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九条裟罗手中的信纸微微颤抖。
“现在，你还觉得这是传言吗？”八重神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岩王帝君都已踏上修仙之路，你觉得，稻妻还能置身事外吗？”
九条裟罗沉默了，她看着信中“长生不老”“突破极限”等字眼，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找你前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八重神子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眼神认真，“我想离开稻妻，去璃月看看。”
“你想让我帮你偷渡？”九条裟罗猛地抬头。
“什么偷渡，说得这么难听。”八重神子笑了笑，“我只是想让你用幕府运输重要物资的战舰，送我一程而已。”
九条裟罗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周身缠绕的雷光如同被激怒的银蛇，在发梢与甲胄间滋滋作响，她死死盯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女人，声音像淬了冰：“你想踏出稻妻的疆域？”
“不过是出去兜兜风罢了。”八重神子指尖绕着垂落的发丝，狐狸眼弯成月牙，语气慵懒得像在谈论天气，“我和甘雨那丫头交情可不一般，去璃月逛一圈，说不定能从她嘴里挖点有意思的小道消息呢。”
她话锋陡然一转，眼底的笑意瞬间褪去，只剩刺骨的锐利：“九条将军，你总不会眼睁睁看着璃月那边闹得翻天覆地，稻妻却像个被蒙住眼睛的蠢货，最后被卷进漩涡里任人宰割吧？”
“那日划破天际的雷霆，可比你家将军大人的威严还要吓人。”
“要是那真的是岩王帝君渡劫成功，你说，我们的将军大人，会不会也有需要渡劫的一天？”
“你觉得呢，九条将军？”
九条裟罗沉默了。
她想怒斥神子的无稽之谈，想反驳这荒诞的猜想，可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精准的匕首，狠狠扎在她的软肋上——忠诚于雷电将军，忠诚于稻妻，这是她从出生起就刻在骨血里的信念，容不得半点动摇。
那日的雷霆之威仿佛还在耳膜震荡，凝光那封敷衍的回信如同梗在喉咙的刺，再加上神子口中玄之又玄的“修仙之说”，无数念头在她脑海中交织缠绕，像一团理不清的乱麻，让她根本无法冷静思考。
她缓缓闭上眼，放在身侧的手死死攥成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连带着手臂都微微颤抖。
八重神子端着精致的陶瓷茶杯，悠哉悠哉地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眼底却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九条裟罗，终究还是会答应的。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九条裟罗猛地睁开眼，眼中的挣扎与犹豫被决绝取代，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可以，但我们只负责将你送出雷暴区域，之后的任何事，都与幕府无关。”
“这就足够了。”八重神子放下茶杯，嘴角的笑意瞬间绽放，像漫山遍野的樱花骤然盛开，“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弱到需要别人护着的地步。”
她要的，从来不是幕府的护送，而是战舰船身上那枚象征雷神权威的烙印——有了那枚烙印，才能在雷电将军的感知范围内悄无声息地穿过雷暴，离开稻妻。
稻妻固然实行锁国令，但内战持续至今，幕府需要从外界采购大量的粮草、军械和药材，这些运输战舰，便是她离开的最佳跳板。
“信呢？”九条裟罗伸出手，掌心向上，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八重神子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像只偷吃到鱼的狐狸：“没有哦。”
“你耍我！”九条裟罗豁然起身，周身的雷光瞬间暴涨，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显然已被彻底激怒。
八重神子却笑得愈发开心，花枝乱颤：“哎呀呀，九条将军生气的样子可真有趣，看来今天一整天的心情都会变好呢。”
见九条裟罗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眼中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她才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慢悠悠地说道：“别激动，信件确实没有。”
“那日事发突然，我和甘雨姐姐是用仙术传讯，又不是写家书，自然不会有信件这种东西。”
九条裟罗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死死盯着神子，一字一句地说道：“少浪费时间，有什么消息，直说。”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八重神子耸耸肩，语气随意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那日我传讯给甘雨姐姐，她隔了三天才回复我，说话吞吞吐吐的，只说那日的确是雷劫，但不是岩王帝君渡的。”
“她还说，璃月正在筹备一件足以改变整个提瓦特命运的大事，具体是什么，涉及到璃月的机密，不方便多说。”
这番话简直等于没说，九条裟罗怒视着她，眼中的不耐几乎要化为实质。
“不过嘛……”八重神子话锋一转，拖长了语调，“今天我收到了枕玉老师的信，就是那个常年拖稿的小说家，他说以后不打算写书了。”
“他说，璃月最近刮起了一股修仙热潮，民间到处都是修仙的话本，还有人说看到天空中有剑仙踩着飞剑飞来飞去。”
“他要去求仙访道了。”
八重神子身体微微前倾，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九条裟罗：“九条将军，你觉得，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一个明令禁止凡人修仙的国度，一夜之间就掀起了修仙的热潮？”
九条裟罗的脸色瞬间变了，脑海中零碎的信息如同被串联起来的珍珠，一个大胆的猜想脱口而出：“是舆论引导！一定是璃月总务司在背后推动！”
“他们肯定有关于修仙的秘密计划！如果不是岩王帝君渡劫，那就是……有比岩王帝君更强大的存在，和璃月达成了合作！”
八重神子挑了挑眉，笑容玩味：“不过是些猜测罢了，不是吗？”
“你想去璃月验证这些猜测？”九条裟罗追问。
“严格来说，应该是去求仙问道。”八重神子纠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诱惑，“怎么样，这个消息，值得你兑现承诺了吗？”
九条裟罗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落在茶杯中晃动的涟漪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无论如何，璃月的动静绝对不简单，甘雨向来严谨，既然她说这件事涉及到提瓦特的未来，就绝对不会夸大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