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之行结束已半月有余。特案组总部医疗中心,气氛凝重。苏月躺在特制的医疗舱内,脸色苍白如纸,眉心笼罩着一团若有若无的黑气,呼吸微弱而急促。青松道长眉头紧锁,手指搭在她的腕脉上,灵力缓缓探入。
庄休、小陈等人焦急地等在舱外。虽然成功从苗疆带回“黑水玄鳞”和重要情报,但苏月却在最后关头,为保护被山鬼残余煞气冲击的庄休,强行催动禁术,导致自身被一股极其阴毒诡异的“九幽煞气”侵入心脉。这煞气非同小可,不仅侵蚀生机,更会缓慢吞噬魂魄,寻常丹药和医疗手段效果甚微。
舱门滑开,青松道长走了出来,面色沉重。
“道长,苏法医怎么样?”庄休急忙上前问道。
“情况不妙。”青松道长叹了口气,“九幽煞气已侵入心脉,如附骨之疽。贫道虽以金针渡穴和纯阳灵力暂时压制,但只能延缓其蔓延,无法根除。若不能在七七四十九日内找到至阳至刚的天地灵物,炼制‘纯阳融煞丹’为其拔除煞气,苏丫头恐怕……修为尽废,甚至有性命之忧。”
“纯阳融煞丹?需要什么灵物?”庄休急切地问。
“主药有三。”青松道长沉声道,“千年雷击木芯、烈阳地心玉,以及……南海鲛人泪。”
前两样虽然珍稀,但凭借特案组和道门的资源,尚有一线希望可以搜寻。但最后一样——“南海鲛人泪”,却让所有人都心头一沉。
“鲛人泪?”小陈失声道,“那不是神话传说中的东西吗?世上真有鲛人?”
“南海之极,归墟之畔,确有鲛人一族栖息,古籍中有零星记载。”青松道长凝重道,“鲛人泪乃其至情至性所化,蕴含纯净的生命精华与至阳之气,是化解九幽煞气的关键药引。但鲛人避世而居,极少现世,其泪更是难得。想要取得,难如登天。”
庄休握紧了拳头,看着医疗舱内苏月虚弱的样子,想起她一次次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心中绞痛,眼神却无比坚定:“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鲛人泪!请道长告诉我,南海鲛人可能在何处?”
青松道长看着庄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根据古籍残卷和南海渔民古老的传说,鲛人出没之地,多在与‘归墟’相关的海域迷雾之中,尤以‘三礁七岛’海域和‘沉星海域’传闻最多。但那里海况复杂,暗流汹涌,更有海妖邪祟出没,凶险万分。而且,‘瞑’组织在南海活动频繁,你此去,可谓步步杀机。”
“我不怕!”庄休斩钉截铁,“苏法医是因我受伤,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请道长放心,我一定把鲛人泪带回来!”
青松道长点了点头:“好!有志气!贫道会尽力搜寻前两味主药,并为你绘制南海可能的海域图。你需尽快准备,寻找熟悉南海航路、胆大心细的帮手。记住,时间只有四十九日!”
离开医疗中心,庄休立刻开始行动。他先是动用自己“庄大师”的人脉,在沿海地区的风水圈、古玩圈暗中打听一切关于南海异闻、鲛人传说以及可靠船老大的消息。同时,他也向小陈求助,通过官方渠道查询近期南海异常事件的报告和民间航海高手的档案。
几天后,一条模糊的线索引起了庄休的注意。一个常年在西沙群岛捕捞海货的老渔民,在喝醉后向一个古玩店老板吹嘘,说他年轻时曾在“鬼雨”中,于“沉星海域”边缘远远瞥见过“月光下唱歌的鱼尾影子”,但同伴都说他眼花,此后他再也不敢靠近那片海域。
“沉星海域!”庄休精神一振,这与青松道长提供的线索吻合!
他立刻通过古玩店老板联系上了那位名叫周老大的老渔民。在一番诚恳的请求和重金许诺下,周老大终于松口,答应带庄休去“沉星海域”边缘看看,但声明绝不进入核心区域,并且需要等一个特殊的、海上风浪较小的“窗口期”。
帮手有了,但庄休觉得还不够。南海之行凶险莫测,他需要更强的助力。他想起了青松道长提到的“可靠帮手”,心中一动,决定去一个地方碰碰运气——城南的“海神庙”。
据说,这座古老的庙宇里,隐居着一位脾气古怪但道行高深的“守庙人”,对南海之事知之甚详。
这天傍晚,庄休带着厚礼,独自来到了香火冷清的海神庙。庙宇古朴沧桑,弥漫着海风特有的咸腥气息。他恭敬地上香后,绕到庙后一处僻静的厢房,轻轻叩响了木门。
“谁啊?”一个沙哑如同破锣的声音响起。
“晚辈庄休,特来拜见前辈,请教南海之事。”庄休恭敬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只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打量了他一下,门随后打开。一个穿着破旧海魂衫、头发花白杂乱、满脸褶子、却身材精悍的老头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个酒葫芦。
“请教南海事?”老头嗤笑一声,灌了口酒,“小子,南海不是你们这些城里娃娃玩风水的地方,那是要命的海!没事赶紧滚蛋!”
庄休不恼,直接说明来意:“前辈,在下并非游玩,是为救人性命,需往沉星海域寻找鲛人泪。听闻前辈熟知海事,特来求助。若能成行,必有重谢!”说着,他将装有金条和灵药的盒子奉上。
老头听到“鲛人泪”三字,浑浊的眼睛猛地闪过一道精光,他没接盒子,而是死死盯着庄休:“救谁?为何招惹了九幽煞气?”
庄休心中一惊,这老头果然不简单!他简要将苏月为救自己受伤的事说了。
老头听完,沉默片刻,又灌了口酒,哼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不过,鲛人泪?嘿嘿,那玩意儿可比龙王头上的珠子还难找!就你这点三脚猫的道行,去了也是喂王八!”
庄休恳切道:“纵是刀山火海,晚辈也必往之!还请前辈指点迷津,若能相助,晚辈感激不尽!”
老头上下打量着庄休,目光在他腰间那枚敛息玉上停留片刻,突然道:“你身上……有股子特别的‘阴’气,但又带着点‘公门’的味道,古怪得很。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庄休心中凛然,知道瞒不过高人,便半真半假道:“晚辈……曾在下面当差,如今在阳世……戴罪立功。”他指了指特案组的方向。
老头恍然大悟,咧嘴笑了,露出满口黄牙:“哦——原来是‘下面’上来的‘差爷’!怪不得!行,看你为了同僚敢闯沉星海域,算条汉子!老子姓沙,年轻时人都叫我‘翻江鲨’!南海那片水,老子熟!”
他拍了拍胸脯:“帮你找人可以,但规矩先说好:第一,船听我的;第二,遇到什么事,我说撤必须撤;第三,找到东西,得分我一份好处!答不答应?”
庄休大喜过望,连忙点头:“答应!全听沙前辈安排!”
“翻江鲨”沙老爷子,成了庄休南海之行的第二个,也是至关重要的同伴。距离四十九日的期限,已经过去了十天,庄休带着沙老爷子给的清单,开始疯狂采购出海所需的一切物资,一场与时间赛跑、危机四伏的南海寻药之旅,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