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贺建国立马顺着声音看过去,可惜人多,看不清楚什么情况。
“哎!我瞅着怎么也矮了这么多,我记得去年装得满当当的。”
又一个人提出问题。
“确实,我记得去年都到我大腿了位置了,现在看着怎么这么低?”
“我家小孙子去年还比这袋子低得多,怎么几个月的时间,都长得比麻袋高了。”
“这肯定有问题,咱储备粮不会被偷了吧?”
这句话落到人群里就像水滴进了油里,人群一下子沸腾起来了。
“这储备粮怎么会少呢?”
贺建国脸色慢慢凝重。
“贺建军,你是大队长,你自己上前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
贺建国不容置喙的声音在嘈杂的猜测声中响起。
大家纷纷安静下来,等待着大队长的结果。
贺建军脸色惨白,挪着步子快速上前。
对比到高度的那一刻,人一下子呆住了。
“这粮食怎么可能少了?谁偷了老子的储备粮!”
贺建军失了体面的大喊。
不管是前面的还是外面的一下子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粮食怎么可能会丢?不是一直在仓库里吗?”
外面有人不敢置信的冲着里面喊道。
“就是丢了,每一袋子都少了!”
“什么?咱们的粮食丢了?”
“都在仓库里堆着,怎么可能会丢?”
贺建国站在人群里,暗暗的看向人群中最热闹,争吵最激烈的地方。
“上次给知青拿完粮食以后,再也没有人进来过!”
贺建军脸色阴沉。
“那就是说粮食是最近一个月丢的?”
杨会计忍不住从人群中出来,问贺建军。
“上次带着去拿粮食的不是我,是龙小子。”
贺建军据实说道。
“龙小子?你出来说说上次进来的时候粮食有没有丢失?”
贺成龙从人群中走出来,有些懵逼。
“我上次进来没走到里面,不过我记得是正常高度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大队的粮食会被偷。
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给知青拿粮食,那那个知青人在那,他当时有没有看见?”
一个人的话不足以证明,需要有证人。
“在这!”
程毅然跟着陈晨站在人群中间,他个子高,鹤立鸡群,贺建国一眼就看到了。
“你往前面来,你说说你上次有印象没?”
贺建过沉着张脸,面色铁青的询问。
“远远的看到过,比这个要高一些。”
程毅然似不知道发生什么一样,沉思后,从善如流的说出。
“那就是真的丢了?还就在这短短一个月之间?”
贺建国梗着张脸冲着贺建军喊道。
“贺社长,这一定得查出来啊!这可是我们整个村子的粮食!”
贺建军也白着脸,凄惨的说着。
“小言,找一个人去镇上找警察。”
贺建国冲着一旁的贺苏言说道。
“行!”
贺苏言应了声,逆着人流出去了。
“这能找回来吗?”
“找不回来咱们怎么办?”
虽然今年下了新粮,但粮多人不慌。
“大家放心,这件事大队和公社一定给大家负责到底,一定会找出小偷。”
贺建国知道得稳住人,瞅了眼旁边堆放的粮食,踩上去,对着大家大声的喊道。
“我也是咱们村子出去的,知道大家的心情,但是此刻需要做的是等待警察的到来,在等待时间里,大家可以努力回忆这一个月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情,一会认真配合警察询问。”
“现在,大家都出去,把仓库的位置留出来!”
贺建国是社长,加上村子里很多年纪大的都是看着他长大,或者和他一起长大的,大家对他话还是听的。
“行!俺们出去!建国,咱们可是一起长大的,这事你可一定给俺们查出来啊!那可是咱们大队的粮食啊!”
“对,大家出去,把这腾出来。”
仓库里的人慢慢退出去,贺建国两兄弟对视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外面的人和里面的人汇合,大家互相通了消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粮食丢了。
黄小花在人群里偷偷瞅了杨会计一眼,他悄悄点头,慢慢凑到自己媳妇旁边。
“你说这仓库连个窗户都没有,怎么可能被偷?不会是......”
他话没说完,留一半让女人自己想象。
杨会计家的从沈淇安下乡以后,脸就丢光了,村子里人对她的态度也和之前大相径庭。
要问她现在最恨的人是谁,一定是沈淇安,其次就是大队长。
听到自家男人的话,她眼里一闪,想到了什么。
绕过人群,找了自己相熟的妇女,唧唧歪歪的说着什么。
沈淇安跟着大队长他们出来时,明显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不善眼神。
她不动声色的瞥了眼某个角落,一眼就知道时候到了。
“大队长,这仓库连个窗户都没有,粮食怎么会丢?”
杨会计家的首当其冲,一副好奇的样子。
“我怎么会知道,等警察来。”
贺建军不理人,阴沉着脸。
“那个啥钥匙丢了?”
赵大牛家的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嗓门一点也不小,站在人群里一喊,整个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大家眼神齐刷刷的看过来。
贺建军老实回答。
“没有。”
这钥匙没丢,仓库又没窗,粮食怎么会丢?
每个人在引导下,心里都有了疑问。
本来是饱受夸奖的一天,现在粮食丢了,小偷也不知道能不能抓住,大家开始慌了,心里也很急躁。
“什么都没有,怎么就丢了!”
一个男人暴躁的吼着。
他们家人口多,劳动力不多,每年的粮食都不太够。
储备粮分不分给他们,什么时候分给他们,这个都没关系,现在也不重要。
最主要的是粮食得在吧!
粮食都没了,谈什么分不分都是假的、虚的。
“不会是大队长监守自盗了吧?”
黄小花突然出声。
见大家看向自己以后,又立马低下头,“我什么也没说。”
她此刻说不说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家心里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