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镇的胜利和龙城日益稳固的地位,终于让远在帝都的人类光辉帝国,改变了策略。
这一次,来到龙城的不是趾高气扬的使者,而是一位自称帝国宫廷首席奥术师顾问的老者——莫雷·奥术之眼。他身着朴素的灰色法师袍,手持一根看似普通的橡木法杖,面容慈祥,眼神深邃,浑身散发着渊博而平和的气息,与之前奥尔多的傲慢截然不同。
莫雷大师只带了两名随从,态度谦和地请求拜见林风,声称是来进行“学术交流”和“友好访问”。
伸手不打笑脸人。林风在城主府会客厅接待了他。
莫雷大师先是高度赞扬了龙城在对抗虫群和稳定东部秩序方面的贡献,称林风是“帝国不可或缺的边疆屏障”。他绝口不提之前的册封要求,反而对龙城的建筑、规划、乃至士兵的精气神表示出浓厚的兴趣,问了许多细节问题,仿佛真是一位充满好奇心的学者。
然而,林风和陪同的苏文瑾都感觉到了平静水面下的暗流。这位大师的问题看似随意,实则往往指向龙城的关键之处——比如城市防御体系的核心思路、与铁砧堡技术交流的细节、对“城主”职业能力的初步认知(他委婉地询问林风如何做到让军队如臂使指)等等。
“林风城主不必多虑。”莫雷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戒备,温和地笑道,“帝国幅员辽阔,奇人异士众多。陛下只是对阁下这样年轻有为的才俊感到好奇,并希望帝国能与龙城建立更加紧密、互利的关系。学术的交流,往往能碰撞出意想不到的火花,这对双方都有益,不是吗?”
他提出,愿意在龙城小住一段时间,与龙城的学者(他特意提到了刚刚成立的技术学院和能源研究所)进行“友好的探讨”,并愿意用帝国皇家法师塔的一些非核心奥术知识和古代文献副本作为交换。
这是一个难以拒绝的提议。帝国的奥术知识传承悠久,哪怕只是非核心的部分,对龙城来说也是宝贵的财富。但让这样一个身份敏感、深浅不明的人物长期留在龙城核心区域,风险同样巨大。
“大师愿意莅临指导,是龙城的荣幸。”林风斟酌着词句,“只是龙城初创,条件简陋,恐怕怠慢了大师。不如由我安排,让学院的学者定期去大师下榻之处请教?当然,大师也可以在城内自由参观,我会派人陪同,确保大师的安全和便利。”
既接受了交流,又将其控制在相对可控的范围内,并明示了“陪同”(监视)。
莫雷大师眼中精光一闪,笑容不变:“城主考虑周全,老朽客随主便。”
于是,这位帝国的奥术顾问,便在龙城内城一处清静但位置显眼的客馆住了下来。他每天在城内漫步,与碰到的学者、工匠甚至普通领民攀谈,偶尔去技术学院旁听,表现得人畜无害。
但林风知道,这平静之下,是帝国对龙城更深层次的试探和评估。莫雷就像一枚帝国嵌入龙城的棋子,或者一双安静观察的眼睛。如何与这双眼睛共处,甚至利用这双眼睛,是对林风政治智慧的又一次考验。
苏文瑾建议:“可将计就计。让他看到我们愿意展示的部分——繁荣、有序、军民同心。同时,通过他,有限度地传递我们想传递给帝国的信息,比如我们对虫群的担忧、对‘皇朝’等公会跋扈的不满,以及对‘平等合作’的坚持。或许,能借此与帝国建立一种更务实的、非从属的关系。”
林风采纳了这个建议。一场无声的外交与情报博弈,在龙城内部悄然展开。帝国的视线,从未真正离开过这片东方的新兴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