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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那番“托梦”加“传言”的组合拳,果然起了点效果。主母王氏身边的管事嬷嬷过来象征性地看了一眼,眼神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林月苍白的小脸和简陋(相对其他姨娘而言)的房间,虽没多说什么客套话,但那眼神里的审视意味明显。不过,到底还是请了另一个在苏城口碑不错的郎中来。

新郎中诊脉后,眉头拧成了个川字,重新开了方子,并叮嘱一定要静养,饮食需清淡但要有营养,不可再怠慢。主母那边也顺势发话,让厨房按姨娘份例好好准备林姨娘的病号饭,算是全了面子工程。

于是,汤药从之前的温凉不定变成了热气腾腾,饮食也从之前的清汤寡水升级到了有粥有菜有点心(虽然点心有点硬,能当暗器使)。林月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源于主母对“麻烦”和“名声”的规避,并非真的关心她这个人。相当于公司老板怕员工猝死影响公司声誉,给点了份好点的外卖。

她必须利用这段休养的时间,尽快把血条回上来,并找到能持续产出的“技能点”。

身体稍微好转一些,能下床走动了,林月便开始在自己这方小院里“巡视领地”。院子不大,除了正房两间,还有东西厢房各一间(空着,积灰能写字),以及一个小厨房(基本不用,灶台冷得能结冰)。正如毛蛋扫描提示的,东南角确实有片荒废的小小花圃,杂草长得比原主的求生欲还旺盛。

原主性格沉闷,不喜花草,更没心思打理,觉得这些都是闲情逸致,与她无关。但林月看着这块地,眼睛却亮了!这哪里是荒地,这分明是未来的希望田野,是她的qq农场古代版!

她叫来小环,状似无意地感叹,语气带着点病后的柔弱:“这院子太空旷了些,瞧着怪冷清的。我病了这一场,总觉得需要些生气滋养。小环,你看那块地,荒着也是荒着,不如我们收拾出来,种点东西?就当是活动筋骨了。”

小环眨眨眼,脸上写满了“姨娘您是不是病糊涂了”的不解:“姨娘想种什么?府里有专门的花匠,各房院子的花草都是他们统一打理,我们何必自己动手?”

“不种那些娇贵的、需要精心伺候的花儿。”林月笑了笑,努力让笑容显得人畜无害,“就种点实用的,比如薄荷,可以泡水喝,清热解暑;紫苏,能驱寒理气;再种点小葱、韭菜,偶尔想换个口味,煮碗面撒点葱花,或者炒个鸡蛋韭菜,也能就近取材,不必总去麻烦大厨房那帮祖宗,看人脸色。” 她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既不像要搞园艺大赛争奇斗艳引人注目,又体现了“勤俭持家”(虽然没啥家可持)和“不麻烦人”(其实是怕被敷衍)的态度,非常符合她目前低调求生存的人设。而且,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也能稍微改善下饮食,补充点维生素。

小环毕竟年纪小,听说可以自己种东西,不用整天对着四面墙发呆,也觉得新奇,加上林月近日态度不像以前那样死气沉沉,偶尔还会跟她聊点趣事,她便也多了几分兴致,点头答应帮忙。主要也是闲着也是闲着。

主仆二人(暂时算吧)花了两天时间,跟那块地较劲。清理杂草时,林月差点被一种带刺的草划伤手,气得她小声嘀咕:“这草成精了吧?防御力这么高!” 小环没听清,问:“姨娘你说什么?” 林月面不改色:“我说这草生命力真旺盛,好兆头。” 松土的时候,林月挥舞着小锄头,没几下就气喘吁吁,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四体不勤”,内心疯狂呼唤现代机械。小环倒是干得有模有样,毕竟年纪小,精力旺。

土地平整好后,林月借口需要些种子,让小环去大厨房要一点,或者找相熟的小厮婆子淘换点。这并非难事,很快,一些常见的香草和蔬菜种子就弄来了,用旧纸包着,看起来其貌不扬。

林月亲自将种子小心翼翼地种下,又指挥小环按时浇水。她偷偷将每天洗漱用的清水,换成了空间里那洼有微弱滋养效果的泉水(量很少,每次几滴,不易察觉)。她不确定对这普通植物效果多大,但死马当活马医,试试无妨,万一呢?就当是加了点“植物营养液”。

除了打理小菜园,林月也开始有意识地改变自己在小环面前的形象。她不再整天愁眉苦脸或沉默不语扮演背景板,偶尔会在小环伺候她吃药或者一起打理菜园时,问小环一些府里的八卦趣事,比如“大小姐及笄礼准备得怎么样了?”、“钱姨娘最近又得了什么新首饰?”;或者讲讲自己小时候在江南听过的一些民间故事、小吃做法,什么“叫花鸡”、“松鼠鳜鱼”,描述得绘声绘色。她语气温和,故事有趣,勾得小环口水直流,渐渐吸引了这个小吃货。小环发现这位姨娘懂得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而且没什么架子,说话有趣,对她便少了些敷衍,多了些真心实意的交谈和伺候,偶尔还会主动分享点听来的小道消息。

同时,林月也在通过小环和偶尔来送东西的婆子,不动声色地收集沈府的信息。老爷沈文斌归期未定;主母王氏出身官宦,看重规矩和面子,管理后宅手段圆滑,恩威并施;大小姐沈静姝即将及笄,正在议亲,是个喜欢精致小巧玩意的姑娘;另外两位姨娘,一位是主母的陪嫁丫鬟抬的,姓赵,颇得主母信任,掌管部分中馈琐事,算是王氏的“自己人”;另一位是商家女,姓钱,性子泼辣,擅长经营,私下里有自己的小金库和来钱路子,活得比较滋润。

林月分析着这些信息,大脑飞速运转,寻找可能的机会。她不能一直装病博同情(容易穿帮),也不能一直靠种菜来维持存在感(层次太低)。必须有个契机,能让她在主子们面前,尤其是能决定她生活质量的人面前,露个脸,留下点好印象。

这天,小环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叽叽喳喳地对林月说:“姨娘,您知道吗?大小姐的及笄礼快到了,府里准备大办,连京城的老太爷都派人送了礼来!可热闹了!各房都在绞尽脑汁准备给大小姐的贺礼呢,连钱姨娘都特意托人从外面买了时新的珠花和上好的绸缎!赵姨娘好像也在准备什么绣品!”

及笄礼?贺礼?

林月心中一动,仿佛听到了任务进度条前进的提示音。这是一个让各房主子注意到她的绝佳机会!送什么贺礼,成了关键。必须符合她的身份(不能太寒酸显得失礼,也不能太出格惹人注目或让主母觉得她有钱来路不明),又能体现一点心意和价值,不至于被随手丢到库房角落落灰,最好还能投其所好。

她想起原主的女红其实尚可,只是性子闷,不爱显摆,技能树差点被埋没。她也从记忆碎片和小环的八卦里得知,大小姐沈静姝似乎对精巧别致、不那么流俗的小物件颇感兴趣。

有了!

林月决定,亲手为大小姐绣一方别致的帕子。不绣寻常的花鸟虫鱼,而是绣一幅微缩的“江南春景图”,小桥流水,烟雨朦胧,柳丝依依,再配上一句应景的诗词。这既能体现她江南来的身份,带点家乡特色,又显得雅致用心,不同于寻常的针线,应该能合大小姐的眼缘。

她让毛蛋扫描了一下原主留下的绣线布料(毛蛋的基础扫描功能还是有的,虽然它总抱怨是大材小用),挑选了颜色清雅、质地不错的料子和丝线,便开始构思画样,动手刺绣。她融合了原主的肌肉记忆和技能,加上自己现代人的审美和构图意识,绣工细致,构图巧妙,力求在方寸之间展现意境。

小环见她认真伏案刺绣,那图样新鲜有趣,也在一旁帮忙分线、递东西,时不时惊叹一句“姨娘,您绣得真好看!这小船像真的一样!”。主仆二人的关系在共同劳作和“艺术创作”中不知不觉拉近了许多。

林月看着逐渐成型的绣品,心里盘算着:这方帕子,将是她在沈府众人面前,摆脱“背景板”印象,主动发出的第一声不算响亮但力求清晰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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