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的门被猛地推开，两名总部调查员如同嗅到异味的猎犬，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沈倦……以及他身后那一片狼藉、气息混沌得如同另一个维度的空间。
为首的调查员是个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肩章显示着不低的权限等级。他身后的年轻助手则已经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脸色发青。
“沈倦客卿，”冷峻调查员开口，声音如同金属摩擦，“我是总部监察部的凯尔索。根据监测报告，第七处地下能量场近期出现异常活跃与……扭曲，峰值与你返回及开始所谓‘研究’的时间高度吻合。我们需要对你的一切活动进行彻查。”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些冒着诡异气泡的罐子、不断变换颜色的水晶、以及那盆正在用根须愉快打拍子的变异植物，眉头拧成了疙瘩。
老查理在门口急得直搓手，却不敢插话。
沈倦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来得真快。他脸上却堆起人畜无害（且味道感人）的笑容：“凯尔索调查员，欢迎欢迎！我这都是些小打小闹的实验，可能动静大了点，但绝对符合规定！都是为了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嘛！”
“服务？”凯尔索冷哼一声，径直走向工作台，拿起一个装着荧光绿色粘液、还在不断撞击瓶壁的烧杯，“这是什么‘服务’？”
“哦，那是【高效清洁浓缩液】！”沈倦面不改色地胡诌，“滴一滴，就能自动清洁十平米油污！（就是清洁时会大声朗诵诗歌，并且可能把东西洗掉色）”
凯尔索手一抖，差点把烧杯扔了。他又指向一个不断在“实体”和“虚影”间闪烁的金属块。
“那是【便携式隐身装置测试版】！”沈倦继续瞎掰，“就是隐身时间不太稳定，而且偶尔会卡在半透明状态……”
年轻助手已经开始记录：“……项目一：疑似危险化学品……项目二：不稳定空间设备……”
凯尔索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工坊最角落——那里堆着沈倦还没来得及完全掩盖的、那些蕴含【古神风味】和【大地法则】的失败品，以及……【地下吮吸器II型】露出的一角导线！
“那下面是什么？”凯尔索眼神一厉，就要走过去。
沈倦心中大叫不好！这要是被发现了，就不是违反规定那么简单了！
急中生智！他猛地一拍大腿（这次成功站稳了）！
“等等！调查员先生！我有个最重要的研究成果还没给您看！”沈倦大声喊道，成功吸引了凯尔索的注意力。
“什么成果？”凯尔索狐疑地停下脚步。
沈倦迅速从工作台下掏出一个东西——那是他之前用【哲学致幻剂】和稳定法则源混合改良的【深度思考催化剂（大地安宁版）】，本来想用来抑制【幻听】的，效果是让人陷入平静而深沉的思考（俗称走神）。
“这是我最新研发的【高效精力补充剂】！”沈倦一本正经地介绍，“专门应对高强度工作疲劳！您二位辛苦调查，不如尝尝鲜？效果立竿见影！”
说着，他猛地拔开了瓶塞！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泥土的芬芳、陈年图书馆的灰尘、以及一丝混沌安宁气息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这味道不冲，却带着极强的渗透性和……**催眠性**？
凯尔索和助手猝不及防吸了一口，眼神瞬间就直了。
年轻助手喃喃道：“……我感觉……宇宙的真理……就在眼前……但又隔着一层毛玻璃……”
凯尔索调查员则更加直接，他保持着严肃的表情，但眼神放空，缓缓地、极其认真地……开始思考墙角那块污渍的 fractal 几何美学意义。
【叮！【深度思考催化剂】效果拔群！】
【【混沌法则】经验+50！（特殊应用）】
沈倦松了口气，赶紧趁机把角落里的敏感物品用破布盖得严严实实，又把几个最吵的、最冒泡的实验设备暂时关机。
过了好一会儿，凯尔索才猛地晃了晃脑袋，眼神恢复清明，但似乎还有点懵。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记录板，又看了看一脸“真诚”的沈倦，皱了皱眉。刚才……好像走神了？
“你刚才……给我闻了什么？”他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
“就是精力补充剂啊！可能味道比较提神醒脑？”沈倦装傻。
年轻助手也回过神来，小声对凯尔索说：“长官……刚才的数据波动……好像平息了？是不是……我们仪器误报了？”
凯尔索看了看确实平静了许多的能量监测仪（被沈倦偷偷用【自适应缓冲】暂时稳定了），又看了看沈倦那“清澈而愚蠢”（且味道浓郁）的眼神，以及这满屋子的“失败发明”，突然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想法：也许……这里的能量异常真的是因为这些不靠谱的实验意外导致的？跟地下深处无关？
毕竟，谁会用这种东西来策划阴谋？
他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失去了仔细搜查的兴致。
“沈倦客卿，”他最终板着脸说，“你的研究……方向过于……天马行空。总部要求的是稳定可控的力量，不是这些……怪东西。勒令你限期整改，规范实验流程！我们会定期复查！如果再有异常能量报告，你将面临严肃处理！”
“是是是！一定整改！规范流程！”沈倦点头哈腰，态度极其诚恳。
凯尔索嫌弃地挥了挥手，仿佛要驱散空气中残留的“提神”味道，带着依旧有些茫然的助手匆匆离开了。他需要回去写一份关于“实验事故导致能量异常”以及“建议加强危险品管理”的报告。
老查理看着调查员远去，长长舒了口气，对沈倦竖了个大拇指（同时屏住呼吸）：“你小子……真有你的！这都能糊弄过去！”
沈倦擦了把冷汗：“侥幸侥幸……”
危机暂时解除，但沈倦知道，地下的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必须加快进度！
他重新启动【地下吮吸器】，感受着那稳定的法则流再次涌上，心有余悸的同时，也更加渴望力量。
系统升级到50%后，界面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除了【法则拓印】多了一个槽位，还出现了一个新的、极其黯淡的、标注着【？？？】的模块图标，后面跟着一行小字：【升级至60%解锁】。
新的模块！新的功能！
沈倦动力十足！
他立刻将新获得的第四个法则槽位用了起来。思考再三，他没有选择攻击性或防御性的法则，而是选择了之前拓印的、最基础的【自适应缓冲】。他觉得，在目前这种需要“低调”和“稳定”的情况下，一个能提升容错率和稳定性的法则更有用。
然后，他开始了疯狂的“吮吸”和“投喂”循环。
白天，利用【高效回收】和工坊设备，高效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材料，转化为经验值和能量储备。
晚上，精心为地下大佬准备“法则外卖”，换取精纯的法则反馈。
偶尔，接几个第七处内部的维修单子，用极其另类的方式完成（比如用【友军标记】让两个吵架的魔法扫把互相理解并达成和解），赚点外快和“好评”（以及投诉）。
日子在一种紧张而充实的节奏中飞快流逝。
系统升级进度缓慢但坚定地向着60%迈进。
【混沌法则】在与大地法则的持续交互中，变得更加厚重与包容。
【信息腌渍】的“仓库”越来越大，能同时腌制更多种类的法则信息。
那盆变异小芽已经长成了一个小灌木丛，能清晰地用叶子表达“饿”、“困”、“无聊”等情绪，甚至学会了帮沈倦递一些不重的工具（用根须）。
他与地下大佬的“友谊”也愈发“深厚”。虽然沟通依旧困难且抽象，但他渐渐能理解大佬更多的心思。
大佬似乎很孤独，很渴望交流，哪怕只是这种“投喂”式的。
大佬对王都，或者说对那个囚禁它的“系统”，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怨恨，也有一种扭曲的“依赖”？
大佬的力量似乎与整个王都的稳定息息相关，它的情绪波动会直接影响地脉。
沈倦甚至尝试投递过一次用【精准吐槽】腌制的、关于总部调查员的“抱怨零食”，大佬回馈的法则里居然带上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情绪。
就在系统升级进度达到59%，眼看就要解锁新模块时，意外再次发生。
这次不是来自总部，也不是来自地下，而是来自……外面。
王都的贫民区爆发了大规模的“锈蚀病”！一种奇怪的、能让金属快速锈蚀、让植物枯萎、甚至让人体虚弱流血的怪异现象正在快速蔓延！常规的治疗法术和净化手段效果极差！
疫情紧急！快速反应小队再次被召集！
沈倦看着任务简报和那些病人身上熟悉的、带着微弱【腐朽】与【痛苦】法则的气息，瞳孔微微一缩。
这味道……他好像在哪儿见过？
暗影沼泽？不对。
是……那个被封印的千变魔方？还是……诡弈？
他的【混沌之心】微微悸动，仿佛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新的危机，也是新的“食材”送上门了？
他看了一眼系统界面【59%】的进度条，以及那盆跃跃欲试的变异灌木。
“走了，伙计们，”他拍了拍腰带上挂着的各种奇葩“装备”，“开工！治病……顺便找点新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