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奇温泉的滋养下,队伍状态恢复至巅峰,甚至略有精进。尤其是萧凡,不仅损耗尽复,更因吸收了那丝冰凰生机法则碎片,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和认知都提升了一个层次,连带着对“喷嚏神通”的开发思路也开阔了许多。
休整完毕,队伍再次踏上征程。越往葬雪谷深处行进,环境越发显得光怪陆离。天空不再是单调的灰白,时而会掠过一片扭曲的、如同极光般绚烂却充满不稳定能量的光带;地面的积雪中开始夹杂着一些闪烁着微光的、不知名的晶体碎片;空气中弥漫的寒气也带上了一丝古老而混乱的意蕴,仿佛来自不同的时空。
“都打起精神!”阿月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我们已经接近葬雪谷的核心区域了,这里空间脆弱,时常有‘时空裂隙’出现,一旦被卷入,后果不堪设想!”
“时空裂隙?”苏芊芊小脸发白,“那……那会被卷到哪里去?”
老凿子声音沙哑地补充:“可能被撕碎,可能被抛到未知之地,也可能……永远迷失在时间的夹缝里。”
众人心中一凛,行进间更加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生怕一点多余的能量波动就会引来不可预测的危险。
然而,有些危险并非小心就能避开。
在穿过一片布满了扭曲冰雕(仿佛被某种力量瞬间冻结的古老生物遗骸)的区域后,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冰原。冰原上空无一物,平坦得令人不安。但在冰原的中央,一道肉眼可见的、边缘不断扭曲蠕动、内部闪烁着混沌色彩与破碎光影的“裂痕”,如同丑陋的伤疤,凭空悬浮在那里!
裂痕并不算太宽,仅有丈许,但它散发出的气息却让所有人灵魂战栗!那是一种混乱、无序、仿佛能吞噬一切时空法则的恐怖力量!裂痕周围的景象都是扭曲的,光线在其附近弯折,连声音传播过去都变得怪异而断续。
“时空裂隙!”阿月脸色剧变,立刻抬手止住队伍,“不能再前进了!绕路!”
众人连忙停下脚步,试图从两侧绕过这片区域。然而,他们很快发现,这道时空裂隙并非孤立存在。它的能量场极其庞大,如同一个无形的力场,笼罩了相当大的一片区域。无论他们从哪个方向试图绕行,都会感到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和空间扭曲感,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壁挡在前面,根本无法靠近裂隙的平行方向,更别说绕到对面去了。
“糟了!这裂隙的能量场形成了屏障,我们过不去!”雷锤尝试着向前挥出一拳,拳风在靠近裂隙一定距离后便诡异地偏折、消散,仿佛打在了某种弹性极佳的胶质上。
欧阳小敏尝试用剑气切割,剑气没入扭曲的空间,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焰灵姬的火焰更是被那混乱的时空之力直接湮灭。
“怎么办?难道要原路返回?”苏芊芊焦急地问道,原路返回意味着要再次穿越千幻冰晶林和面对其他未知危险,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江淼疯狂地计算着:“能量壁垒强度:无法测算!空间扭曲度:超越模型上限!强行突破成功率:低于百分之零点零零一!建议:寻找其他变量或……等待裂隙自然消散?”
“等?谁知道这玩意儿什么时候会消失?说不定下一秒就扩张把我们全吞了!”雷锤烦躁地吼道。
萧凡凝视着那道不断扭曲的时空裂隙,眉头紧锁。他的冰凰血脉和提升后的感知,能更清晰地“看”到那裂隙的本质——那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连接着未知时空的节点,内部充满了狂暴的时空乱流。强行穿越,十死无生。
但是,他也能感觉到,这裂隙并非完全无迹可寻。它的扭曲和蠕动,似乎遵循着某种极其复杂、混乱,但依旧存在的“规律”。而且,他体内那新获得的、蕴含一丝生机法则的冰凰之力,对这时空乱流似乎有种微弱的“安抚”与“亲和”作用。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
既然无法绕过,也无法强行突破,那能不能……暂时“稳定”它?哪怕只是稳定出一条极其短暂、极其狭窄的安全通道?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连萧凡自己都觉得心跳加速。稳定时空裂隙?这听起来比用喷嚏造桥还要离谱一万倍!
但他没有其他选择。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不出意外,收获了所有人看疯子一样的眼神。
“稳定时空裂隙?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雷锤瞪大了牛眼,“那玩意儿是能用喷嚏……呃,不是,是能随便碰的吗?”
连阿月都忍不住开口:“萧凡,这太危险了!稍有不慎,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卷进去!”
欧阳小敏和焰灵姬也面露担忧,但她们看着萧凡那坚定而认真的眼神,知道他并非无的放矢。
“我需要尝试。”萧凡沉声道,“我的力量特性,或许有一丝可能。如果失败……我会尽力将影响控制在我自身范围内。” 他这话的意思,是做好了独自承担反噬的准备。
众人沉默。他们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你需要我们做什么?”欧阳小敏最终问道,代表大家表明了态度。
“帮我护法,在我施术时,确保没有任何外力干扰。”萧凡说道,随即走到距离时空裂隙约二十丈远的位置——这是他感知中相对安全,又能有效施为的极限距离。
他盘膝坐下,闭上双眼,不再去看那令人心悸的混沌裂痕,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他需要调动所有的冰凰之力,尤其是那丝新得的生机法则意蕴,还要将混元一气诀运转到极致,去模拟、去理解、去尝试“沟通”那混乱时空中的一丝微弱“秩序”。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他的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向裂隙边缘,立刻就被无数混乱、破碎的时空信息冲击得几乎溃散!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依旧顽强地维持着那丝联系,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抓住一根稻草。
他努力寻找着那混乱中的规律,感受着时空乱流起伏的“节奏”。同时,他将冰凰之力中的生机意蕴剥离出来,如同最柔和的润滑剂,试图去抚平那些最狂暴的能量尖刺。
时间仿佛变得极其缓慢,又仿佛飞速流逝。萧凡的额头青筋暴起,浑身剧烈颤抖,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痛苦。
岸边的众人看得心惊肉跳,连大气都不敢喘。阿月紧握弯刀,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欧阳小敏和焰灵姬法力暗提,随时准备出手救援(虽然不知道该如何救)。苏芊芊双手合十,紧张地祈祷着。
就在萧凡感觉自己的神识快要被彻底冲垮,意识都开始模糊的时候,他终于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时空乱流中极其短暂的“平静间隙”!并且,他成功地用那丝生机意蕴,在那间隙出现的瞬间,在那狂暴的裂隙能量场中,暂时“标记”出了一个极其微小的、相对稳定的“点”!
就是现在!
萧凡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冰蓝光芒暴涨!他将全部的力量、意志、以及对那一丝时空秩序的理解,全部灌注于这最后一击!目标,并非摧毁裂隙,而是在那被标记的“稳定点”上,建立一个临时的、坚固的“时空锚点”,强行撑开一条通道!
他张开嘴,这一次,没有震耳欲聋的声响,只有一个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带着奇异韵律和坚定意志的轻吒,混合着那凝聚到极致的能量,喷涌而出——
“定——!”
没有喷嚏的爆发音,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时钟虚影在同步流转的混沌色光柱,如同穿越了空间,瞬间命中了时空裂隙上那个被标记的“点”!
“嗡——!”
一声奇异的、仿佛来自亘古的嗡鸣响起!那道不断扭曲的时空裂隙,在被光柱命中的区域,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个约莫一人通过大小的、边缘相对稳定、内部混沌色彩稍显平复的“洞口”!虽然洞口边缘依旧在微微颤动,内部光影破碎,但相比于周围狂暴的乱流,这里已然算是一片短暂的“安全区”!
“通道!通道出现了!”苏芊芊惊喜地尖叫。
“快!这通道维持不了多久!”萧凡嘶哑地吼道,他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被那“时空锚点”疯狂抽取,维持这短暂的稳定几乎要将他榨干!
无需多言,阿月第一个反应过来:“老凿子,雷锤,跟我先过!确认对面安全!欧阳姑娘,焰姑娘,你们护送芊芊和江淼紧随其后!忠叔,萧凡,你们断后!”
命令迅速被执行。阿月、老凿子、雷锤三人毫不犹豫地冲向那颤动的“洞口”,身形一闪便没入其中。紧接着,欧阳小敏和焰灵姬护着苏芊芊和江淼也迅速穿过。
忠叔来到萧凡身边,沉声道:“少爷,走!”
萧凡咬牙坚持着,直到看到所有人都安全通过,他才猛地撤去力量,那“时空锚点”瞬间崩溃,刚刚稳定的通道也随之剧烈扭曲、坍塌,重新被狂暴的混沌所吞噬!
就在通道彻底消失的前一瞬,萧凡和忠叔险之又险地冲了过去!
“噗通!”
两人重重地摔在裂隙对面的冰面上,回头望去,那道恐怖的时空裂隙依旧在原处扭曲蠕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萧凡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冷汗浸透,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这次“喷嚏定锚”(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喷嚏了)的消耗,远超之前任何一次,几乎触及了他的极限。
然而,成功的喜悦和劫后余生的庆幸,充斥在每个人的心中。
雷锤走过来,看着瘫软的萧凡,这次没有拍他,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佩服:“他娘的……老子算是彻底服了!你小子……是个怪物!天大的怪物!”
阿月看着萧凡,眼神复杂难明,最终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萧凡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连回话的力气都没了。他只知道,他们又闯过了一关。而前方,通往极北之地的路,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只是,这代价,着实不小。他感觉自己的“喷嚏神通”经过这次极限压榨,似乎又有了新的变化,只是他现在实在没精力去探究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