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华宫。
好巧不巧,今日轮值的是池千里。
凤清晓是和秦书钰一起来的,所以他松了一口气。
上次配合郡主演戏就够假的了,再来一次,怕是会被隐在暗处的龙卫笑话死。
宫门前,他抱了抱拳,“见过安平郡主,秦统领。”
凤清晓掏了张银票塞到他手里,“收好了。”
池千里接过一看,“五百两?”
要是一百两他敢接,可五百两就不敢了。
他得问清楚了,“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凤清晓笑道,“上次陪我演戏的报酬,给兄弟们分分。”
池千里瞄了一眼秦书钰,略显尴尬,“多谢郡主!”
守在暗中的龙卫见了,心生嫉妒。
郡主出手就是大方,当时自己为什么就没冲出去跟着一起演戏呢?
他悔呀!
紫华宫内,除了怜翘是淑妃的人,其他的宫女、太监都是皇后娘娘安排的。
正殿内,郁洛泱歪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假寐。
怜翘就守在一旁。
当凤清晓和秦书钰走进大殿的时候。
怜翘轻声提醒,“娘娘,安平郡主和秦世子来了。”
腾的一下,郁洛泱就睁开了眼睛,看向凤清晓的眼中全是恨意。
“你来干什么?”
凤清晓坐在了离她最近的那把椅子上,“我来看看淑妃娘娘的伤好利索没有。”
秦书钰也不说话,紧挨着凤清晓坐下。
少时,宫女奉上了香茶,
凤清晓端起来浅浅抿了一口,“紫华宫的待遇倒是蛮不错的,还能喝上茶水。”
话里讽刺意味十足,郁洛泱怒道,“你给本宫滚出去。”
凤清晓撂下茶碗,“这就由不得你了。”
她眉梢一挑,嘲讽道,“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淑妃娘娘呢,真是……”
郁洛泱气得牙痒痒,“安平郡主就是来看本宫笑话的?”
“还真不是,”凤清晓邪魅一笑,“夏文弈最近过得很不错,淑妃娘娘就不想知道?”
郁洛泱当然想知道,可从自己被软禁开始,紫华宫外所有的消息都被截断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牢里的囚犯。
不,她就是囚犯。
凤清晓缓缓道,“前不久,夏文弈被皇上免了一切职务。”
“什么?”郁洛泱慌了,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淑妃娘娘这么着急做什么?还有更好的消息呢。”
郁洛泱迫切想知道儿子的近况,“都被免职了,还有什么更不好的消息?”
凤清晓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说:“夏文弈患了不举之症,满朝皆知。”
郁洛泱站了起来,“你少胡言乱语,文弈身子向来康健,怎么会得这种病?”
“或许是你坏事做尽,老天爷还在了你儿子的身上。”
郁洛泱瘫坐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
她的儿子跟皇位彻底无缘了,那自己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
凤清晓等她接受了儿子不举的事实后,说道,“幸好,安侧妃有孕了。娘娘是不知道,弈王那时有多高兴。”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
郁洛泱松口气的同时,也防备着凤清晓接下来要说的话。
因为对方不安好心。
果然,凤清晓接下来的话让她彻底失去了希望。
“可惜呀,没过几日,安侧妃肚子里的孩子就没了,也不知是谁干的?”
郁洛泱抬手指着她,“是你干的,对不对?”
凤清晓反问,“你觉得呢?”
郁洛泱怒急攻心,被这一起一伏乱了心神,“为了给你父兄报仇,你竟连腹中的胎儿都不放过?”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
凤清晓激她,就是为了能让她亲口承认。
“你以为这是什么秘密吗?”
郁洛泱心里有些发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忘了告诉你,郁明朗亲手杀了秦书莞,结果只挨了一百大板。淑妃娘娘,若你是郁洛茵,你接受得了吗?”
郁洛泱不敢相信,“明朗杀了书莞?怎么可能?”
“要不,我把京兆府的卷宗给娘娘拿来?”
“不必……”
郁洛泱知道凤清晓没那么闲,会拿这种事情来诈她。
看来,洛茵有可能背叛了她。
这件事不能再说下去了,否则……
郁洛茵死死盯着凤清晓,“本宫问你,晗梦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干的?”
凤清晓后悔了,她太大意了,也太心急了。
郁洛泱太过警觉,看来,今日是套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她心中后悔,可面上没有任何变化,“淑妃娘娘,我不是你,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还有,你怕是忘了自己在后宫有多少仇家。”
猛然间,郁洛泱就想起一个人来,“好你个德妃,竟敢连本宫唯一的孙儿都不放过。”
凤清晓站了起来,既然套不出有用的话,也就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秦书钰紧跟着站了起来,“走吗?”
“嗯,淑妃娘娘真没意思,待着也没劲。”
二人转身就走。
郁洛泱抄起桌案上的茶碗,朝着凤清晓就砸了过去。
凤清晓连头都没回,横跨一步,躲了过去,连裙角都没被茶水溅到。
就听“咣”的一声,茶碗被摔得粉碎。
秦书钰手腕轻转,一根银针跃然指尖。
他微微用力,银针朝着郁洛泱急速飞射而去。
这一动作来得太突然,郁洛泱来不及躲开,她也根本躲不开。
银针刺中肩膀,几息的工夫,她全身都动弹不得了。
连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的。
“秦书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本宫?”
秦书钰懒得理她。
凤清晓好奇道,“会死人吗?”
“死倒不至于,就是半个月不能动,吃喝拉撒全都需要人照顾而已。”
“便宜她了……”
凤清晓说完,和秦书钰一起离开了。
郁洛泱气得呜呜哭了起来。
她为自己哭,也为郁家的将来哭。
凤清晓和郁洛泱的对话,一字不差地传入了皇帝的耳中。
清净殿上,夏元钧挥退了前来禀报的龙卫。
“难道真是德妃干的?”
金俊材端了盏茶送到他面前的龙案上,“皇上不必忧心,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嗯……”夏元钧端起来喝了口。
他并未放在心上。
后宫里,这种事何曾少过?
翌日。
凤清晓刚吃了早饭,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时靖就来了。
“小姐,户部侍郎沈方晨求见。”
“他来干什么?”
时靖猜测着,“沈大人带着二十名小厮,抬着十只红色大木箱,像是来……”
“像是来什么?”
凤清晓端着茶碗小口小口地喝着。
时靖心一横,“像是来提亲的。”
“噗”,凤清晓口中茶水喷了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