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驿站院子里就吵吵嚷嚷的——赵烈催着出发,亲兵们忙着清点人数,女囚们拎着行囊,缩在角落不敢出声。谢星辞刚把整理好的行囊背在肩上,就见王三带着两个跟班,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眼里的怨毒藏都藏不住。
“谢丫头,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王三故意提高声音,脚边踢到一块石子,“哗啦”一声滚到谢星辞脚边,“将军等着出发,你要是耽误了行程,有你好果子吃!”
谢星辞心里清楚,王三是昨晚没讨到便宜,今早故意来找茬。她没接话,只是往后退了一步,避开王三的逼视,手里悄悄摸向袖角的星轨针——棉线系着的细针贴在皮肤下,冰凉的触感让她格外清醒。
“怎么不说话?”王三见她退让,更得寸进尺,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扯谢星辞的行囊,“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敢出发?”
他的手刚碰到行囊带子,谢星辞突然侧身躲开,同时指尖一松,星轨针顺着袖角滑出,细如发丝的针尖对着王三的手腕内侧,轻轻一戳。
“嘶——!”
王三猛地缩回手,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手腕内侧立刻红了一小块,虽没流血,却像被蜂蛰似的,又麻又疼,连握拳头都费劲。他又惊又怒,指着谢星辞:“你、你敢用东西扎我?!”
“王大哥,你说什么?”谢星辞立刻往后缩了缩,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摊开双手,“我手里什么都没有啊,是不是你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什么?”
周围的女囚和亲兵都看了过来,王三急得满脸通红,撸起袖子要给众人看:“你们看!她扎得我这里又麻又疼!肯定是她藏了暗器!”
可那红痕又细又浅,在晨光下几乎看不真切,谁也没法确定是被扎的,还是王三自己蹭到的。有亲兵忍不住嘀咕:“王哥,这也看不出来啊,是不是你自己碰着石子了?”
“就是啊,谢丫头手里空空的,哪来的暗器?”
王三气得脸都白了——他明明感觉到被尖锐的东西扎了,可就是找不到证据!那细针又小又尖,扎了人连痕迹都留不下,他这是吃了哑巴亏!
“你还敢狡辩!”王三恼羞成怒,上前一步就要动手抓谢星辞的胳膊,“我今天非要搜搜你的身,看看你藏了什么鬼东西!”
“住手!”
赵烈的声音突然传来,他骑着马站在院门口,脸色阴沉地盯着王三:“大清早的吵什么?还不赶紧出发,想耽误殿下的事?”
王三连忙收回手,指着谢星辞哭诉:“将军!她用暗器扎我!您看我的手腕!”
赵烈扫了眼王三的手腕,又看了看谢星辞——她垂着头,眼眶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手里紧紧攥着行囊带子,浑身都透着“害怕”的劲儿。再看周围的人,都一脸茫然,显然没看见谢星辞动手。
“一派胡言!”赵烈厉声呵斥,“谢丫头手无寸铁,怎么扎你?我看你是没事找事!”他心里早就烦透了王三的小肚鸡肠,之前谢星辞说的“辅星命格”还让他心存期待,此刻自然偏向谢星辞,“再敢啰嗦,就给我滚回黑石营!别在这儿碍眼!”
王三被骂得不敢吭声,手腕上的疼还在钻心,却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他知道,赵烈现在看重谢星辞,他再闹下去,只会自讨苦吃。他恶狠狠地瞪了谢星辞一眼,转身灰溜溜地去清点人数了,连两个跟班都不敢再看谢星辞。
谢星辞悄悄松了口气,指尖在袖角把星轨针绕回棉线——这一针,不仅让王三吃了瘪,更让周围的人看清了:她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果然,周围的女囚看她的眼神变了——之前的同情、轻视,此刻都变成了敬畏,没人再敢偷偷打量她,甚至有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生怕惹到她。连几个原本跟着王三起哄的亲兵,也不敢再对女囚们呼来喝去。
“都愣着干什么?出发!”赵烈的声音打破了寂静,队伍很快动了起来,马蹄声、脚步声混在一起,朝着都护府的方向走去。
谢星辞混在女囚队伍里,背着行囊,脚步比之前更稳了。她摸了摸袖角的星轨针,又摸了摸怀里的影卫令牌——王三这关算是彻底过了,接下来,就是都护府的筛选。
她抬头望向远处的天际,晨光刺破云层,洒在黄沙上,像是铺了一层金粉。这一路,她从被动防御到主动反击,从“废柴”囚徒到敢用暗器立威,每一步都走得惊险,却也离真相越来越近。
“姜明远,姜皇后,”谢星辞在心里默念,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到京城,把你们欠我的,一点一点都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