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呼啸着从头顶、身侧擦过,死亡的尖啸刺得小豆耳膜生疼。
他(小豆)爆发出生命最后的潜能,如同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幼兽——
拖拽着严重倾斜、随时可能散架的金属担架——
朝着那堆由巨大坦克炮塔和扭曲履带组成的金属废墟亡命冲刺!
“再快点…再快点!” 小豆在心中疯狂呐喊,肺部如同火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肩膀被帆布带勒得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布条。
但他(小豆)不敢停!
停下就是死!
火舞姐用命换来的机会,不能浪费!
轰隆!
他(小豆)终于一头撞进了金属废墟形成的夹角阴影里!
巨大的惯性带着他和担架狠狠撞在一堵锈蚀的、布满弹孔的钢铁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呃啊!” 小豆被震得眼冒金星,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连同担架一起瘫倒在地。
他(小豆)剧烈地喘息着,贪婪地呼吸着相对安全的空气,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在疯狂颤抖,几乎失去了知觉。
暂时安全了!
这堆庞大的金属残骸挡住了堡垒方向的直射火力。
子弹打在外部装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爆响,火星四溅,但暂时无法穿透进来。
“火舞姐…马叔…” 小豆顾不上自己的狼狈,挣扎着爬向担架。
火舞依旧昏迷,脸色灰败得可怕,嘴角残留着黑紫色的血痕,左肩附近担架金属板上那个深深的弹孔触目惊心。
马权更是毫无声息,仿佛一具冰冷的尸体,只有胸口那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起伏,证明他还在死亡边缘挣扎。
绝望和疲惫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试图将小豆淹没。
堡垒守卫的贪婪和枪口,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两个濒死的同伴…出路在哪里?
就在小豆陷入巨大无助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轻微、近乎幻觉般的震动,从马权腰间传来!
小豆猛地一激灵,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小豆)紧张地看向马权腰间——是那柄暗红色的铁剑!
这柄朴实无华、甚至有些丑陋的铁剑,此刻正斜插在马权腰间的简易皮鞘里。
剑柄和靠近剑格的一小段剑身露在外面,沾满了干涸发黑的血迹和沙尘。
刚才那声微弱的震动,似乎就来源于此?
小豆屏住呼吸,仔细看去。
只见剑身上那些原本模糊暗淡、如同锈迹的暗红色云纹,此刻似乎…亮了一分?
不是光芒四射,而是仿佛蒙尘的宝石被擦拭掉了一小片尘埃,透出内里一丝更沉凝、更内敛的暗红光泽。
尤其是在剑格下方、靠近剑脊的一道深深血槽内——
那里沾染的、来自之前被马权击杀的那个掠夺者头目的、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血液——
正发生着诡异的变化!
那些粘稠的血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其缓慢地渗入那道血槽之中!
仿佛那暗红的金属并非死物,而是拥有某种…吸力?
随着血液的渗入,那附近的几道云纹,如同被微弱电流激活的血管,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更加清晰的暗红色泽,随即又恢复沉寂。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若非小豆离得极近,又在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根本不可能察觉。
“这…这剑…” 小豆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这剑…在吸血?!
与此同时,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剧痛的深渊中,马权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飘摇欲灭。
丹田的九阳彻底沉寂,经脉寸断般的灼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在体内肆虐,失血带来的冰冷和虚弱感不断将他(马权)拖向永恒的沉眠。
然而,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临界点上——
一种异样的感觉,如同投入死水潭的一颗微小石子,在他(马权)混沌的感知中漾开了一丝涟漪。
不是来自他(马权)自身残破的身体,而是来自…外部?
来自他(马权)紧握的…或者说,曾经紧握的某物?
那感觉极其微弱、模糊,难以名状。
如果非要形容,就像在极度干渴的噩梦中,嘴唇触碰到了一滴冰冷的、带着铁锈腥气的露珠。
那露珠不仅没有缓解干渴,反而勾起了更深处、更原始的…饥渴感 ?
一种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纯粹源于物质层面的“渴望”。
渴望…什么?
马权破碎的意识无法思考,但这丝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情绪”流,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钻入了他(马权)的感知。
让他(马权)那即将彻底沉寂的求生本能,产生了一丝本能的惊悸和好奇。
剑…是那把剑…
一个模糊的、关于那柄暗红铁剑的破碎画面,伴随着“饥渴”的情绪,在马权意识深处一闪而逝。
这感觉如此陌生,如此诡异,与他(马权)所认知的任何力量都截然不同!
它并非九阳的灼热,也非火舞风暴的灵动,而是一种……沉寂的、贪婪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冰冷!
这突如其来的、来自外物的“情绪”冲击,像是一根冰冷的针,短暂地刺激了马权濒临崩溃的意识核心。
虽然无法让他(马权)清醒,却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点亮了一颗微弱的、诡异的星辰,让他没有彻底沉沦下去。
废墟外,堡垒守卫的喊叫声和零星的枪声(试探性射击)仍在继续。
“那小崽子躲进那堆废铁后面了!”
“妈的,真能跑!绕过去!别让他溜了!”
“小心点!那女人是异能者!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花样!”
小豆猛地从对铁剑异象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危险并未解除!
堡垒的守卫随时可能包抄过来!
他(小豆)看了一眼依旧诡异渗血、云纹微亮的铁剑,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马权和火舞。
那柄剑的异变让他(小豆)感到莫名的恐惧,但此刻,恐惧是最无用的情绪!
“不管了!” 小豆一咬牙,将心中的寒意强行压下。
他(小豆)迅速检查了一下担架——
一根帆布带彻底断裂,金属板严重变形,但勉强还能用。
他(小豆)用力紧了紧剩余的带子,目光在废墟内部快速扫视。
这堆由巨大炮塔和履带组成的废墟内部空间并不宽敞,但结构复杂,到处是扭曲的金属和狭窄的缝隙。
堡垒方向是死路,唯一的出路似乎是在废墟深处,那里有一个被坍塌钢板半掩埋的、黑黝黝的洞口,不知通向何方。
可能是旧日的地下通道,也可能是另一个死胡同。
没有选择!
留在这里就是等死!
小豆深吸一口气,再次将破烂布条缠绕在血肉模糊的肩膀上,双手死死抓住担架的金属边缘。
“呃…啊!!” 他(小豆)用尽最后残存的力量,再次将沉重的担架拖拽起来!
这一次,小豆不再朝着堡垒,而是朝着废墟深处那个未知的黑暗洞口,开始了又一次的亡命拖行!
沉重的金属板在布满碎铁和杂物的地面上摩擦,发出刺耳难听的刮擦声。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小豆的体力早已透支,完全是靠着意志力在强行支撑。
在他(小豆)身后,那柄暗红色的铁剑,随着马权身体的颠簸,剑格下方血槽里的最后一丝血迹,也彻底消失不见。
剑身上的云纹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黯淡无光,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只有马权那在无尽痛苦深渊中飘摇的意识。
还残留着一丝冰冷诡异的“饥渴”余韵。
如同一个无声的烙印,一个关于这柄神秘铁剑的、挥之不去的问号。
末日的残酷仍在继续。
而这柄饮血的剑,其隐藏的秘密,似乎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