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黝黑的年轻男子正是夏文恒的近卫，闫三。
他只在不经意间看了贺知言一眼，心想，还禁军统领的副将，这么沉不住气。
夏文恒更是连个眼神都没给。
贺知言止住了咳嗽后，骂了句，“什么破酒，这般呛人。”
掌柜的连忙赔不是，“这位客官，是小的招待不周。”
贺知言不耐地挥了挥手，“算了，老子不跟你计较。”
酒足饭饱之后，贺知言几人离开了客栈。
一刻钟后，夏文恒和闫三也离开了。
二人骑着骏马继续赶路，就是速度比之前慢了不少。
在离开青石镇两里后，夏文恒二人勒住了缰绳。
贺知言就在路边等着，其他的龙卫早就不知藏在了哪里。
见恒王下了马，他转身往林子里走。
夏文恒和闫三牵着马跟在后面。
林子深处，贺知言停住了脚步，转身单膝跪地，“末将拜见恒王。”
夏文恒虚扶一把，“贺将军不必多礼。”
“谢恒王。”贺知言站了起来。
夏文恒不会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碰到，“阿晓回京后，都发生了些什么？”
贺知言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夏文恒仔细听着，“我知道了，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
“是。”贺知言好奇道，“王爷是因为听到了皇上要封您为太子才回京的？”
“这种话，也就夏文弈那个蠢蛋会相信。”
“不愧是恒王……”
临走时，夏文恒提醒，“高家不好对付，你行事要万分小心。”
贺知言郑重道，“多谢王爷，末将会小心的。”
“嗯。”
夏文恒和闫三出了林子后，继续打马赶往京城。
京城，翌日，午时。
凤清晓被召进宫中，陪夏元钧用午膳。
清净殿，夏元钧屏退左右，除了贴身侍候的金俊材，只留下秦书钰和凤清晓二人。
凤清晓主动把账册拿出来，呈给了皇上。
夏元钧一页一页仔细翻看起来。
随着页面的翻动，他的那张脸是越来越黑。
他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紧跟着把手中账册重重摔在了龙案上。
“这帮狗娘养的，竟然贪了这么多军饷。”
金俊材偷偷抹了把汗，他侍候皇上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皇上爆粗口。
凤清晓等皇上发泄了一通，才开口劝道，“皇上，您骂归骂，可千万别气坏了龙体。”
夏元钧给自己顺了顺气，重新坐回了龙椅之上，“这是蒋弘岩的小妾偷来的？”
“嗯。”凤清晓把账册的来源说了个清楚，“皇上，臣女答应了给钱芳卉和蒋昕涵一条生路。”
“这母女二人也算是立了功，等郁家一党被彻底铲除后，朕自会嘉奖她们。”
“缉拿蒋弘岩之前，臣女会先把她们母女送出京城。”
“嗯，就按你说的办。”
秦书钰说道，“皇上，要是把户部侍郎、兵部侍郎和丞相一锅端了，就怕朝堂会不稳。”
夏元钧认真思量起来，“廖振业的位置有穆老大人，不必忧心。蒋修远在家养病，适合的人选朕已经找好了，明日就能暂代户部侍郎一职。就是兵部的阮沛川，朕还没有合适的替代人选。”
秦书钰想到了一个人，“皇上觉得雷天烨怎么样？”
“镇军将军的嫡次子？”
“嗯，镇军将军的腿前些年在战场上废了，无法掌兵。嫡长子雷天翼在京兆府任少尹一职。嫡次子雷天烨别看年纪不大，但为人正直，心思又细。最重要的是他对军中的这些弯弯绕很熟悉。”
夏元钧听了也觉得很合适，“就是他了。”
对于朝中官员的任命，凤清晓可不会插嘴。
“皇上，这件案子可不能让郁家的人掺和进去。”
夏元钧知道阿晓说的是郁明尘，他有些为难，“这件案子一旦掀开，必定是三法司会审，只把郁明尘排除出去，这事儿不好办。”
秦书钰说道，“这事儿好办，到时微臣让他病上十天半个月的，案子也就差不多查清了。”
夏元钧眼睛亮了，“这办法不错。不过，先不急着把他们一锅端了，就按照凤梓杰招的，把兵部郎中于开鹏先抓起来，看看他们有什么动作。”
凤清晓挑起了大拇指，“不愧是皇上，考虑的就是周全。”
“少拍马屁。”夏元钧问，“抓捕于开鹏交给谁办？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凤清晓回道，“皇上，前些日子京兆府大牢毒死了几个人犯，窦大人只查到了一个押狱。臣女觉得衙门里或许还有暗鬼。咱们不如用于开鹏做饵，试试看能不能再钓出什么人来。”
夏元钧惋惜道，“阿晓要是个男子，朕定让你坐上丞相之位。”
凤清晓想起了之前秦书钰抱着奏折痛苦的样子。
她连忙摆手，“臣女宁可去寒雪关的城楼上站岗，也不愿意见天儿地对着一堆折子。”
夏元钧就喜欢阿晓这样有什么说什么，“等你成婚，朕把勇毅侯的爵位给你，让你当个女侯爷。”
凤清晓问，“用上朝吗？臣女可起不了这么早。”
“当然得上朝，但可以让你未来的夫君代劳。”
凤清晓试探道，“皇上此言当真？”
“朕一言九鼎，绝不说假话。但你得记着，你未来的夫君要经过朕的认可才行。”
凤清晓跪在地上，“砰”的一声，磕了个响头，“臣女遵旨。”
秦书钰张了张嘴，紧跟着又闭上了。
他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夏元钧见他这副样子，别提多开心。
想交了禁军的兵权，在家中悠闲地过日子？也要看他这个皇帝答不答应。
在夏元钧看来，秦书钰和凤清晓的婚事是板上钉钉了。
凤清晓站了起来，对秦书钰报以同情的目光。
为了清晓，秦书钰认栽。
“皇上要是没有别的吩咐，微臣和清晓就先回去了。”
夏元钧叮嘱道，“窦秉正那里，你亲自去说。”
“微臣遵旨。”
秦书钰和凤清晓离宫后，直奔京兆府。
二人和窦秉正关起门来密谈了将近半个时辰。
等凤清晓和秦书钰离开京兆府后。
窦秉正点齐衙役，亲自带着人直奔城南于开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