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娄小娥大方地站在桌前望着自己，林建国不由得想到娄家未来的遭遇。
按照剧情发展，娄家错估了形势，过于乐观，直到风暴爆发、家产被查抄，才匆匆离开四九城去了港岛。
如果不是何雨柱向大领导求情，娄家可能根本走不了。
“跟娄董事说一声，我明天去你家吃饭，有事要和他谈。”
林建国神情郑重地对娄小娥说，又特意补了一句：“我和他私下谈。”
娄小娥起初心里一喜，听到后面那句，也认真起来。
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儿并不笨，虽然有时天真，但也懂得轻重缓急。
虽然不清楚林建国要谈什么，但看他的样子，显然不是随口说说。
“很急吗？要不今天？”
娄小娥问。
林建国摇摇头。
晚上他得先去周抗日家一趟，有些事必须亲自问问周抗日的看法，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在轧钢厂，张兵跟厂长杨爱国走得近，但林建国不确定这两人是不是真的同一边。
按剧情发展，风暴开始后，杨爱国就被整下台了，接手的是一位李主任。
林建国在厂里特意打听过姓李的领导，没找到这个人。
想来应该是在风暴前两三年才调进来的。
如今，风暴已有苗头，那位李主任，大概也快出现了。
轧钢厂这样的大厂，按照文件指示，这次调查很可能会牵扯出一两位厂领导。
杨爱国暂时可以安心，根据情况来看，至少这三年不会有什么 ** 。
但厂里的其他领导，恐怕就没这么走运了。
要不然，未来李主任的位置也不会空出来需要有人填补。
傍晚，林建国空着手先去了周抗日家里。
周抗日也没去加班，似乎早就料到林建国会来。
“你嫂子回娘家走亲戚了，来，陪我喝两杯。”
酒是地瓜烧，地瓜味很重，还带着点苦。
林建国不太喜欢这年头的杂牌酒，很多私酿酒工艺不过关，喝了容易上头，主要是发酵过程中没控制好，甲醇这类杂醇含量偏高。
“张兵说了，老杨不想扩大这次调查的规模，觉得会影响生产。”
“所以这次保卫科内卫的加强幅度有限。
不过，这对治安组倒是件好事。”
“轧钢厂有需求，街道办也有需求，索性就把力量集中起来。
治安组能升级，是多方面共同推动的结果。”
“你小子运气不错。”
“张兵不会让杨爱国从别处调人进保卫科，轧钢厂也不愿让治安所派人进保卫科。
讨论来讨论去，你最合适。”
原来治安组升级这件事已经讨论了好一阵了，林建国刚入职没多久就在谈，只不过知情人都没告诉他。
林建国刚上任那几天，狠抓治安组的训练，没人偷懒，这一点，能做决定的人都看在眼里。
再后来，就是抓许大茂那事。
事情本身不大，算是小打小闹。
但林建国处理的方式，让大家都挺满意。
这一点很重要。
“以后你们轧钢厂的保卫科，要改名叫保卫处，算是把处级科室的名分给坐实了。”
“虽然张兵一直享受处级待遇，但总归名不正言不顺。
这次他当主任，就名正言顺了。”
“以前他这个保卫科科长，编制上和后勤处平级，但实际职务上归后勤处管。
现在，算是直属厂长领导了。”
周抗日给林建国详细讲了讲轧钢厂保卫科的级别和编制。
林建国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他一直以为保卫科很独立，没想到之前还是归后勤处管的。
“对了，你对娄董事的女儿到底什么想法？”
周抗日问起了下午见到的娄小娥。
虽然林建国说了不考虑，但当时张兵也在场，所以周抗日还是想确认一下他的真实想法。
“我对她真没什么想法，就是之前因为许大茂那件事有过接触，后来不知怎么就被她黏上了。”
林建国故意露出烦恼的表情。
周抗日笑了起来，觉得年轻人被人喜欢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要是放在以前，我可能不会反对，但现在情况不一样。
他们家那个背景，现在看着风光，以后怎么样真不好说。”
“你自己出身清白、根正苗红，以后只要不犯糊涂，没人能拦着你往上升。
可一旦跟娄家扯上关系，领导考虑人选的时候，很可能就把你排除在外了。”
“就像这次你能这么年轻就当上副科级干部，跨过科级这个门槛，你的背景身份其实起了很大作用。”
周抗日语重心长，就怕林建国一时冲动和娄家牵扯不清，断送了大好前途。
有些人天生对风向变化特别敏感，能从细微变化中嗅出未来的危险。
周抗日就是担心林建国将来把握不住。
林建国听完直接点头：“我真没打算和娄小娥发展什么关系，正想着明天去趟娄家，把话说清楚。”
周抗日喝了口酒，点头赞同。
“嗯，早点说明白也好。
明天去的时候，要是情况合适，不妨给娄董事透个风——别贪恋四九城的日子了，趁现在还没人动他，赶紧带着家人出国吧。”
林建国惊讶地看向周抗日，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难道周抗日和娄家也有什么关联？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娄振华这人其实不错，国家条件有限，当年不少复员的人都受过他的帮助。
这点我们得认。”
周抗日简单解释了一句。
林建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
看来剧情里娄振华能在那种环境下顺利去港岛，除了大领导帮忙，肯定也少不了其他人的协助。
“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不讲情理的人。
记住，穿上这身衣服就要秉公办事，但脱了这身衣服，也得有人情味。”
周抗日没再多说别的。
从周抗日家出来，林建国推着自行车慢慢走在街上。
今天的事来得突然。
这么年轻就有可能成为轧钢厂最年轻的副科级干部，这个任命一旦下来，可想而知会引来多少人的不满和羡慕。
而且林建国原以为那场风暴还要三年后才来，没想到现在其实已经悄悄开始了。
三年后不过是全面爆发而已。
想到风暴期间的各种损失，林建国心里沉甸甸的。
哪怕是穿越者，林建国也难以断言这场风暴的是非对错。
但它的积极意义显然更多、也更关键。
从后来的发展来看，历史的选择其实从未偏离正轨。
等林建国推着自行车走进四合院，发现中院的空地上聚集了不少人，正在开全院大会。
和往常一样，小台子上摆着一张桌子。
不同的是，这回坐在桌子中间的是刘海中，阎阜贵则坐在一旁。
“今天会议只有一个内容，就是重新选出咱们四合院的一大爷。”
“原先的一大爷易中海，去支援三线建设了，这件事轧钢厂的人都知道。
但易中海没有完成四合院一大爷的交接工作，这是他的失职。”
“为了弥补这个问题，我和三大爷商量之后，决定召开全院大会，重新选出一位一大爷。”
“三大爷，你也说两句吧。”
刘海中转头看向阎阜贵，示意他发言。
阎阜贵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一眼瞥见刚站在人群后面的林建国。
“咱们院向来是民主选举的。
一大爷老易支援三线，这是高觉悟的表现，是光荣的行为。
让我们先为老易的这种精神，鼓掌致敬！”
说完，阎阜贵带头鼓起掌来。
起初掌声稀稀拉拉，但在他的带动下，很快全院都跟着鼓起掌来。
刘海中不满地瞪了阎阜贵一眼——他讲的内容，完全不是两人之前商定的。
他本想踩着易中海上位，现在却只能勉强拍了两下手。
“首先声明，这次大会是由二大爷刘海中发起的。
具体怎么选新的一大爷，我们还是先听听他怎么说。”
掌声一落，阎阜贵就把话题抛回给了刘海中。
自从看见林建国站在人群后，阎阜贵就打定主意不再当这个出头鸟。
原本他和刘海中商量好：今后院里只设两位管事大爷，刘海中当一大爷，他当二大爷。
阎阜贵原本是同意的，但一见到林建国，他就意识到——院里还住着这么一尊大佛。
管事大爷除了院里推选，还得街道办承认才行。
以林建国和街道办的关系，要是他反对，刘海中再怎么折腾也没用。
刘海中看不透这一点，阎阜贵却心知肚明。
所以，他刚才临时改了说辞。
“老阎！”
刘海中不满地扯了扯阎阜贵，示意他没有按商量好的流程走。
阎阜贵此刻无心与刘海中私下交谈，高声说道：“老刘，你就别推辞了，有什么想法，直接和大家说说吧。”
刘海中只得自己站了起来。
原本，推举刘海中担任一大爷的事，该由阎阜贵开口，这样刘海中顺势接受，面子上也好看些。
谁知阎阜贵中途反悔。
刘海中个子不如阎阜贵高，眼神也没他好使，没瞧见站在人群后面的林建国，否则他也能明白过来。
“大家都知道我刘海中的，这些年来管理四合院一直勤勤恳恳，处理事情也公正。
所以，我认为自己很适合当我们院的一大爷。”
既然被赶鸭子上架，刘海中顾不上那么多，直接表明自己想当一大爷。
“二大爷，你说你处事公正，难道就是天天拿着皮带追着刘光天刘光福两兄弟打吗？”
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刘海中循声望去，看见抱着胳膊的何雨柱，正嬉皮笑脸地看着他。
“傻柱，这是大院会议，讲的是大院的事情。
家里的事，别拿到院里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