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大殿,鸦雀无声。
夏元钧在暴怒的边缘,“好啊,动用一百五十八名死士去杀我大夏的功臣,好大的手笔。”
他站了起来,在龙案后是来回踱步。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眼睛扫向殿上群臣。
在看向郁博丰时,停了一下。
这一停,郁博丰感觉到了。
他面色如常,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翰林院大学士穆挚禹站在了丞相的位置上。
他一步跨出,字字恳切,“皇上,凤家满门忠烈,为保我大夏安宁,都战死在了沙场之上。如今,凤家就剩这一个血脉。”
“安平郡主在寒雪关八年都没出事,反倒回了京城却遭遇一次次的算计与暗杀。若不揪出幕后黑手,岂不是让将士们寒心,让北戎人笑话?”
他双膝跪地,“老臣恳请皇上彻查此案,还凤家一个公道,还将士们一个公道。”
紧跟着,文武百官都跪了下来,“恳请皇上彻查此案,还凤家一个公道,还将士们一个公道。”
无论是假意,还是敷衍,没有一个官员敢站着。
郁博丰觉得地砖仿佛长了尖刺,刺得他跪地的膝盖生疼。
夏元钧的视线落在他头顶上,“秦书钰,这件案子就交给你来办,务必把幕后黑手给朕揪出来。”
秦书钰注意到了皇上的视线,“微臣领旨。”
夏元钧接下来的话,让郁家一党的希望离破灭又近了一步。
“免去夏文弈一切职务,就让他在府中好好养伤吧。”
夏文弈生闷气,所以一直都没有参加朝会。
这回倒好,夏元钧直接让他躺家养病。
郁博丰后悔了。
凤清晓没杀成就算了,连弈王都被免了职。
还把养了多年的死士都搭了进去。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郁明尘倒是没什么想法,因为这些他都预见了。
散朝后,郁博丰把儿子拉到了一边,“明尘,你有什么想法?”
他慌了,廖振业闭门思过,弈王被撤了职。
看皇上的意思,穆挚禹会在丞相的位置上一直待下去。
他这些年培养起来的势力几乎折了大半。
郁明尘能有什么办法,况且,自己从生下来就是被动地活着。
“我若是父亲,就不会躲在人后。一开始就会把权力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推廖振业那个废物上台。”
他说完就走了,也不管愣在原地的父亲。
勇毅侯府。
玄月阁都是血腥味儿,根本没法住人。
凤清晓索性搬去兰芷轩住几日,等玄月阁的血腥气散散再搬回来。
唐锦秋、贺思若和华云凝一得到消息,就急忙赶了过来。
贺思年也想来,被温玄鹤制止了。
兰芷轩中,三人围着凤清晓转个不停。
凤清晓被三人转得头晕,“好啦,我没事,一点儿伤都没有。”
华云凝眼圈红红的,“还好你没事,要不然……”
话未说完,她就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贺思若劝了两句,她才止住了眼泪。
凤清晓打趣道,“将来云凝要是嫁了人,夫君岂不是得拿着盆接眼泪?”
华云凝破涕而笑,“凤姐姐,我们来时,尸首还在不停地往城西运。”
“怕吗?”
华云凝摇头,“不怕,跟人心比起来,这些反倒没那么可怕。”
唐锦秋也是心有感慨,“确实,人心更可怕。”
因为凤清晓一夜未睡,三人陪着她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子夜降临。
两个黑影自勇毅侯府的院墙跃出,直奔弈王府而去。
二人身穿夜行衣,脸戴鬼面具,从外表看,根本就认不出来。
夏文弈和郁博丰派死士来杀凤清晓。
虽没有得手,可凤清晓不会就这么算了。
这一次,她非要夏文弈终身难忘不可。
弈王府西边院墙,她和秦书钰对视一眼,而后一起跃了进去。
弈王府的布局图,二人早就铭记于心。
于是,潜进王府后,二人直奔夏文弈所住的主院。
王府守卫森严,二人手持短匕,悄无声息地杀了进去。
他们所过之处,或墙根的阴影里,或假山怪石的背面,都是被一刀抹了脖子的暗卫。
自从夏文弈得知自己被免职的消息后,就一直在砸东西以发泄心中的怒气。
直到自己的院中没什么可砸的了,他才停手。
现在,他由安晗梦陪着,躺在榻上,睡得很熟。
凤清晓二人悄悄解决完院中的暗卫后,秦书钰拿出一根细竹管来。
他戳破窗纸,而后轻轻一吹,迷药散入屋中。
很快,夏文弈和安晗梦就彻底睡死过去。
秦书钰估摸着时辰,见差不多了,就轻轻撬开了屋门。
床榻前,他和凤清晓并肩而立。
凤清晓本想插夏文奕几刀,可阿钰却说,对于男人而言,最重的惩罚就是不举。
凤清晓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就同意了。
就见秦书钰从袖口中顺出一粒毒丸来。
他捏着夏文弈的下巴就塞了进去,紧跟着往上一抬,毒丸顺着夏文弈的喉咙就被咽了下去。
凤清晓的嘴角压不住了。
秦书钰拽了她一下,二人快速出了屋门,而后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回到侯府后,凤清晓揭开了面具,“阿钰,万一这毒有解呢,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秦书钰拿下面具,坐在了桌案旁的椅子上,“你现在才问,之前干什么去了?”
凤清晓给他倒了碗茶,“忙活一晚上,渴不?喝两口?”
秦书钰止不住地笑了起来,“清晓,你这是在讨好我吗?”
“当然,你可是神医,满京城就你医术最厉害,我能不讨好你吗?”
“放心,除了师父和我,夏文弈的毒无人能解,从脉象上只能诊出他是因为纵欲过度而引起的。”
“那就好。”
秦书钰拉住了她的手,凤清晓没有抽回。
秦书钰问,“婚事,你有什么打算?”
凤清晓已经想清楚了,“招赘婿,但不急,先解决眼前的事再说。”
“好吧,我先准备着。”
“你准备什么?送我的大婚贺礼?”
秦书钰满眼的委屈之色,“你明白……”
“我不明白……”凤清晓扬起的唇角久久不落。
次日,夏文弈是被府医一针扎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本王这是怎么了?”
乌腾回道,“王爷,昨晚府中进了刺客,暗卫死了十八名,您院中的暗卫全都死了。”
夏文弈坐了起来,“怎么死的?”
“都是被一刀割了喉咙。”
夏文弈转头看了眼安晗梦,“把她弄醒。”
府医回道,“侧妃娘娘身子弱,还得睡会儿呢。”
夏文弈把自己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本王没受伤啊。”
府医看了乌腾一眼,没敢开口。
夏文弈瞧出了不对,“有什么话只管说,本王不治你的罪就是。”
府医给自己鼓了鼓气,“王爷,您得了不举之症。”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