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餐厅包间。
张总是个中年Alpha，席间频频向沈文琅敬酒。
酒过三巡，张总的目光落到高途身上，带着欣赏：“高秘书真是年轻有为，沈总好福气啊，有这么得力的助手。”
他说着，拿起酒杯也想和高途喝一杯。
高途正要端起杯，沈文琅已经伸手挡了一下，拿起自己的酒杯跟张总碰了一下：“张总，他酒量浅，一会儿还得开车送我回去。这杯我代了。”
说罢，一饮而尽。
张总哈哈一笑：“理解理解！沈总真是体贴下属！”
沈文琅面不改色：“应该的。”
高途放侧头看了沈文琅一眼。灯光下，沈文琅的侧脸轮廓分明，带着惯有的倨傲。
饭后。
坐进车后座，沈文琅揉了揉眉心，闭目养神。
车厢内弥漫开淡淡的酒气。
高途看着他，轻声开口：“下次…我可以喝一点。”
沈文琅眼都没睁，哼了一声：“喝什么喝。你那点酒量，还不够给我添乱的。”
高途沉默了几秒：“……不会耽误正事。”
沈文琅忽然睁开眼，侧头看他：“我说不行就不行。”
他顿了顿，语气硬邦邦地补充：“你身上那点鼠尾草味儿，沾了酒气就难闻死了。”
高途怔住，看着沈文琅。
这话说得刻薄，但他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沈文琅说完，也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重新闭上眼，把头转向另一边，道：“……困了，到了叫我。”
高途看着他的后脑勺，许久，轻轻地应了一声：
“嗯。”
…………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
高途站在他侧后方，开口：“厨房有醒酒茶的材料，我待会煮一点。”
沈文琅瞥了他一眼：“随便。”
电梯到达，沈文琅率先迈步出去。
高途默默跟上。
进门后，高途脱下外套挂好，便径直走向厨房。沈文琅坐在沙发，仰头靠着，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高途端着醒酒茶走出来，放在沈文琅面前，说：“温度刚好。”
沈文琅睁开眼，看了看那杯茶，又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高途。
他没动那杯茶，反而突然问道：“今天那个李经理，之前是哪个部门的？”
高途顿了一下才回：“市场部二组提拔上来的。”
“能力是有，”沈文琅扯了扯嘴角，带着点嘲讽，“心思也挺活络。”
高途推了下眼镜，没有接话。
沈文琅盯着他，问：“你怎么看？”
高途与他对视，语气淡淡：“他的方案确实有可取之处。至于其他，与我无关，也与项目无关。”
沈文琅哼笑一声，伸手拿起杯子，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
“下次他再凑过来，直接让他滚蛋。”沈文琅放下杯子，语气不容置疑，“你全权负责，我说的。”
高途看着他，轻轻颔首：“明白。”
…
沈文琅将杯中的醒酒茶一饮而尽，他放下杯子，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高途：“还是很不舒服？”
“嗯。”沈文琅闭着眼，低声道：“头有点晕。”
高途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说：“要不要先去休息？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沈文琅没睁眼，含糊地应了一声。
高途转身走向浴室。
等他调好水温出来时，沈文琅还靠在沙发上。
“水放好了。”高途出声提醒。
沈文琅缓缓睁开眼，看了他一眼，撑着沙发试图站起来，身体晃了一下。
高途下意识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的胳膊。
沈文琅借着他的力道站稳，没立刻松开，反而靠了过来：“……扶我一下。”
高途半扶半抱地将人带进了浴室门口。
“你自己可以吗？”高途松开手，有些不放心地问。
“嗯。”沈文琅应了一声，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高途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眉头微蹙。
他总觉得沈文琅今晚有些过于………。
但他没多想，转身去厨房收拾。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浴室水声停了。又过了一会儿，沈文琅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地走出来。
他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走到床边坐下。
高途收拾完厨房走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走过去，拿起毛巾，递过去：“把头发擦干，不然容易头疼。”
沈文琅没接，抬眼看他：“没力气。你帮我。”
高途：“……”
他看着沈文琅的样子，心里那点怀疑几乎得到了证实。
但他没戳破。
高途沉默地拿起毛巾，站到沈文琅身前，帮他擦拭着湿发。
擦得半干，高途放下毛巾：“好了。早点休息。”
他转身准备离开，回客房。
“等等。”沈文琅叫住他。
高途回头。
沈文琅指了指自己身边空着的大半张床，语气别扭：“今晚你睡这儿。”
高途愣住了。
沈文琅面不改色，解释：“我头还晕，万一晚上不舒服，身边没人不行。”
高途看着沈文琅，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沈文琅见他不动，眉头皱起，语气更冲：“怎么？跟我睡一张床委屈你了？”
“……不是。”高途垂下眼，避开他过于直接的视线。
他当然知道沈文琅在装，但他发现自己……并不想拆穿。
“那就行了。”沈文琅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背对着高途，催促，“关灯，睡觉。”
高途在原地站了几秒，还是走到床的另一侧，有些僵硬地躺下，尽量靠近床沿，与沈文琅保持着一段距离。
灯被按灭，房间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背对着他的沈文琅忽然翻了个身，面向他这边。
黑暗中，高途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沈文琅：“高途。”
“……嗯？”
“睡了。”他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