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林凡慌忙地后退,避免尴尬。
“呼......” 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林凡唯恐那股燥热难压,只得退避三步以作缓冲。
冷如烟年芳二十五,虽说对外只说大林凡一岁,实则两人相差九岁,是名副其实的年上姐姐。可她在感情之事上格外晚熟,此刻也心底难免泛起燥热, 深感欲火焚身。
小两口只能用短暂的离别,应对爱情产生的余火 —— 谁也没敢做出太亲密的举动。这般冲动于凡人而言或许无所谓,可她是皇室成员、是文人表率,真要是失了分寸,难免会被人诟病。
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但此刻的内心都在不约而同地期望着早些结婚。两人脚步有些踉跄地走下楼梯,冷如烟见他脚步不稳,几次想上前搀扶,都被他硬生生避开。
林凡脸颊涨得通红,和年上姐姐道了声晚安,赶紧冲入了被安排的房间内。
这边的小插曲刚过, 城主府另一处却有两人正在秘谈。
“为什么见到我的时候...... 不肯认我?” 冷心凌声音带着委屈。
“无甚好认的。” 北子哥头也没抬。
“可我认出来你了......” 冷心凌低落地垂下眸子,思绪纷飞。
但一旁的北子哥明显淡定许多,只是默默地在给自己的甲胄上保护油。
“那位女兵...... 是因为救我,所以才没了性命,对不对? ” 北子哥手一顿,赶忙打断她的话: “小丫头,没什么事我就回去睡觉了。”
“可....... 哪怕让我对你说声对不起也好啊!那件事,我到现在想起来都很痛很痛。”
北子哥皱起一边眉头,语气毫不在意:“好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说罢刚欲起身,却忽然被一双手抱住,身子被带得晃了晃, 北子哥双眼一闭,整个人的神情更无奈了三分。
“让我报答你好不好...... 我会替姐姐好好待你...... ”
北子哥急忙掰开冷心凌的手,转过身,严肃地面向这小丫头:“女兵是兵,我亦是兵。”
“这件事说一千道一万,也是你哥当年非得拉着你刷功勋闹出来的。当年你才七岁,还是个小屁孩,干嘛给自己背这么大的负担?”
“得失我命,你来啰嗦? 十几岁的小丫头,‘替她报答我’都敢说出口了?”
“人都死了,说这些没用, 逝者不可追,我亦不是深情种,你又在这看不开什么?”
但冷心凌听后,只是红着眼摇头:“不...... 我忘不掉,我真的忘不掉。”
“你是因为她,才变得这么冷漠的,对不对?” 她的声音越来越哽咽,眼看就要决堤。
北子哥却摇了摇头:“本性是藏不住的,不是能被轻易改变的。当年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明说过身后事该怎么料理。”
“像我们这样的战场军士搭子,哪个大营不是一抓一大把?就算其中一方和别人有了牵扯,另一方也不会多管,我真不懂你怎么就一直走不出来。”
“你....... 你混蛋!” 冷心凌情绪彻底失控,扬手一掌挥出,狠狠打在了林冀北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小丫头先是愣住,显然没料到他竟不躲,然后眼底开始弥漫出明显的愧疚,泪水也不自觉地流出。
至于北子哥为何不躲?这不疼躲什么?
“呜呜呜......” 小姑娘痛苦地捂住脸庞,继续沉浸在自我感动之中。与之截然不同的是,林冀北依旧平静地望着对方,静静等着她把情绪发泄完。
“姐姐生前和我说过,她一直盼着有人能照顾好你;还说过,等战事结束,想跟你回你老家,嫁给你, 真希望回你老家结婚给你生个儿子。”
“林冀北,我那时才七岁啊!我救不了她,真的救不了...... 是我害死了她,林冀北,是我害死了她! ” 她哭得越来越伤心,越来越绝望。
“我找了你这么多年,可我对你的印象太少了...... 为什么你会去林家当护院,你为什么没留在将军殿? ” 她语气已满含抱怨。
“林冀北,你......” 她再抬头,早已不见北子哥的身影。
她慌忙起身找寻,却没能在城主府的小游廊内发现任何身影;又去林冀北的住处找,推开门一看, 里面只有蛋饼在给叫 “鸡蛋” 的狗狗洗澡。
北子哥凭着几个不算陡峭的攀岩点,悄悄爬上了城主府最低的一处楼顶,待谨慎确认没被跟上来后,这才松了口气。
他下意识抬眼望向夜空,眸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焦,但只持续了那么一瞬。
他默默地潜伏回自己所住的游廊,正好撞见冷心凌的身影刚消失在拐角。
他悄悄从廊檐跳下,敲了敲门让蛋饼开门。
咔嗒一声, 房门被关上,蛋饼转头见是他, 第一句话就打趣:“又被公主殿下缠上了?”
“嗯。”
“呵呵,真服了她这股韧劲。 ” 蛋饼挠了挠头,又问:“你看出来她到底想干啥没?”
北子哥咧嘴一笑,语气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她想把你北哥拿下。”
“额......” 蛋饼拍了把脑门,无奈道:“毕竟她当年年纪太小,记事儿不真切, 现在又是比较青春的年纪,你到底咋想的?”
“什么怎么想?”
“我是说,” 蛋饼压低声音,“她好像是想替嫂子,弥补你当年的遗憾,填补你的情感空缺吧?”
北子哥嘴角抽了抽,反问:“蛋饼,你北哥像是缺情感的人吗?”
“啊这......倒也是,你确实不缺。 ” 蛋饼摸了摸鼻子,又劝:“可你就不考虑考虑?真成了,以后就能吃皇家饭,多稳当啊!”
“切。” 北子哥嗤笑一声,满脸不屑:“蛋饼,做人就得潇洒点,别被这些事绑住。 ”
“所以你就眼睁睁错过一个又一个? ”
“蛋饼,我喜欢风,难道让风停下来,让我闻个够? ”
“我喜欢云,难道要让云落下来,专门罩着我?”
“我喜欢一朵花,也未必非要摘下来据为己有;爱一个人,也未必非要跟她过一辈子。太执着于一份感情,只会弄丢自己。所以我常跟你说,做人要潇洒一点。 ”
蛋饼被北子哥这番话听得愣住,只觉得这话又高深又厉害,连忙说:“北哥,这么多年,还得是你领着我们哥几个往前走。有你在,兄弟们有救了!”
北子哥终于浮现一抹微笑,一边擦拭着甲胄一边摆手:“不用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传说哥,你快救救胖墩和小牛吧!” 蛋饼忽然凑过来,着急道:“他俩要被外人拐跑了!”
但这一次,北子哥却没有再开玩笑:“死胖子心眼多,又喜欢藏着掖着, 你不用管他。那小子精着呢,真遇到合适的,自己就主动贴上去了。 ”
“至于小牛...... ” 北子哥顿了顿,语气严肃:“小牛和小 b的感情,你我都别去拦着。 ”
“为什么?”
“你忘了?牛家村早就没人了,他们俩是牛家仅存的后人。于情于理,都是给他们先人延续香火。”
“除非他们自己不想延续,否则哪轮得到你我在这瞎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