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对着空气骂完那一句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脑海里那冰冷的提示音和清晰的经验值+1的反馈，无比真实地告诉他，这一切不是幻觉。
那个坑爹系统，是玩真的。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又看了看空无一物的破屋，表情像是生吞了一只活苍蝇，还是带蹦迪的那种。
“不是…这玩意儿真能加经验啊？吐槽也算技能？还精准吐槽？我哪里精准了？我那是发自肺腑的咆哮好吗！”他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
【叮！技能‘精准吐槽’经验值+1。当前等级LV0（2\/50）。】
沈倦：“……”
他闭上了嘴，决定暂时不和这个脑回路清奇的系统一般见识。
绝望之中，反而生出了一丝破罐子破摔的诡异平静。反正已经是最低谷了，还能再差到哪里去呢？至少…这系统它真的能加经验不是？
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心情，他将意识重新沉入那个简陋的系统界面。
灰色的【神级剑术】【禁咒魔法】依旧散发着诱人而嘲讽的光芒，但他果断无视了它们。目光投向那三个仅存的、亮着的选项。
【平地摔跤 LV0 (0\/100)】：通过主动或被动的平地跌倒行为积累经验。备注：摔得越突然，越毫无防备，经验加成越高哦！
【精准吐槽 LV0 (2\/50)】：通过语言或内心活动精准击中槽点积累经验。备注：吐露心声，亦是修行。
【发呆 LV0 (0\/60)】：通过放空大脑，维持无意识状态积累经验。备注：思想的尽头是虚无。
沈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系统不光坑爹，还有点中二病。
他的目光在三个技能间来回徘徊。
【精准吐槽】刚才已经验证过了，似乎只要内心戏足够丰富，疯狂吐槽就能升级？但这个技能有什么用？以后跟人打架，用语言烦死对方？听起来就不太靠谱。
【发呆】…这个听起来更悬乎，而且光坐着发呆，好像有点傻。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平地摔跤】上。
这个技能…描述好像稍微具体一点？而且“摔得越突然越毫无防备经验越高”是什么鬼要求？这系统是m吗？喜欢看宿主摔得惨不忍睹？
但比起另外两个，这个至少是“物理系”的！万一…万一练到高级，能摔出个“无敌风火轮”或者“地震波”呢？武侠小说里不是常有那种喝醉了乱打拳却威力无穷的套路吗？
赌了！
沈倦一咬牙，一跺脚（并没跺动），脸上浮现出壮士断腕般的决绝！
不就是摔跤吗？摔！往死里摔！反正这破地方也没人看见！
他环顾了一下这间家徒四壁的小破屋，地面是夯实的泥土地，还算…柔软？至少比石板地强点。
深吸一口气，回想着上辈子在电视里看过的各种摔跤动作——虽然大部分是wwE表演性质的。
好！首先是…经典的后仰摔！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身体猛地向后一倒！
“嘭！”
一声闷响，结结实实。
“嘶……”后背传来一阵疼痛，但还在可接受范围内。他立刻紧张地看向系统界面。
【平地摔跤 LV0 (1\/100)】
果然！经验值+1！
有效！
沈倦眼睛一亮，瞬间忘记了疼痛！虽然方式奇葩，但这确确实实是一条能变强的路！哪怕这“强”的方向有点歪到姥姥家！
“再来！”
他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这次尝试侧摔！
“啪叽！”动作笨拙，扬起一小片尘土。
【平地摔跤 LV0 (2\/100)】
“继续！”
前扑摔！懒驴打滚式摔！左脚绊右脚式摔！莫名其妙的螺旋摔！
“嘭！”“啪！”“咚！”
小破屋里响起一连串人体与地面亲密接触的闷响，夹杂着少年时不时的抽气声。
经验值+1…+1…+1…
沈倦完全沉浸在了这种诡异的“修炼”之中，摔得满头满脸都是土，身上估计也青了好几块，但他却越摔眼睛越亮！
因为这真的有用！每一次摔倒，都能看到那缓慢但坚定增长的经验条！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摔了几十次之后，他好像…摔得越来越熟练了？知道在接触地面的瞬间怎么蜷缩身体，怎么卸力，好像…没那么疼了？
这就是熟练度的威力吗？！连摔跤都能摔出技术来？！
就在他尝试一个高难度（自认为）的翻滚摔时，动作幅度过大，一不小心，“哐当”一声，脑袋撞到了旁边那张歪腿的木桌。
“嗷！”他痛呼一声，捂着额头蹲了下去。
【叮！检测到非‘平地’环境干扰，此次摔跤经验值减半。经验+0.5。当前等级LV0 (36.5\/100)。】
沈倦：“……”
他捂着起包的额头，看着那“36.5”的经验值，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这系统…他妈的有零有整还挺严谨啊？！连是不是平地都要判定？！你是个变态强迫症吗？！
他内心的吐槽欲望如同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叮！技能‘精准吐槽’经验值+1。当前等级LV0 (3\/50)。】
沈倦彻底没了脾气。
算了，跟这玩意儿较劲，输的肯定是自己。
他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浑身酸痛，满身尘土，额头还有个包，模样狼狈到了极点。
但看着系统里两个技能那实实在在的经验值，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荒谬，有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绝处逢生的微光。
虽然起点奇葩，过程坑爹，但这似乎…真的是一条路？
一条专属于他这条“咸鱼”的、前无古人后估计也不会有来者的…坑爹成神之路？
他休息了一会儿，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看着【平地摔跤】还差六十多次的经验条，又看了看【发呆】那0\/60的进度。
要不…换个口味试试？
摔得有点累了，发呆听起来好像很省力气的样子。
说干就干，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背靠着冰冷的土墙，努力放空大脑，试图进入那种“无意识”的状态。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不想不想…空…空…好空…
他努力摒除杂念。
但刚刚摔跤的疼痛感、系统的坑爹提示、对未来的迷茫、沈浩那讨厌的嘴脸…各种念头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发呆失败，杂念过多，经验值+0。】
沈倦：“……”
这玩意儿居然还有失败判定的？！
他不信邪，再次尝试。
放空…我是块石头…没有思想的石头…
【发呆失败，心率过快，未能进入状态，经验值+0。】
再来！
【发呆失败，呼吸节奏紊乱…】
沈倦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发呆…居然他妈的是个技术活？！比摔跤还难？！
他跟自己较上了劲，就跟那“发呆”技能死磕上了。一会儿调整呼吸，一会儿试图冥想，活像个试图参禅打坐却浑身刺挠的猴子。
终于，在不知道第多少次尝试后，或许是真的累极了，脑子一片空白，短暂地进入了某种无思无想的状态。
【叮！技能‘发呆’经验值+1。当前等级LV0 (1\/60)。】
成功了！
沈倦猛地回过神，差点喜极而泣！
天呐！他终于学会发呆了！这值得庆祝吗？！好像有哪里不对？！
但还没等他感慨完，因为猛地一动，牵扯到身上的摔伤，顿时疼得他龇牙咧嘴。
“嘶…好疼…”
他看着系统里三个技能那可怜巴巴的经验条，又感受了一下身体的酸痛，悲愤交加之下，忍不住仰天长叹：
“别人的系统开局送神功，我的系统开局送工伤…这找谁说理去！”
【叮！技能‘精准吐槽’经验值+1。当前等级LV0 (4\/50)。】
沈倦：“……”
算了，闭嘴，练级。
这条坑爹之路，他才刚刚迈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