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讨论过这些问题，原以为会经历一番讨价还价。
提问者愣了片刻，忍不住道：李副主任，您连场面话都不说两句？至少画个饼啊？
李锦年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举起喇叭说道：我不会空口许诺，因为我确信这种新模式终将获得上级认可，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趋势！
他转动喇叭朝向人群：事实胜于雄辩，我从不用虚假承诺误导大家。
现在请各位自行选择——不愿意留下的同志，下周一人事科办理调动手续。
现在请有问题的同志到前面来。
会场短暂沉寂后，终于有人举起手：李副主任，我支持您的改革。
请问管理岗位的具体待遇？李锦年略作思考：薪资高于普通工人，工作强度相对较低，节假日福利也会更优渥。
随着关键问题解答完毕，后续提问都集中在福利细节上。
会议顺利结束时，部分工人直接表示要转去郭大撇子部门。
李锦年安排陈娟负责登记，统一移交赵科长处理。
下午三点整，轧钢厂三个大门同时涌入人流车流。
杨厂长率领领导班子在办公楼前迎接，其中既有普通工人也有兄弟单位领导。
简单交接后，杨厂长便陪同其他厂区领导前往招待所。
郭大撇子热情地招呼着自己的老熟人们：张师傅！可把您盼来了！孙科长、马科长...今天特意备了好酒，咱们好好叙旧！转眼间便带着客人们扬长而去，将工人们晾在原地。
这时梁拉娣笑盈盈地凑上前：李科长还记得我吗？机修厂的梁拉娣，和王根基师徒关系...虽然李锦年只是副主任职称，但此刻无人计较这些。
面对陌生的工人们，他正需要这样的引荐。
梁师傅风采依旧啊！
我这人就是热心肠！给您介绍下，这位是机修厂人事科刘科长，那位是农机厂人事股郑股长...梁拉娣如数家珍地介绍着各厂代表。
李锦年从容应对，随后致歉道：原以为郭主任会安排接待，现在只能先请大家去看场电影，我马上去食堂协调招待事宜。
这些科室主管和基层干部只是陪同人员，负责维持各自部门的秩序，本就不在重点招待范围内。
那些人也识趣地没有多作停留，简单与李锦年交谈几句后，便化解了略显尴尬的氛围。
随后，李锦年领着众人前往放映会场。
会场内，宣传科长正指导许大茂和其他工作人员调试设备。
李锦年让几位主管安排工人们入座。
起初工人们还配合有序，但随着后排观众因看不清银幕开始 * 动，整个会场逐渐喧闹起来。
宣传科长急忙凑到李锦年身旁问道：现场这么乱就没人管？
李锦年回应：管理人员都被郭大撇子叫走了，你赶快联系王科长带人来维持秩序，再找郭大撇子处理，这里我先盯着。
宣传科长皱眉点头，匆忙离开去寻人。
李锦年转身去找许大茂闲聊。
许大茂兴奋地说道：这回我弄到了真正的野牛鞭和牛欢喜，晚上再去市场买只甲鱼，咱们喝两杯！
李锦年点头：好，我再买些菜，叫上柱子一起。
许大茂顿时不悦：叫他干嘛？
李锦年拍拍他的肩膀：这么多年了，趁今晚让他给你赔个不是，化解下恩怨吧。
原来许大茂与何雨柱曾是好友，直到那年何大清离家出走，许大茂帮何雨柱请假时无意说漏了何大清跟寡妇私奔的事。
后来许大茂偷看女厕所被何雨柱当场抓住痛打，两人就此结怨。
李锦年并非真心想调解二人矛盾，只是觉得三人喝酒更热闹。
许大茂也不再计较：行吧，不过今晚的菜钱得他出。
李锦年指向远处：看见那个梁拉娣了吗？是个寡妇，带着四个儿子。
许大茂立即认出来：上次就是她抢我东西！瞧她那身段，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李锦年笑道：实话告诉你，上次是许凤玲设计的。
她和梁拉娣住同个院子。
梁拉娣人品不错，就是性格直爽，孩子们也管教得好。
你要是愿意，直接就能当四个孩子的爹。
许大茂恍然大悟：难怪她当时突然来找我麻烦！
梁拉娣样貌不差，若非上次冲突，许大茂或许早就有意接近。
此刻听李锦年这么一说，他不禁动了心思——至今他仍对李锦年能否治愈自己半信半疑，最近甚至已在物色乡下寡妇。
许大茂追问起具体情况，李锦年着重介绍了梁拉娣孩子们的情况：虽然年纪尚小难免顽皮，但本质纯良，将来必定孝顺。
在李锦年看来，许大茂与梁拉娣简直是天作之合。
李锦年对梁拉娣风风火火的性子不太感冒，但也不反感这人，索性帮许大茂牵个线，算是还他之前替沈寒柔解围的人情。
“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你自己琢磨吧！”
“不过丑话说前头，这女人黏上就甩不掉，你要招惹了就得认到底，否则她真敢把你家房顶掀了！”
“你也别急，你这毛病我肯定能治好，就是得花些工夫。”
“可别等病好了又后悔找了个拖油瓶的寡妇，到时候再整出幺蛾子！”
许大茂边听边点头，心里直打鼓。
正说着，宣传科长领着王科长过来维持住了会场秩序。
见许大茂这边说通了，李锦年转身去找梁拉娣。
梁拉娣自打进轧钢厂就满场找许大茂，瞧见李锦年刚和许大茂咬完耳朵又朝自己走来，眼睛顿时亮了。
李锦年冲她颔首道：“过来，单独说两句。”
“成！”
梁拉娣咧嘴一笑跟到旁边。
“许凤玲上回那些话是坑许大茂的，他俩兄妹关系差着呢。”
“不能吧？亲兄妹还能这么坑？”
梁拉娣嘴上惊讶，心里却早有怀疑——若非被唬住，她早该找上门了。
李锦年此番撮合，也是防着梁拉娣死缠烂打闹出乱子。
“不信你回头问许凤玲去。
总之对许大茂你得冷静点儿，这儿可不是你们厂。”
“要捅出娄子，谁脸上都不好看。
男女之间讲究你情我愿，把话摊开说透就行。”
梁拉娣这人往难听了说是厚脸皮，往好了说是百折不挠，但终究明事理。
她琢磨片刻郑重应下，随即话锋一转：“李科长，能给派点重活儿不？听说你们这儿重活福利好！”
“人员调度归赵科长管，我得避嫌。
不过可以帮你递个话。”
“哎哟那可太谢谢了！”
这边刚说完，许大茂那头电影已准备就绪。
对这年头的人来说，看场电影算顶体面的欢迎仪式了。
有保卫科镇场，自然出不了岔子。
李锦年闲来无事，想起梁拉娣的请求便去寻赵科长。
后勤办公室里，赵科长正带着文员们交叉分配支援人员。
见李锦年进门，她搁下文件抬头：“有变故？”
“还是老问题，我这边抽调的人没给你们添乱吧？”
“哪儿的话，正好有些住得近的分一组反而方便。
没别的事赶紧忙你的去！”
赵科长摆摆手，又埋进文件堆里。
（李锦年点头示意，径直走进后厨，只见何雨柱悠闲地端着茶缸，胖子、马华等人却在灶台前忙得团团转。
你这官儿还没当上，就开始摆谱了？李锦年打趣道。
我这是栽培他们，何雨柱朝包间方向努努嘴，郭大撇子今天可大方，鸡鸭鱼肉样样齐全。
晚上喝两盅？
剩菜就免了，李锦年摆摆手，许大茂弄了根牛鞭，晚上去他那儿，你带点菜。
何雨柱咂咂嘴：刘岚掌勺的菜，至少剩一半呢。
整天惦记别人碗里的，能有什么出息？李锦年笑道，弄只王八，切点羊肉，涮锅子下酒。
花生米多备些，其他少弄。
敲定晚饭后，李锦年回办公室小憩。
那边电影散场，众人按赵科长拟定的名单分组，过程波澜不惊。
梁拉娣虽未分到李锦年组，但跟着七级工干活，倒也合她心意。
下班时分，冤家路窄。
许大茂撞见拎着饭盒的何雨柱，立马嚷嚷：我可不要这些剩的！说好的野生王八呢？
美得你！何雨柱把饭盒塞过去，给槐花的，顺道捎回去。
许大茂挤眉弄眼：小娃娃能吃多少？怕是给秦淮茹的吧？老实交代，你俩是不是......
胡唚什么！何雨柱抡起拳头，被许大茂灵巧躲开。
哟，还急了？要换是我，早让槐花管我叫爹了！
眼见何雨柱真要动怒，许大茂话锋一转：寡妇多好啊，知冷知热的。
生养过的妇人，比黄花闺女强百倍......
何雨柱听着听着，眼神渐渐飘忽：说得头头是道，你自己怎么不娶？
[全文完]
等着瞧吧，不出三个月我准能娶个带娃的寡妇回来！
吹吧！要能成我倒管你叫爷爷！
何雨柱这话一出，许大茂心里暗喜——鱼儿上钩了。
要真成了，你怎么说？
你要能娶个拖油瓶的寡妇，我认你当祖宗都行！
这赌注没劲。
许大茂今儿偷瞄梁拉娣整整一下午，越看越合心意。
这些年他哄骗过不少姑娘和寡妇，深知二者差别。
小姑娘娶回家就得老实过日子，可寡妇不一样——特别是带孩子的，心里有牵挂更安分。
李锦年的警告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柱子，敢不敢赌？
就赌三个月内我能娶到带娃寡妇，而你讨不着媳妇。
我输给你一千块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