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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文献给所有向往海洋的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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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记文王赵桓做为王太子时的探险经历)

海风猎猎,吹动着赵桓额前的发丝。二十岁的他站在楼船高耸的舰首,望着眼前波涛汹涌的大海,手中紧握着父王临别前交给他的那卷《东海图志》。浪花拍打着船身,溅起的水雾在阳光下闪烁如金。

“王太子,风向转顺,可以启航了。”水师都督陈平躬身禀报。

赵桓微微颔首,没有立刻回应。他的目光越过波涛,投向东方那片朦胧的海平线。父王送别的嘱托言犹在耳:“桓儿,我东赵虽为大汉藩国,僻居朝鲜扶桑诸岛,海上机遇无限。若得开拓海疆,将来或可自成天地...”

如今,东赵水师五十艘战船、八十艘补给船组成的庞大舰队正列阵待发,一万五千名将士静候着他的号令。这支舰队承载着东赵国的未来,也承载着他内心深处那个不为人知的梦想——建立一个与陆地帝国截然不同的海洋王国。

“传令,升起玄鸟旗,启航南征!”

号角长鸣,巨大的玄鸟图腾在主桅上迎风展开,那是一只飞翔于云天之上的玄鸟,象征着东赵征服海洋的雄心。帆樯如林,相继张满,船队如同苏醒的海兽,缓缓驶离新邺港,向着南方破浪前行。

赵桓不知道,这一刻的决断,将不仅改变东赵的命运,更将重塑整个东亚的文明格局。

航行第三日,海上突起风暴。狂风卷起数丈高的巨浪,如同移动的山峦向舰队压来。战船在波涛间剧烈颠簸,仿佛随时都会被大海吞噬。

“降帆!快降帆!”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们在甲板上奔走呼喊。

赵桓坚持站在指挥台上,任凭雨水和海水打湿衣袍。他注意到一个年轻的水手在风暴中异常镇定,敏捷地在摇摆不定的桅杆间穿梭,协助固定松动的缆绳。

“那人是谁?”赵桓问身旁的陈平。

“回大王,那是渔家出身的王海,年纪虽轻,却是水师中最好的操帆手。”

风暴过后,赵桓特意召见了王海。这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眼中闪烁着对海洋的深刻理解:“大王,海上风云变幻,但只要读懂海的脾性,就能找到生机。刚才的风暴,其实暗藏着顺风的转机。”

王海向赵桓讲解了如何通过云色、浪纹和风向预测天气变化,如何利用不同季节的海流节省航行时间。赵桓敏锐地意识到,正是这些来自民间的海洋智慧,而非朝廷兵书上的兵法,将是东赵开拓海疆的关键。

一月后,东赵舰队抵达流求(今台湾)西岸。流求诸部族各自为政,对突如其来的汉人舰队反应不一。有的部落视其为威胁,集结兵力严防死守;有的则看到通商机遇,主动遣使接触。

赵桓采纳谋士建议,采取“抚剿并用”之策。对抵抗者以水师精锐迅速击破,对合作者则慷慨赠礼,允诺通商之利。短短半年,流求诸部相继归附。

然而,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当赵桓的舰队继续南进,在南海,遭遇了盘踞在菲律宾诸岛的海盗集团。这些熟悉海况的海盗采取游击战术,利用轻型快船骚扰东赵舰队,夜间偷袭,雾中突袭,令人生厌。

一次海盗夜袭中,赵桓的坐舰遭到火攻,险些葬身火海。危急时刻,正是王海带领一队水手冒险跳入海中,从船尾攀上,及时扑灭了蔓延的火焰。

“王太子,对付这些海寇,我们的战船太过笨重。”王海直言不谏,“不如改用他们擅长的战术。”

赵桓从谏如流,命人改造部分战船,组建快速反应船队,由王海指挥。这支灵活的海上轻骑以海盗之道还治其身,终于大破海盗主力,肃清了航路。

赵桓的舰队抵达吕宋岛。面对陌生的土着,他不再单纯依靠军事征服,而是带来了农具、稻种、医书和各种工匠。吕宋当地的部落首领最初戒备森严,但当赵桓的随行医师治好了部落流行的热病,农官教会他们新的耕作方法后,态度逐渐软化。

那一夜,吕宋岛,赵桓与当地部落长老围坐篝火旁。通过结结巴巴的翻译,他们艰难地交流着。

“海洋不应是隔阂,而应是通路。”赵桓指着眼前无垠的大海,“就像这条连接我们所有人的广阔道路。”

长老沉默良久,终于举起陶碗:“我们愿意与海上来的朋友共享这片土地。”

那一刻,赵桓明白,东赵的海洋文明之路,终于真正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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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征南海的舰队返回东赵都城新邺的那天,万人空巷。港口挤满了迎接的百姓,争相一睹远航归来的勇士。赵桓没有急着返回王宫,面见父王赵云龙,而是站在船头,久久凝视着这片他离开了两年余的土地。

“我们带回来的,不只是胜利。”他对身旁的书记官说,“还有大海教给我们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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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的庆功宴上,赵桓向父王赵云龙请示后,做出一项出人意料的决定——他要亲自采集和编纂那些在民间流传的海洋歌谣。

“这...这恐怕不合礼制。”老臣孙斌犹豫地劝谏,“采诗之事,向来是乐府的职责。”

赵云龙摇头:“你不明白。那些真正理解海洋的人,他们的心声,必须由亲历者来聆听。”

清晨,赵桓便装简从,来到新邺港区的酒肆。水手、渔夫、造船匠们聚集于此,几碗烈酒下肚,便开始唱起各自的歌谣。赵桓坐在角落,认真记录着每一句歌词。

“东海茫茫啊白浪滔天,我家儿郎啊扬帆向远方...”一个老渔夫嘶哑的嗓音唱道。

“扶桑岛上樱花飞,问我何时归?待那潮信至,满载黄金回...”年轻水手的歌声充满朝气。

赵桓发现,这些民间歌谣虽然语言质朴,却蕴含着对海洋最真实的情感——恐惧、向往、乡愁、希望。他意识到,要建立真正的海洋文明,必须让这些声音被听见,被铭记。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赵桓走遍东赵。他在造船厂记录工匠们测量木材时的号子,在渔村聆听妇女们等待丈夫归来的祈祷,甚至亲自登上商船,体验远航的艰辛,记录水手们在风暴中的呐喊。

一次,赵桓的采诗船队在黄海遭遇风暴,被迫在一处无名小岛避风。岛上只有十几户渔民,当他们得知眼前这位浑身湿透的年轻人竟是东赵之王太子时,竟惊愕得一时说不出话。

那晚,在渔村的篝火旁,一位百岁的老渔夫唱起了一首古老的渔歌:

“天连水啊水连天,生我在海间。

风里来啊浪里去,一生不离船。

龙王怒啊鬼神惊,笑看生死轻。

只愿儿孙知海事,代代传我情。”

赵桓听得入神,这简单的歌谣道出了海洋子民的灵魂。他郑重地将这首歌记录下来,后来成为《东赵诗经》的开篇之作。

回到新邺后,赵桓召集了全国最有才华的文人乐师,组成《东赵诗经》编纂局。但他坚持一个原则——尽可能保持歌谣的原貌,不得因追求文雅而篡改其本色。

“这些歌谣的价值,恰恰在于它们的真实。”赵桓对编纂官员们说,“我们要记录的,是海洋子民的心声,不是文人墨客的辞藻。”

编纂工作继续进行时,武王赵云龙积劳成疾,溘然去世。文王赵桓顺利继位。

东赵开始了新的统治时代。

在鼓励耕织夯实基础时期,在颁布《海疆开拓令》开拓海洋疆域时期,在虚君共和时期,在布置开拓身毒洋商路时期,文王赵恒都没有停止对《东赵诗经》的关注。

政事之余,赵桓亲自审阅每一篇入选的诗作,经常与乐师们讨论到深夜。他要求每首诗都必须注明采集地点和演唱者身份,有些特别的作品还附上了背后的故事。

儒家出身的编纂官李允最初对这项工作不以为然,直到他读到那首《哭海》。

注《东赵国志》文王世家……王亲履波涛,以亲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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