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宁轻手轻脚带上门,转身就撞进了萧柔怀里,吓了一跳。
“姑姑!”她捂着嘴小声喊,眼里还带着点没散去的水汽。
“看够了?”萧柔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姑姑还没醒,我们去客厅玩积木好不好?等她醒了,看到你乖乖的,一定会很开心。”
萧安宁点点头,拉着萧柔的手往客厅走,路过餐桌时,还不忘拿起一个洗好的草莓放在盘子里。
“这个留给小姑姑,她醒了吃。”
两人在客厅搭积木,萧安宁却没像往常一样吵闹,搭得格外认真,时不时抬头往卧室方向瞟一眼。
萧柔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软乎乎的。
这孩子虽然闹了场乌龙,心里却比谁都在意仁意。
卧室里,仁意忽然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梦里,她把萧安宁弄丢了,无论怎么喊、怎么找,都找不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整个世界都空荡荡的,只剩下刺骨的恐慌。
她心脏狂跳,呼吸急促,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就猛地推开卧室门。
客厅里传来轻轻的笑声,仁意循声望去,只见萧安宁正和萧柔一起趴在地毯上搭积木,阳光洒在她毛茸茸的头顶上,小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儿歌。
“萧萧!”
仁意的声音带着哭腔,脚步踉跄地冲过去,在萧安宁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她紧紧抱进怀里。
“小姑姑?”萧安宁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积木“啪嗒”掉在地上,不明所以地回抱住她,“你怎么了?”
仁意埋在她颈窝里,感受着怀里真实的温度和柔软的身体,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滚烫地砸在萧安宁的衣服上。
“你在……你真的在……”
萧柔赶紧起身,轻轻拍着仁意的背,柔声安抚:“做噩梦了?别怕,萧萧在这儿呢,我也在,没事了,没事了。”
萧安宁这才感觉到仁意的身体在发抖,小手笨拙地拍着她的后背,小声说:“小姑姑,我在呢,我没走呀。”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把脸埋进仁意怀里,“是不是梦到我跑丢了?对不起小姑姑,我以后再也不跑了,我一直陪着你。”
仁意抱着她,听着她软糯的声音,心里的恐慌才一点点散去。
她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看着萧柔,又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声音沙哑:“不许再离开我视线了,听到没有?”
“听到了!”萧安宁用力点头,小手紧紧搂着她的脖子,“我以后去哪都跟小姑姑说,寸步不离!”
萧柔拿来毯子裹在仁意身上,又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轻声说:“吓坏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温水。”
仁意没松手,一直把萧安宁抱在怀里,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像是在确认她真的没有消失。
萧安宁也乖乖地靠在她怀里,不再提玩积木的事,只是安静地陪着她,小脑袋时不时蹭蹭她的胸口,用小小的身体传递着安心的信号。
仁意看着怀里温热的小家伙,心里默默想:只要她在,就好。
什么宝宝,什么计划,都比不上眼前这份失而复得的安稳重要。
过了好一会儿,仁意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手却依旧紧紧抱着萧安宁不肯松开。
萧安宁仰起小脸,用手背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痕,小声说:“小姑姑,你别害怕,我真的在呢。你看,我还能给你唱昨天学的歌。”
说着,她就奶声奶气地唱了起来,歌词颠三倒四,调子也跑了老远,却像一剂温柔的良药,慢慢抚平了仁意心头的惊悸。
仁意忍不住笑了,捏了捏她的小脸:“唱得真好听。”
萧柔端着温水过来,把杯子递到仁意手里:“喝点水,缓一缓。”
又对萧安宁说,“去把你昨天画的画拿来给小姑姑看看,不是说要给她一个惊喜吗?”
萧安宁眼睛一亮,立刻从仁意怀里溜下来,蹬蹬蹬跑到沙发角落,抱着一张画纸跑回来,献宝似的递到仁意面前。
“小姑姑你看!这是我画的我们!”
画上是三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手牵着手站在太阳下,旁边还画了个大大的爱心。
萧安宁指着画解释:“这个是小姑姑,这个是姑姑,这个是我!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仁意看着画,眼眶又热了,伸手把萧安宁搂进怀里:“嗯,永远都在一起。”
萧柔坐在旁边,看着她们相拥的样子,心里泛起暖意。
她知道仁意的噩梦源于昨天的后怕,也明白这场意外让她们的羁绊变得更深了。
或许生活总有这样那样的波折,但只要彼此牵挂,再深的恐惧也会被爱融化。
“饿不饿?”萧柔轻声问,“我去煮点粥,加你喜欢的南瓜好不好?”
仁意点点头,看着萧柔走进厨房的背影,又低头看着怀里把玩着她手指的萧安宁,轻声说:“萧萧,昨天的事,小姑姑也有错,没有早点跟你说清楚。”
萧安宁摇摇头:“姑姑说我们都有错,以后我们都不犯错了。”
她顿了顿,仰起头认真地说,“小姑姑,就算没有小宝宝,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给你讲故事,帮你捶背。”
“好啊。”仁意笑着吻了吻她的发顶,“那我们拉钩,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告诉对方,不许再藏在心里。”
“拉钩!”萧安宁立刻伸出小手,勾住仁意的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仁意笑着回勾她的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怎么不带我呀?”
萧柔端着刚切好的水果盘从厨房出来,看着两人勾着手指的样子,故意板起脸假装不满。
“这么重要的约定,怎么能少了我?”
萧安宁立刻松开仁意的手,朝萧柔伸出胳膊:“姑姑也要来!我们三个人一起拉钩!”
仁意笑着起身,和萧柔一左一右蹲在萧安宁面前,三人的手叠在一起,指尖紧紧相勾。
“拉钩上吊——”萧安宁起头,奶声奶气的。
“一百年不许变!”仁意和萧柔异口同声地接道,声音里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