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军府的朱红大门前,两杆丈高的玄色旌旗迎风猎猎作响,旗面上 “北境军” 三个鎏金大字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仿佛凝聚着千百年的铁血荣光。门前广场上,甲胄铿锵之声此起彼伏,铁山率领着十余位军府核心将领,早已列阵等候多时。清晨的寒风卷着山间的霜气,如同无数细碎的冰刃,刮在脸上刺得生疼,将领们的鬓角都凝上了一层白霜,但每个人都身姿挺拔,精神抖擞,目光灼灼地望向远方的天际 —— 那里,是方休与冰璃归来的方向。
“统领,算算时间,方休兄弟和冰璃镇守使本该昨日抵达,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不会在归途遇上蚀骨教的残余势力,出什么意外吧?” 一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将领忍不住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他叫赵虎,是铁山麾下最得力的干将,曾与方休一同参与过碑林防御战,亲眼见过蚀之傀儡的凶残,深知蚀骨教残余势力的阴险狡诈。
铁山眉头微蹙,粗糙的手掌重重拍了拍赵虎的肩膀,掌心的力道带着安抚的意味:“放心!方休兄弟连影七那等掌控母核的魔头都能对付,还有冰璃镇守使相助,区区残余势力根本不足为惧!我们再等等,他们必然会平安归来。” 话虽如此,铁山的心中却难免有些忐忑,他紧了紧腰间的佩刀,指节微微发白。母巢之战关乎整个玄穹界的存亡,影七的实力深不可测,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方休失败,北境乃至整个玄穹界会面临怎样的浩劫 —— 那必然是蚀之力量肆虐,生灵涂炭的惨状。
周围的将领们也纷纷附和,言语间虽在宽慰彼此,眼神中却都藏着一丝焦虑。有人忍不住踮起脚尖眺望,有人下意识地摩挲着兵器,广场上的气氛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就在这时,一道金紫交织的流光划破天际,如同坠落的星辰,拖着长长的光尾,朝着军府方向疾驰而来。流光速度极快,裹挟着淡淡的能量波动,转瞬之间便已抵达军府上空,光芒缓缓收敛,两道身影稳稳降落。
“回来了!是方休兄弟和冰璃镇守使!” 赵虎率先反应过来,脸上瞬间露出狂喜之色,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众将纷纷抬头望去,只见方休与冰璃并肩而立,落在府门外的广场中央。方休身着一袭玄色劲装,衣袂上还沾着些许未散尽的星尘,周身气息凝练厚重,比之前离开时更加沉稳内敛,仿佛一座沉寂的山岳,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他掌心的破蚀晶核跳动着温润的金紫光芒,光芒流转间,竟隐隐与天地间的能量产生共鸣,周围的寒风都仿佛被这股能量驯服,变得柔和了几分。
冰璃站在他身旁,一身冰晶战甲在晨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裙摆处凝结的冰纹如同绽放的雪花。她的脸色虽仍有几分苍白,唇色偏淡,却难掩眉宇间的英气,气息已平稳顺畅,眼神清澈而坚定,整个人如同冰雪雕琢的战神,风姿卓绝。
“方休兄弟!冰璃镇守使!你们可算回来了!” 铁山大步流星地迎了上去,粗犷的脸上满是喜出望外的笑容,声音如同洪钟般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颤动,“母巢之战怎么样?影七那杂碎解决了吗?”
方休对着铁山拱了拱手,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这笑容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幸不辱命,影七已被我彻底灭杀,魂飞魄散,再也无法为祸世间。”
“好!好啊!” 铁山激动得连连拍手,眼眶都有些发红,他猛地拍了拍方休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拍散,“太好了!这下北境的心头大患总算除了!我代表北境军府的兄弟们,多谢你们!你们可是救了整个北境,救了整个玄穹界啊!”
其他将领也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候着,有的询问战况,有的关心两人的伤势,眼中满是敬佩与感激。当他们的目光落在方休掌心的破蚀晶核上时,纷纷露出了惊异之色,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那是什么?看起来像是破枷晶核,但颜色不对啊?” 一名将领指着破蚀晶核,疑惑地说道。
“是啊,破枷晶核乃是金色,纯净无杂,怎么会有紫色的光芒?而且这光芒中蕴含的能量,比破枷晶核要雄厚得多!” 另一名将领附和道,眼中满是好奇。
“莫非…… 这是破枷晶核的进阶形态?方休兄弟这是突破到更高境界了?” 有人大胆猜测,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
“肯定是!你看方休兄弟的气息,比之前强了不止一个档次,沉稳得像座山,绝对是突破了神藏境!”
议论声传入方休耳中,他笑了笑,并未过多解释,只是抬手压了压,说道:“先进府再说吧,此次母巢之行,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向各位汇报,关乎整个玄穹界的存亡。”
“对对对,先进府!” 铁山连忙附和,侧身引路,语气急切,“快请进,我已经备好了接风宴,咱们边吃边说!”
方休与冰璃跟着铁山等人走进军府,穿过层层庭院。沿途的士兵见到方休与冰璃,纷纷立正行礼,眼神中满是崇敬。军府内的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青砖铺就的路面上没有一丝杂物,两侧的廊柱上悬挂着备战的旗帜,处处透着军旅的严谨与肃穆。
一行人来到庄严肃穆的军府大殿。大殿内,四根盘龙柱巍峨耸立,龙纹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飞而起;上方悬挂着 “镇守北境” 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乃是前朝书法大家所书,笔锋刚劲,透着一股铁血威严。众将分两侧入座,方休与冰璃坐在上首的客座,铁山则坐在主位。
接风宴的菜肴很快端了上来,都是北境的特色佳肴,有烤得外焦里嫩的兽肉,有醇厚的果酒,还有精心烹制的山珍。但众人此刻心思都在母巢之战的结果与后续的局势上,哪里有心情品尝。铁山放下手中的酒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看着方休说道:“方休兄弟,你快给我们详细说说,母巢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那影七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你是怎么灭杀他的?还有你掌心这晶核,到底是什么来历?”
方休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将母巢之战的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我与冰璃抵达母巢后,很快便与影七遭遇。那影七已掌控母核的部分权限,能调动蚀之力量凝聚魂刃,那魂刃蕴含着极强的侵蚀之力,触之即伤,我的破枷真罡起初竟难以抵挡。起初我与他交手,虽凭借破枷之力占据上风,但他能借助母核的力量不断恢复,始终无法将其彻底灭杀。”
“后来,在战斗的关键时刻,我突然领悟了破蚀同源之理,打破了‘破枷与蚀对立’的固有认知。破枷之力能破灭虚妄,蚀之力量能侵蚀万物,两者看似对立,实则同源同根,皆源于宇宙本源能量。于是我冒险将破枷晶核与母核的核心融合,最终形成了这枚破蚀晶核,掌控了兼具破枷与蚀之特性的破蚀真罡,才最终以破蚀拳轰碎影七的神魂,将其彻底灭杀。”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破蚀晶核,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还掌控了母核的全部权限,通过母核向整个玄穹界发布了净化指令,如今玄穹界大部分区域的蚀之污染已被清除。但事情并未就此结束,此次母巢之行,我还得知了一个更为可怕的秘密 —— 蚀之并非玄穹界本土诞生的邪力,而是来自多元宇宙中‘蚀之殖民舰队’的生物武器。”
“殖民舰队?” 铁山与众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满是疑惑与震惊,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是殖民舰队?难道是其他世界的敌人?”
“没错。” 方休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眼神中带着一丝沉重,“这支舰队自称为‘星骸殖民舰队’,以低武世界为殖民目标。他们会先向目标世界投放蚀之力量,侵蚀世界意志,将世界变成适合他们生存的环境;待世界沦为废墟后,便进行资源掠夺与殖民统治。玄穹界只是他们的目标之一,根据母核数据库的记载,这支星骸殖民舰队已摧毁了三个低武世界,如今正在朝着玄穹界驶来,预计半年后便会抵达。”
“什么?!” 一名将领猛地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半年后就到?这怎么可能?”
“竟然是跨世界的殖民入侵?我们连玄穹界内部的威胁都刚解决,怎么对抗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舰队?”
“这星骸舰队到底有多强?他们的战力是什么层次?”
大殿内瞬间炸开了锅,众将纷纷站起身,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脸上满是震惊与惶恐。他们原本以为,解决了影七,清除了蚀之污染,北境乃至玄穹界就彻底安全了,却没想到背后还隐藏着如此庞大的威胁。跨世界的殖民舰队,这个名词对他们来说太过遥远,也太过恐怖。
当方休的话音落下,大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之前的喜悦早已荡然无存,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凝重,眉头紧锁,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有人低头沉思,有人面露绝望,还有人紧紧握着兵器,指节发白。他们北境军府镇守玄穹界数千年,虽历经无数战事,但面对如此未知的跨世界威胁,心中难免有些底气不足。
就在这时,“啪” 的一声巨响,铁山猛地一拍桌子,坚硬的实木桌面瞬间裂开一道缝隙。他站起身来,声如洪钟,震得大殿的梁柱都微微颤动:“北境军府镇守玄穹界数千年,从诞生之日起,就一直在与各种邪祟、外敌战斗!我们北境军的字典里,就没有‘畏惧’这两个字!哪怕是跨世界的舰队又如何?哪怕是实力悬殊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一死!北境的兄弟们,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宁愿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这一战,我们必与之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
铁山的话如同惊雷般,瞬间点燃了众将的战意。他们纷纷站起身,握紧手中的兵器,大声呐喊着,声音震彻大殿,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数千年的铁血传承,早已将 “守护” 二字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在面对绝境时,他们没有选择退缩,而是燃起了同归于尽的勇气。
方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稍稍安定。北境军府的铁血与决绝,让他对后续的抵抗充满了信心。他站起身,对着铁山与众将拱了拱手:“铁山统领说得好!狭路相逢勇者胜!虽然星骸舰队实力强大,但我们并非没有胜算。我掌控了母核,手中的破蚀晶核对蚀之力量有着天然的克制作用,而且母核中还残留着星骸舰队的部分数据,我们可以提前了解他们的战力体系与作战方式,做好针对性准备。”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仅凭北境军府的三万将士,想要对抗整个殖民舰队,还是有些吃力。我有一个计划,想要整合北境军府与民间武者的力量,组建一支‘守界军’,共同抵御外敌。民间武者中不乏天赋异禀、实力高强之辈,比如长风剑派的李掌门、巨石宗的王宗主,他们的实力都不弱于军中将领。将他们纳入麾下,能极大地提升我们的整体战力。”
“整合民间力量?” 铁山皱了皱眉,有些犹豫,“方休兄弟,不是我泼冷水,民间武者鱼龙混杂,纪律松散,而且各个门派之间还有不少恩怨隔阂,各自为战惯了,想要将他们整合起来,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到时候不仅发挥不出战力,反而可能生出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