你可别错过了。”

陈雪站在楼梯口,心跳得像要蹦出来,手里的鸡汤好像也变烫了,烫得她指尖发麻。她赶紧加快脚步往楼上走,耳朵却红得快要滴血 —— 原来他感冒那次,她偷偷放在他门口的姜汤,他知道是她送的?

楼上房间里,赵晓冉正坐在床边给萌萌掖被角,看见陈雪进来,赶紧接过她手里的鸡汤:“快给我,饿死我了。我刚才闻着香味就馋了。” 她拿起勺子舀了口汤,满足地叹了口气,“还是凌云哥做的鸡汤好喝,比饭店里的还鲜。”

陈雪把碗放在床头柜上,走到床边看了看萌萌,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了许多,额头也没那么烫了。“晓冉,你快趁热吃,吃完了睡会儿,后半夜我来守。”

“没事,我不困。” 赵晓冉喝着汤,眼睛亮晶晶的,“等萌萌彻底退了烧,我再睡也不迟。对了,楼下没什么事吧?张姐夫李姐念念还好吗?”

“都好着呢,” 陈雪笑了笑,“凌云在下面照应着,林薇也搭把手,你就放心吧。” 她想起刚才林薇的话,心里像揣了颗糖,甜丝丝的,“刚才我下来时,看见凌云正帮张姐夫修晾衣绳呢,忙得脚不沾地。”

赵晓冉舀汤的动作顿了顿,嘴角往下撇了撇,又很快扬起笑:“他呀,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不过说真的,有他在,确实让人踏实。” 她往嘴里塞了块鸡肉,含糊不清地说,“上次咱们去爬山,我崴了脚,也是他背我下来的,累得满头大汗,还嘴硬说‘这点重量不算啥’。”

陈雪坐在旁边听着,忽然发现大家好像都能说出一堆凌云的好,他的细心藏在递过来的温水里,他的力气用在帮人搬东西的背影里,他的温柔裹在那句 “没事,有我呢” 里。这些细碎的好,像散落在日子里的星星,平时不觉得,凑到一起,就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晚上八点多,宾馆渐渐安静下来。张姐夫和李姐早就回房休息了,念念被林薇哄睡着,小呼噜打得像小猫。赵晓冉在楼上守着萌萌,陈雪下来倒热水,看见凌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屏幕上正演着热闹的喜剧片,可他的眼皮却不停地打架,头一点一点的,显然是累坏了。

“要不你先去睡吧,我在这儿守着。” 陈雪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声音放得很轻。

凌云猛地惊醒,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点:“没事,等会儿我上去替换晓冉。” 他看着陈雪,眼里带着点红血丝,“你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别熬坏了身子。”

陈雪没再坚持,转身往楼上走。走到楼梯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 他又靠回沙发上,头歪在靠垫上,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累人的梦。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把他的轮廓衬得柔和了许多,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陈雪忽然觉得,这个说自己会驾着祥云在天上飞的神仙,这个能背起重物跑很远的 “大力士”,此刻安静睡着的样子,竟有几分脆弱,让人忍不住想轻轻为他盖上毯子。

她悄悄走过去,拿起沙发上的薄毯,小心翼翼地盖在他身上。毯子刚碰到他的肩膀,他忽然动了动,陈雪吓了一跳,赶紧转身往楼上跑,心跳得像要撞开嗓子眼。

九点整,楼道里的灯准时暗了一半,只剩下几盏壁灯亮着,暖黄的光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凌云轻轻睁开眼,其实他没真睡熟,陈雪给他盖毯子时,他就醒了,只是没敢动 —— 怕惊扰了那份小心翼翼的温柔。他低头看着身上的薄毯,上面好像还沾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确认大家都睡熟了,才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夜风格外凉,带着草木的清香和海水的咸味,吹在脸上,像洗了把冷水脸,瞬间驱散了疲惫。他抬头看了眼天空,月亮被云遮了大半,只露出小半张脸,星星却亮得很,密密麻麻的,像撒了把碎钻,比天界的星星多了几分烟火气。

凌云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胸前快速结印。指尖泛起淡淡的白光,像落了层霜,他嘴里默念着祥云咒,咒语刚落,就听见头顶传来轻微的 “嗡” 声。一朵巴掌大的白云慢悠悠地从云层里飘下来,在他面前渐渐变大、变厚,最后变成一张能稳稳容纳两人的云毯,边缘泛着柔和的光泽,像裹了圈月光。

他脚尖轻点,悄无声息地站上云毯。云毯软绵绵的,像踩在最蓬松的棉花上,却稳得很,连一丝晃动都没有。他回头看了眼招待所的窗户,303房间的灯还亮着,暖黄的光透过窗帘映出来,像块融化的黄油 —— 大概是赵晓冉还没睡,在给萌萌掖被角吧。

凌云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云毯。云毯像是有灵性似的,载着他缓缓升起,穿过院子里的椰树叶,叶片擦过脚踝,带来一阵微凉的痒。他低头往下看,宾馆像个小小的火柴盒,院子里的玫瑰丛缩成了一团模糊的粉色,林薇房间的灯还亮着,大概是在给念念换尿布。

夜风在耳边呼啸,吹散了白天的热气。远处的海面闪着银光,像铺了层碎银子,渔船的灯火像散落的星星,在海面上明明灭灭。凌云忽然觉得,这样俯瞰人间,和在天界看云海,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天界的云是冷的,硬的,像冻住的冰块,而人间的灯火是暖的,软的,像母亲织的毛衣,裹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云毯飞得极快,风声在耳边变成了呜呜的轻响,不过半个时辰,十万大山的轮廓就出现在眼前。连绵的山峦在夜色里像一群沉睡的巨兽,黑黢黢的,林间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更显得幽静。凌云催动灵力,云毯缓缓下降,落在一片向阳的崖壁前。

这里的岩石是暗红色的,月光照在上面,泛着奇异的光泽,像泼了层红酒。凌云记得新闻里说的,赤焰草喜阳,果然在离地面三米多高的崖壁缝隙里,看到了几株暗红色的植物,叶片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根部的红果像缀着的小灯笼,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他小心翼翼地爬下云毯,手指扣住岩石的缝隙,往下探身。崖壁很陡,布满了尖锐的碎石,凡人别说采摘,就是靠近都难。凌云屏住呼吸,指尖泛起淡淡的白光,轻轻一吸 —— 那几株赤焰草就连根拔起,带着湿润的泥土,稳稳地落在他掌心。草叶上还沾着夜露,凉丝丝的,带着股清苦的药香,和天界药圃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把赤焰草小心地放进随身的布袋里,又在附近找凝露草和月光花。凝露草长在潮湿的石缝里,叶片上凝着晶莹的露水,像撒了把碎钻;月光花更奇特,只在月光下开放,花瓣是淡淡的银色,像裹了层月光,一碰就落下细碎的光屑。

采够了三种草药,凌云回到云毯上,盘膝坐下。他双手结印,掌心腾起一团柔和的白光,将草药包裹其中。白光渐渐变亮,像个小小的太阳,草药在光芒中慢慢融化,变成一团暗红色的膏体,还冒着淡淡的热气。凌云指尖一动,膏体瞬间分成六颗圆润的药丸,滚落在事先准备好的油纸里,散发着混合了清苦和清甜的药香。

做完这一切,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像在深蓝色的画布上抹了一笔淡金。凌云收起云毯,辨了辨方向,再次捏起祥云咒。云毯载着他往招待所飞去,速度比来时更快,夜风掀起他的衣角,像只展开的翅膀。他低头看了眼油纸里的药丸,心里忽然有点期待 —— 等萌萌好了,是不是就能约陈雪去看东海的日出了?他记得她说过,想看一次 “太阳从海里跳出来” 的样子。

回到宾馆时,天刚蒙蒙亮,海雾又开始弥漫,像层薄纱裹住了院子。凌云轻手轻脚地从自己房间的窗户翻进去,把药丸藏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又换了身干净的白 t 恤,才装作刚睡醒的样子走出房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他往 303房间看了眼,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轻的呼吸声,大概是赵晓冉守着萌萌睡着了。凌云转身往厨房走,想把药丸熬成药汤 —— 直接给萌萌吃药丸太突兀,熬成汤混在粥里,就没人会怀疑了。

他刚点燃煤气,往锅里添了点清水,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陈雪正端着个水杯站在门口,头发有点乱,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眼睛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蒙,像只没睡醒的小鹿。

“你起这么早?” 陈雪显然没料到他会在厨房,吓了一跳,手里的水杯晃了晃,差点洒出来。

“睡不着,起来烧点水。” 凌云赶紧把油纸里的药丸往手心攥了攥,藏在身后,脸上有点发烫,“你…… 怎么也醒了?”

“听见厨房有动静,过来看看。” 陈雪走到水池边,往杯子里接水,水流哗哗的,“萌萌昨晚没再发烧,睡得挺安稳,刚才我上去看了眼,她还在睡呢。”

“那就好。” 凌云松了口气,趁她低头接水的功夫,赶紧把药丸扔进锅里,又往里面撒了把米,假装要熬粥,“我熬点白粥吧,等会儿萌萌醒了估计会饿,清淡点好消化。”

陈雪接满水,转过身看他,见他手忙脚乱地往锅里搅米,嘴角忍不住弯了弯:“我来帮忙吧,你去歇会儿,看你眼睛还有点红。”

“不用不用,我来就行。” 凌云有点慌,怕她闻出药味起疑心,赶紧把她往门口推,“你去看看晓冉,让她下来睡会儿,守了一夜肯定累坏了。”

陈雪看他这紧张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也没再坚持:“那好吧,有事喊我。”

她转身走出厨房,晨光正好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她身上,发梢像镀了层金边,走路时裙摆轻轻晃动,像只展翅的蝴蝶。凌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松了口气,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锅里的药汤渐渐沸腾,混着米粥的清香,散发出一种奇特的甜香。凌云用勺子搅了搅,看着暗红色的药汁慢慢融进白粥里,变成淡淡的粉色,像加了点桃花蜜。他忽然觉得,这趟十万大山没白去,哪怕累点,能让萌萌快点好起来,能看到陈雪刚才那个笑,就值了。

等粥熬好,凌云端着个白瓷碗上楼,轻轻推开 303 的房门。赵晓冉正趴在床边打盹,一只手还搭在萌萌的手背上,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孙萌萌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看见凌云进来,眼睛亮了亮,小声喊:“凌云哥。”

凌云做了个嘘的手势,轻轻走过去,把碗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拍了拍赵晓冉的肩膀:“晓冉,你下去睡会儿吧,这里有我。”

赵晓冉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啊?天亮了?” 她看见萌萌醒了,赶紧坐直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惊喜地说,“烧退了!真的退了!”

“嗯,你快去休息吧。” 凌云把她往门口推,“我看着她就行。”

赵晓冉打了个哈欠,也确实累坏了,点了点头:“那我下去睡会儿,有事喊我。”

她走后,凌云坐在床边,把碗端过来,用勺子搅了搅粥,吹凉了,才递到萌萌嘴边:“来,喝点粥,刚熬好的,放了点糖,不苦。”

孙萌萌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睛眨了眨:“这粥真好喝,有点甜甜的。”

“好喝就多喝点。” 凌云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海边捡贝壳,捡那种带花纹的,能当哨子吹。”

“真的吗?” 萌萌眼睛亮了,喝粥的速度都快了些,“还要让凌云哥背我,像上次爬山那样。”

“没问题。” 凌云看着她把小半碗粥喝完,替她盖好被子,“再睡会儿,醒了病就全好了,到时候咱们就去海边。”

萌萌点了点头,大概是药起了作用,很快又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点笑,像是梦到了海边的贝壳。凌云坐在床边,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里踏实了许多。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那丛粉玫瑰上,像一片粉色的云霞,温柔得让人心里发暖。

第二天下午,凌云估摸着萌萌的药快喝完了,又去了趟十万大山。这次他去得更早,天刚擦黑就出发了,云毯飞得又快又稳,像贴着风的翅膀。很快就到了上次采摘的崖壁,他刚采了几株赤焰草,就听见山下传来说话声,是几个药农趁着傍晚凉快上山采药。

“老张,你看那是不是赤焰草?” 一个戴草帽的药农指着凌云刚才采摘的地方,声音有点激动,“我跟你说过的,暗红色的叶子,根部有红果!”

另一个扛着药篓的药农凑近了看,眯着眼睛瞅了半天:“哪有?你怕不是眼花了,这石头缝里除了杂草就是苔藓,哪来的赤焰草?”

“就在那儿,刚才还在呢!” 戴草帽的急了,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红通通的,可显眼了!” 他说着,忽然抬头往天上看了一眼,眼睛瞪得溜圆,“哎,你看那朵云,是不是有点怪?飞得比鸟还快!”

扛药篓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朵白云像箭似的掠过山顶,云里好像有个模糊的影子,快得像一阵风,瞬间就没了踪影。“啥也没有啊,” 他揉了揉眼睛,“你肯定是昨天没睡好,出现幻觉了。我看你就是想赤焰草想疯了。”

“不可能,我看得真真的!” 戴草帽的还在争辩,可再抬头时,那片天空湛蓝得像块宝石,连一丝云彩都没有,“奇了怪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着,没注意到崖壁上方,凌云正站在云毯上,憋着笑往回飞。他低头看了眼药篓里的草药,忍不住摇了摇头 —— 没想到自己还成了别人嘴里的 “幻觉”,这要是传出去,怕是又要多一个 “十万大山有神仙” 的传说。

等他回到招待所,把新采的草药藏好,陈雪正好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件叠好的白 t 恤,是她帮凌云洗的。她穿着条浅蓝色的棉布裙子,头发梳成简单的马尾,额前有几缕碎发被风吹得乱了,贴在脸颊上,显得格外清爽,像株刚被雨水洗过的薄荷。

“萌萌醒了,说要找你。” 陈雪把 t 恤递给他,“她精神好多了,刚才还跟晓冉猜谜语呢,说要赢晓冉的巧克力。”

“是吗?那我上去看看。” 凌云接过 t 恤,衣服上还留着她的温度,暖融融的,“谢谢你帮我洗衣服。”

“举手之劳。” 陈雪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像盛满了星光,“对了,刚才听张姐说,十万大山那边好像有神仙传说,说有药农看到云里有人影,飞得可快了,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凌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装作惊讶:“是吗?还有这种事?估计是山里的雾气吧,傍晚的雾容易让人看错。”

“可能是吧。” 陈雪没多想,转身往楼上走,走到楼梯口又停下,回头冲他笑,“快点上来呀,萌萌等急了,说要跟你比谁叠的纸飞机飞得远。”

凌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摸了摸鼻子,偷偷笑了。窗外的夕阳正慢慢落下,把天空染成一片金红,像打翻了的胭脂盒,远处的海面波光粼粼,像撒了一地的碎金子。他忽然觉得,这人间的日子,有争吵,有欢笑,有偷偷藏起来的温柔,比天上千年不变的流云,可让人贪恋多了。

凌云攥着洗得干干净净的白 t 恤,指尖的暖意顺着布料漫到心里,脚步轻快地往楼上走。刚到 303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孙萌萌清脆的笑声,混着赵晓冉假装不服气的嘟囔,热闹得像揣了窝小鸟。

“我来啦!” 他推开门,只见孙萌萌靠在床头,赵晓冉正拿着纸飞机跟她比长短,两人面前的床头柜上堆着好几个折到一半的彩纸,五颜六色的像片小花园。

“凌云哥!” 孙萌萌眼睛一亮,立刻举起手里的蓝色飞机,“你看我折的‘闪电号’,肯定比晓冉姐的‘蝴蝶号’飞得远!”

赵晓冉哼了一声,把粉色飞机往桌上一拍:“别吹牛,上次爬山你还说能比我先到山顶呢,结果是谁拉着我衣角喊累?”

“那是我昨天发烧没力气!” 萌萌梗着脖子辩解,脸颊因为激动泛起健康的粉色,看着比昨天鲜活了不止一点,“今天我有力气了,不信比一次!”

凌云走过去,拿起萌萌的 “闪电号” 看了看,机翼折得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劲儿。他伸手帮她把机翼压平:“这样调整一下,能减少空气阻力,飞得更稳。” 说着,他拿起张黄色彩纸,三折两折,一只尖头长尾的飞机就出现在手里,尾翼还特意折了个小弧度,“试试这个‘流星号’,说不定能超过你们俩。”

“作弊!凌云哥你帮萌萌!” 赵晓冉佯装生气,伸手去抢那只 “流星号”,两人闹作一团,萌萌在旁边拍着被子笑,连窗外的风都带着甜味儿。

正闹着,陈雪端着水果盘进来了,刚洗好的草莓红得发亮,上面还挂着水珠。“别闹啦,” 她把盘子放在床头,拿起一颗递到萌萌嘴边,“先吃点草莓补补维生素,等会儿再比。”

萌萌张嘴咬住草莓,眼睛却盯着桌上的纸飞机,含糊不清地说:“雪姐也来折一个呗,我们四个一起比,谁输了谁去楼下拿冰棍!”

陈雪笑着拿起一张绿色彩纸,指尖灵巧地翻动,嘴里轻声说:“我可好久没折过了,折个‘绿叶号’凑数吧。” 她的动作不快,却很稳,每一道折痕都压得整整齐齐,转眼间,一只带着叶脉纹路的飞机就成型了,尾翼上还别出心裁地剪了个小缺口,像片真的叶子。

凌云看着她低头折纸的样子,阳光从她耳后穿过,把细发照成浅金色,忽然想起昨晚在云毯上看到的月光花 —— 原来温柔真的会发光,不管是在天上还是人间。

“预备 ——” 赵晓冉举起手,四个纸飞机在半空排成一排,“放!”

四只飞机同时脱手,黄色的 “流星号” 果然一马当先,划过一道弧线撞在对面的墙上;粉色的 “蝴蝶号” 晃晃悠悠飞了不远,栽在椅子上;萌萌的 “闪电号” 斜着冲出去,擦过窗帘杆,居然挂在了上面;而陈雪的 “绿叶号” 最妙,借着从窗户钻进来的风,打着旋儿飘了足足三米远,轻轻落在了门口的地毯上。

“‘绿叶号’赢啦!” 萌萌拍手欢呼,完全忘了自己的飞机还挂在窗帘上,“雪姐厉害!”

陈雪愣了一下,看着门口的 “绿叶号”,脸上泛起浅浅的红晕,下意识地看了凌云一眼。凌云冲她比了个 “厉害” 的口型,心里那点藏着的小雀跃,像刚喝了口冒泡的汽水,滋滋地往上涌。

赵晓冉故作沮丧地耷拉着肩膀:“行吧,拿冰棍就拿冰棍,不过说好,要给我带个绿豆沙的!”

“我要草莓味的!”孙萌萌举手。

“我跟陈雪一样,随便什么都行。” 凌云说着,目光落在陈雪脸上,她正好也看过来,两人眼神撞在一起,像两滴雨落在同一个水洼里,漾开一圈圈笑纹。

窗外的阳光正好,把房间烘得暖洋洋的,挂在窗帘上的 “闪电号” 轻轻晃着,像在点头。凌云忽然觉得,所谓的情劫,哪里是劫难,分明是老天爷把最甜的糖,悄悄递到了手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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