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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领旨。贾珺躬身退出。

宁安堂内烛火摇曳,贾珺望着眼前两员虎将:此事你们谁愿往?

张龙张虎齐声应道:属下誓死追随王爷!

贾珺把玩着茶盏:神机营仍在本王麾下,不过换个地方当差罢了。

张虎踏前半步:末将愿往!必为王爷守好新营。

即日起,你擢升从三品副将,总领神机营事务。

末将得令!张虎抱拳声震梁尘。

不过旬日,神京城各府皆知此事。

庆阳侯府书房,崔武掷下茶盏:贾珺得此神机营,恐成滔天之势!

崔仁疑惑道:父亲是否过虑?三千兵马能翻起什么浪?

崔武指着墙上倭寇战图:当年三千火铳兵挡十万倭寇于滩头。若这神机营守在荣国府...话音戛然而止。

过了片刻,催仁听到消息后脸色骤变,忍不住惊呼:若是这般厉害的 ** 营完全被贾珺掌管,那可怎生是好?他手里的亲兵本就无人能敌,再加上这等战力,若是起了异心,京城里谁能拦得住他?

崔武抚须沉吟:由此可见圣上是何等器重贾珺。不过以贾珺的功绩,确实配得上这份信任。你务必提醒四殿下,绝不可与贾珺交恶,否则储君之位将彻底无望。

催仁肃然应道:父亲教诲,孩儿谨记在心,定当原话转达。

此刻英国公府的内书房里,烛火微微摇曳。徐义与常超、齐国忠围坐案前,三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徐义手指轻叩桌面:圣上把 ** 营也划给贾珺部将统辖,这步棋对我们极为不利。听崔武说,这营的战斗力远超寻常军队。

常超冷笑道:圣意如此,难不成我们还能抗旨?

眼下只能暂避锋芒。徐义叹息着捋了捋胡须,贾珺权势越盛,日后必遭猜忌。我们只需静候良机,圣上少说还有十余年光景。

齐国忠突然拍案而起,眼中怒火难抑:你我戎马半生,如今竟被个黄口小儿压得出不了头!早知如此,当初就该......

现在说这些有何用?徐义摆摆手打断他,且看他能得意到几时。

二月初春,正值花朝佳节。这日不仅是黛玉芳辰,更是长宁和枫哥儿抓周的好日子。夫妇二人商量后,只邀了八公府邸和定城侯府的女眷们小聚。

宁安堂内笑语盈盈,众宾客的目光都聚集在厅 ** 。红绸铺就的桌案上整齐摆放着各式精巧物件:小巧的兵器模型、金印、笔墨纸砚、琴瑟棋子等物。两个穿红着绿的小娃娃被父母抱到案前,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张望。

将两个小娃放到桌案上,贾珺对黛玉轻声道:让长宁和枫儿自己选喜欢的物件。

两个娃娃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蹒跚地走向摆满物件的桌案。面对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他们这个摸摸那个碰碰,看得黛玉心都悬了起来。往常官宦人家的孩子都会提前演练抓周,偏生贾珺要图个真实,这会儿倒怕孩子出岔子闹笑话。

贾珺握住黛玉纤纤玉手温言道:急什么?就算没抓着吉利物件,凭咱们家的能耐,还能让孩子受委屈?

刘夫人见状抿嘴笑道:王爷王妃真是恩爱,羡煞旁人。黛玉这才惊觉众目睽睽,慌忙抽回手嗔道:婶婶净打趣人!满屋子的命妇们都羡慕地望着刘氏,暗暗咂摸她与王妃的交情。

只见小枫儿攥着根簪子乱挥,黛玉羞得别过脸去。王夫人心里冷哼:果然随了他爹,往后定是个纨绔。贾珺却气定神闲,笃信长宁必不会叫他失望——即便选得不如意又如何?有他这爹在,谁敢说半句闲话?

正玩得欢的枫儿忽见姐姐上前夺了簪子,指着桌角咿呀叫唤。小家伙摇摇晃晃奔向另一边,冲着姐姐直嚷嚷。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两个娃娃竟扯着红布将满桌玩意儿兜作一团,献宝似的朝父母挥舞。

牛继宗抚掌大笑:将门无犬子,小王爷和小郡主都是神童转世!满堂附和声里,贾珺开怀大笑。黛玉喜滋滋地左右开弓抱起儿女,挨个亲了好几口。贾母笑得合不拢嘴:这两个机灵鬼,活脱脱随了他们老子!

黛玉与宝钗相视莞尔,想起那次皇上怒斥贾珺贪财的趣事。

柳芳抚掌赞叹:王爷商道精通,小郡主与小世子前程自是不凡。

迎春姐妹盯着两个娃娃的举动,满眼欣羡,直盯着黛玉怀里的长宁与枫哥儿,恨不能立时揽入怀中。

这场抓周礼在两个小家伙奇特的举止中落幕,宾客们在宁国府用过饭后相继辞别。

数日后寿安的抓周宴如期举行,贾珺一视同仁地邀齐宾客,令宝钗暗自欣喜。按礼庶出的寿安不宜与长宁他们同等待遇,宝钗虽再三推辞,贾珺黛玉却执意操办。

寿安取物时虽不及兄姐能耐,却自有妙法——拉来兄姐帮忙,到底将物件尽数收拢。

初春三月芳草萋萋,园中嫩芽初绽。三个小小身影在草地上蹒跚嬉戏,周遭仆妇们紧张护持,唯恐哪个摔着。

不远处四位丽人跪坐毯上,不时指点笑语。

忽见平儿匆匆而来,神色凝重:王妃,袭人殁了。

众女闻言愕然,黛玉叹息:也是个薄命人,竟落得这般结局。具体情形如何?

平儿禀道:听说病中被宝**奶罚跪整夜,次日便高烧不退,没几日就...

侍立的麝月茜雪听得面色惨白,若非机缘造化来到宁国府,恐也难逃这般下场。

黛玉想起袭人素日待宝玉的尽心,蹙眉道:宝玉竟不管么?任由夏氏这般作践?

平儿摇头:详情不知,只闻宝二爷为此与宝**奶大闹一场,劝不住夫人,负气离府了。

黛玉暗叹宝玉仍是这般软弱,吩咐道:给花家送百两白银略表心意罢。

平儿领命:奴婢这就去办。说罢转身离去。

晴雯暗自为袭人叹息。往昔在宝二爷房中虽有些明争暗斗,可终究越不过那一份真心。当初花自芳要替她赎身,她也未应允,满心只牵挂着宝玉,谁曾想临了竟落得如此凄苦境地。

终究姐妹一场,晴雯起身拦下平儿,向黛玉福身道:“王妃容禀,婢子想去花家祭奠袭人,终归是全了这份姐妹情谊。”

黛玉略一颔首:“既如此,带够随从便是。”

晴雯欠身:“谢王妃恩典。”

花家小院内。

晴雯领着茜雪、麝月跨进敞开的院门,正瞥见宝玉呆立院中,面上泪迹未干。见三人进来,宝玉泪又滚落,恍惚间似见旧年众婢环绕嬉闹的光景,颤声道:“你们…来送她最后一程。”

这些年晴雯早敛了锋芒,只平静道:“终究姐妹一场,特来送行。”

宝玉捂脸恸哭:“全是我害的…早知如此,断不会让她受罚!”

麝月冷笑:“二爷若真把袭人放在心上,何至今日?说到底,您心里装的终究只有自己。”

宝玉急急分辩:“我怎知她病得这样重!若知晓…”话未说完又哽咽不能言。

晴雯默然。如今她已是王府庶妃,宝玉如何早与她无干了。

声响惊动内室。花自芳携老母弟妹匆匆出迎,见院中侍卫按刀而立,当中立着个锦衣 ** ,慌忙躬身:“不知贵人降临,万望恕罪。”

麝月代答道:“这位是我们庶妃娘娘,特来吊唁。”

花自芳闻言骇然,扑通跪倒:“草民参见王妃!”身后家眷亦纷纷伏地。

晴雯略一抬手:“起来罢。正妃娘娘命捎来百两奠仪,权作袭人身后之用。”

花自芳磕头答道:小民叩谢王妃恩典。

上完香后,晴雯没有多作停留,领着麝月和茜雪回了宁国府。

宝玉魂不守舍地往自己院子走,恰好瞧见夏金桂在训斥春燕,积压的怒火霎时爆发,厉声喝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屋里旧人不是被赶走就是没了性命,如今连这些小丫头你也要搓磨吗?

夏金桂见宝玉动了真怒,忙堆起笑脸道:二爷这话从何说起?我知晓二爷为袭人的事恼我,可谁能料到袭人竟一病不起。早知如此,我宁可自己受屈也决不会责罚她!说着眼中滚下泪来,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把宝玉身边这些丫头都打发干净。

宝玉被这番话噎得哑口无言,气得一甩袖子进了屋。跪在地上的春燕心灰意冷,暗自琢磨要寻机会求晴雯把她要到东府去,否则只怕要重蹈袭人覆辙。

夏金桂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对春燕道:你先起来吧。

春燕如获大赦,顾不上发麻的双腿,忙不迭起身行礼:谢奶奶宽恕。

待春燕退下后,夏金桂也回了自己屋子。

靠在里屋软榻上,她越想越气闷:自从嫁入荣国府,虽挣得三品诰命,可在府里万事做不得主,连嫁妆都要看太太脸色。反观薛家,王琳刚过门薛姨妈就将家务全权交托,两相对比真是天壤之别。

原以为攀上荣国府胜过商户薛家千倍万倍,又有将军夫人的诰命体面,谁知如今薛蟠官至绣衣卫指挥使,还封了三等将军,论权柄倒比荣国府更胜一筹。再看王琳既有丈夫宠爱又有婆婆疼惜,这舒心日子本该是她的,却被太太生生搅黄,越想越觉酸楚难当。

这边春燕回到房中给红肿的膝盖抹了药,让四儿搀着慢慢往宁国府挪去。

晴雯居所。

一个丫鬟快步走入禀报: ** ,荣国府的春燕和四儿在外面求见。

晴雯手中针线微顿,略显诧异地抬眉:请她们进来吧。

麝月在一旁低声说:怕是在西边府里待不下去了。

不多时,春燕由四儿搀扶着蹒跚而入,才要行礼就被晴雯拦住:快别多礼,咱们原是旧相识。

春燕脸色苍白,起身时忽然晃了晃身子,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你这是?晴雯眼尖注意到异样。

春燕看着昔日的姐妹如今气度不凡,联想到自身遭遇,泪水夺眶而出:求 ** 救命!说着将夏金桂的种种恶行一一道来。

四儿含泪卷起春燕裤管,只见双腿布满青紫伤痕,有些伤口还渗着血丝。

岂有此理!晴雯拍案而起,又皱眉道:可我如今身份尴尬,如何插手荣国府的事务?

麝月轻声献计:既然是夏氏的眼中钉,倒不如花些银子买下她们的身契。

晴雯当即命麝月带着银两前往斡旋。不过盏茶工夫,麝月便拿着两张身契回来复命。

走吧,晴雯将身契收好,这事还得请示王妃定夺。

来到后院正厅,晴雯向黛玉禀明情况。黛玉素来心善,听罢浅笑道:正巧让春燕和四儿留在你那儿,大家也好热热闹闹作伴。

春燕与四儿喜出望外,立即屈膝行礼:奴婢谢王妃恩典!

凤藻宫内。

元春忽觉腹中绞痛,抱琴急忙宣召太医。太医诊脉后道:速速送娘娘入产房,临盆在即。

抱琴一面差人请接生嬷嬷,一面派人禀报皇后。此刻她寸步不敢离开元春身旁,深谙后宫险恶。

御书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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