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舱里,胡斐看着“灰石带”的战损统计:皇家舰队损失三艘巡洋舰,马库斯残部被击沉两艘运输舰,双方伤亡超过五千人。“马克,让‘迷宫’病毒进入休眠状态,保留民用通讯的基础功能。”他不想做得太绝,彻底的通讯瘫痪会让平民的生活陷入混乱,“我们要的是瓦解他们的战斗力,不是制造人道主义灾难。”
马克的青光闪烁着确认:“病毒已休眠,留下的后门可随时激活。另外,伊莎贝拉和利奥波德都在利用我们制造的混乱扩张势力,需要干预吗?”
“不需要。”胡斐调出联邦的舰队布防图,三艘泰坦舰正在铁锈星域边缘巡航,无人机机甲的数量已突破五千台,“让他们去斗,等帝国的力量消耗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出手收拾残局。”
奥古斯都星的皇宫里,塞巴斯蒂安将通讯器狠狠砸在地上,碎片溅到哈里斯少将的脸上。“废物!一群废物!连个通讯网都守不住!”他指着屏幕上的暴动画面,眼睛里布满血丝,“给我炸了通讯中枢!我要让那些敢反抗我的人,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哈里斯脸色煞白:“陛下,中枢一毁,我们就彻底失去对各星域的控制了……”
“那又怎样?!”塞巴斯蒂安的怒吼震碎了窗玻璃,“我宁愿让整个帝国陪葬,也不会让利奥波德和伊莎贝拉得逞!”
但他的命令没能执行。通讯中枢的技术人员早已在利奥波德的保护下撤离,留下的只是一座空壳建筑。当皇家卫队的机甲赶到时,只在控制台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用联邦通用语写着:“通讯可以被切断,但真相不会。”
夜幕降临时,“灰石带”的战斗终于停止。幸存的星舰在太空中漂浮,像一群失去方向的孤魂。皇家舰队的指挥官看着满是弹孔的舰体,突然收到一条来自民用频道的消息——那是伊莎贝拉剪辑的战场视频,标题下方写着“看看你们为谁而战”。
通讯系统的瘫痪,像一把无形的刀,剖开了帝国早已腐烂的内里。当命令不再可信,当信息充满谎言,当士兵们发现自己在攻击“友军”,所谓的“忠诚”便成了笑话。
星尘港的训练场上,赵峰正带领克隆驾驶员演练无人机协同战术。五机联动的蓝光在星空中划出精准的轨迹,像在编织一张属于联邦的网。“隼”走过来,看着屏幕上帝国通讯瘫痪的新闻,突然开口:“我们的无人机,不仅能炸掉机甲,还能毁掉他们的信任。”
胡斐站在指挥舱的舷窗前,看着远处的泰坦舰。三艘巨舰的轮廓在星光下沉默而威严,它们不需要急于开火,因为帝国的崩溃,早已在通讯系统瘫痪的那一刻,埋下了伏笔。
而在奥古斯都星的废墟里,一个平民捡起被丢弃的通讯器,摸索着调出利奥波德的广播频道。里面传来五皇孙温和的声音:“……明天,我们会修复通讯网,但首先要修复的,是这个破碎的帝国……”
通讯可以被渗透,系统可以被瘫痪,但人心的向背,从来都不是技术能左右的。当联邦的无人机完成任务悄然撤离时,帝国的通讯中枢里,只剩下满地的碎片,和一个再也拼不回去的谎言。
自由星区的“曙光”星港广场上,伊莎贝拉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灰色制服的袖口沾着机油——她刚从维修车间赶来,那里的平民机械师正用回收的帝国机甲零件,拼装属于“星尘义军”的第一台作战机甲。台下,密密麻麻的平民举着自制的武器,生锈的爆能枪、改装的采矿激光、甚至还有磨尖的合金扳手,却都对准了同一个方向:奥古斯都星的天空。
“三个月前,塞巴斯蒂安的舰队炸平了我们的故乡——那颗叫‘蓝晶’的农业星。”伊莎贝拉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遍广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却字字砸在每个人心上,“他们抢走了我们的粮食,烧毁了我们的家园,说这是‘帝国的荣耀’。但今天我要告诉大家,真正的荣耀,不是踩在平民的尸骨上称王,而是让每个星域的人都能抬起头活着!”
台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有人举起蓝晶星的旧旗帜,有人高呼“伊莎贝拉殿下万岁”。这些人里,有被塞巴斯蒂安强征粮食的农民,有被马库斯的矿场榨干血汗的矿工,还有被皇家卫队追杀的“叛逃者家属”——他们曾是帝国最底层的尘埃,如今却在伊莎贝拉的号召下,凝聚成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星尘义军”的诞生,源于一场意外。一个月前,三艘满载平民的运输舰在逃离塞巴斯蒂安的“清洗”时,被帝国舰队追至自由星区边缘。伊莎贝拉的自由舰队本可以袖手旁观——按照联邦的建议,此时保存实力才是最优选择。但她却下令:“把所有战舰的护盾调到最大,给平民挡子弹。”
那场战斗,自由舰队损失了两艘巡洋舰,却救下了八千名平民。当幸存的老人给伊莎贝拉跪下时,她突然明白:利奥波德的策略是拉拢贵族,塞巴斯蒂安的手段是恐惧镇压,而她的筹码,从来都在这些被战火碾碎生活的平民手里。
“义军的第一批装备,来自平民的‘贡献’。”副官递给伊莎贝拉一份清单,上面记录着:矿工捐出了三十吨高纯度矿石,农民用粮食换来报废机甲,甚至连孩子们都捡来了能用的弹壳,“机械师们说,这些零件拼起来的机甲,比帝国的‘黑曜’更耐打——毕竟,每颗螺丝都沾着我们自己的汗。”
伊莎贝拉接过清单,指尖划过“蓝晶星幸存者”的名字——他们中有个叫托姆的年轻人,曾是农业星的教师,如今却成了义军的爆破手,用自制的炸药炸毁过帝国的三个哨所。“告诉托姆,明天的战术演练,让他带新兵演示‘巷战布雷’。”她顿了顿,“再给所有义军发一条命令:不许抢平民的东西,不许虐待俘虏——我们要和塞巴斯蒂安的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