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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摇曳,映得密信泛黄如古卷,先帝亲笔字迹力透纸背,“汤药有异,喉间发紧”六字,已被指腹摩挲得边角微卷起毛。沈惊鸿指尖捏着信纸,指节因攥握过紧而泛出青白,烛火跳荡于她眸中,那点光晕里,凝着彻骨寒意——先帝崩于去岁冬月,距今已逾半载,若真为毒鸩所害,那藏于宫闱深隙的黑手,竟能瞒天过海半年有余,其城府之深,令人心惊。

“太医院院正韩文彬,乃先帝潜邸旧臣,帝登大宝后便总领院事,宫闱汤药皆需经他过目勘定。”萧玦立于案侧,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在摊开的朝官名录上,名录旁朱笔批注着韩文彬行踪:“昨日旷值,今日辰时方入署,中途折返私宅一次。”他抬眸望向沈惊鸿,银眸中满是审慎,“此人素来谨小慎微,如履薄冰,若真涉先帝毒杀案,必是遭逢雷霆胁迫,或是得了泼天富贵相诱。”

沈惊鸿将密信叠作四方,纳入贴身锦袋,玄袖轻扫,带过案上那册“先帝遗容录”——此乃她白日命昭雪司属官调取,册页上“寿终正寝,面色安详”八字,笔锋沉稳,正是韩文彬亲笔所书。“白日勘李嵩尸身,其指甲缝嵌留的木屑,与太医院药柜常用的樟木纹理、气味分毫不差。”她声沉如寒潭投石,“且韩文彬与李嵩私会之日,恰是先帝龙驭上宾前一日,此等时序重合,绝非偶然。”

“今夜便访他一访。”沈惊鸿起身时,腰间忠义佩与剑柄相击,清越一声划破沉寂,“昭雪司初立,根基未稳,此事需暗查,不可声张。”萧玦颔首,已取过壁上玄色披风,披风边角绣着暗银云纹,是镇国将军府的标识:“我率十名亲卫守于外围,阻截院署守卫;你携苏绾潜入,寻证问供。”他解下颈间玉佩递去,玉质莹润,刻着“镇国”二字,“韩文彬识得此佩,若他顽抗,亮佩便可震慑。”

月悬中宵,清辉遍洒,太医院院署朱门紧闭,檐角铜铃偶为夜风所动,叮当作响,静谧如千年古刹。青灰瓦檐覆着一层薄霜,月光映在朱红门扉上,将斑驳木纹拓得愈发清晰。沈惊鸿与苏绾隐于墙根阴影,见两名守卫缩颈搓手,呵出的白气在月光下转瞬消散。“西侧角门有株老槐,枝桠斜探过墙。”苏绾压低声音,指尖点向墙内虬曲枝干,“树身有经年攀爬的痕迹,应是杂役偷闲的捷径。”

沈惊鸿颔首,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轻燕掠起,手攀槐树枝桠时,刻意避开冻脆的细枝,仅借粗枝借力,落地时足尖沾尘,悄无声息。苏绾紧随其后,两人贴着药圃竹篱前行,空气中满是当归、甘草的醇厚药香,间杂着一丝极淡的苦杏仁气——与白日李嵩尸身鼻腔残留的气味,分毫不差。

院署正房烛火通明,窗纸映着一道佝偻身影,伏案似在书写。沈惊鸿以指抵唇,示意苏绾守于窗外,自身则绕至房后,从窗隙向内窥望——韩文彬身着藏青常服,鬓角霜雪般斑白,手中狼毫悬于素笺之上,迟迟未落,指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桌上摊开的并非寻常脉案,而是一张泛黄字条,字迹潦草却带着帝王独有的笔锋,正是先帝手迹。

“韩院正深夜不寐,是在斟酌如何圆那‘寿终正寝’的谎吗?”沈惊鸿推门而入,声轻如夜风穿竹,却让韩文彬猛地抬头,手中狼毫“啪”地坠于素笺,浓墨晕开如乌云。他看清来人,面色瞬间惨白如纸,起身时带倒脚边药箱,瓷瓶陶罐滚落于地,碎裂声在静谧夜中格外刺耳。

“沈……沈统领?”韩文彬声音发颤,后退半步倚住桌沿,手不自觉探向桌下暗格,“深夜擅闯医署,此乃违逆宫规之举!”沈惊鸿缓步踱至桌前,纤指拾起那张先帝字条,上面“喉痒咳血,药后更甚”六字,正是密信未载的关键细节。“先帝龙驭前七日,是否曾亲笔书此字条与你?”她目光如寒刃,直刺韩文彬眼底。

韩文彬喉结滚动,垂眸避其锋芒:“统领说笑了,先帝龙体违和时,臣每日入宫请脉,亲侍汤药,何来字条传讯?”话音未落,腕间骤紧,沈惊鸿指如铁钳已扣住其脉门,指腹轻抚过他腕间一道浅疤——那是先帝潜邸时,他为护驾挡落炭火所留,当年先帝抚疤叹曰“忠勇可嘉”,亲赐金疮药。“昔年你护先帝于炭火,先帝赞你忠勇;今你欺君罔上,匿先帝被毒之实,对得起当日圣赞吗?”

韩文彬浑身一颤,脉门被攥得生疼却不敢挣动。窗外忽传三声轻哨,清越短促——是萧玦传来的信号,外围守卫已尽在掌控。沈惊鸿缓缓松指,将先帝密信拍于桌案,朱印在烛火下泛着红光:“此乃先帝龙驭前亲书与太后之信,言‘汤药有异’,你敢说毫不知情?”

烛火映着密信上的帝印,韩文彬目光凝滞其上,喉间发出哽咽之声,突然老泪纵横,瘫坐于椅上,背脊瞬间佝偻如弓:“臣……臣罪该万死!”他抬手捶打胸口,声音嘶哑破碎,“先帝龙驭前五日,确已察觉汤药异样,私召臣入宫,命臣暗查。臣取药渣勘验,竟检出‘牵机引’之毒,只是剂量极微,需日积月累方致死命。”

沈惊鸿眸色沉如寒潭:“是谁命你下毒?”韩文彬摇首,双手掩面,指缝间漏出呜咽:“臣未敢下毒!是……是慈宁宫掌事秦嬷嬷,每日遣人送‘安神汤’药包,逼臣掺入先帝汤药。臣初时抵死不从,秦嬷嬷便拿出臣幼子庚帖,冷言‘若不遵,便让稚子暴病而亡,尸骨无存’。”

“秦嬷嬷?”苏绾上前一步,呈上一卷画像,绢上宫女身着灰布宫装,面容寻常,唯有双目如鹰隼般锐利。“可是此人?”韩文彬抬眼一瞥,连连颔首,声音仍在发颤:“正是她!她乃太后陪嫁旧人,入宫三十载,在慈宁宫说一不二,便是内务府总管见了,也需躬身行礼。”

沈惊鸿踱至散落的药箱旁,俯身拾起一枚碎裂瓷瓶,瓶底残留着淡绿药渣。她取出银簪挑起药渣,凑至鼻尖轻嗅——除了苦杏仁的涩味,更有一缕极淡的茉莉香,那是太后日常熏香的独特色泽,宫中仅此一款。“你可有实证,证明是秦嬷嬷所迫?”她转身问,银簪仍挑着药渣,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韩文彬挣扎起身,踉跄至书架前,移开一排《本草纲目》,露出其后暗格。暗格内藏着一具锦盒,打开时,半包青灰色药粉、一封素笺、一本线装账簿赫然在目。“此粉便是秦嬷嬷所赠‘牵机引’,素笺是她亲笔,言‘按时下药,事后必有重赏’。”他翻开账簿,指腹抚过泛黄纸页,“此乃臣所记下药时序,每次行事后,秦嬷嬷便遣人送金银至府,账目皆有明细。”

沈惊鸿取过素笺,字迹娟秀却含锋锐,与秦嬷嬷寻常容貌截然不同。笺中未提太后一字,只以“上位之命”代称,然账簿所记日期,与先帝起居注严丝合缝——每逢先帝服用“安神汤”后,起居注便会标注“喉痒、乏力、少寐”之症。“先帝龙驭那日,你是否在场?”她指尖点在账簿末页,那里记着“辰时,药尽,帝崩”四字。

“臣……臣在场!”韩文彬声音抖如秋风落叶,“那日清晨,秦嬷嬷遣人急召,言先帝‘脉象紊乱,恐有不测’。臣携药箱赶至养心殿,见先帝已不能言,口角溢着黑血,与白日李嵩尸身之状,分毫不差。秦嬷嬷立在旁侧,手持银匕抵着臣后腰,逼臣写下‘寿终正寝’四字遗容录。”他突然膝行至沈惊鸿脚边,叩首不止,“统领明鉴!臣幼子方五岁,臣实不敢以稚子性命相赌啊!”

沈惊鸿侧身避过其叩拜,玄袖轻拂扶起他:“你虽有苦衷,却终究成了毒杀先帝的帮凶。然若真心悔悟,随我面见太后,指证秦嬷嬷,或可从轻发落。”她目光坦荡,“太后素来明辨是非,知你为稚子所迫,必不会苛责过甚。”

韩文彬迟疑片刻,终是咬牙点头:“臣愿指证!只求太后保全臣幼子性命!”话音未落,院署外忽传马蹄声骤响,紧接着是亲卫怒喝:“来者止步!此乃太医院禁地!”沈惊鸿心头一紧——萧玦在外围布下三道防线,寻常人绝难靠近,除非是宫中专使,或是……秦嬷嬷察觉了异动。

“是慈宁宫仪仗!”苏绾从窗隙窥望后,神色凝重回报,“八盏朱红宫灯引路,灯笼上绣‘慈宁’二字,为首者正是秦嬷嬷,身侧跟着四名黑衣太监!”沈惊鸿眸色骤冷如冰——秦嬷嬷深夜携仪仗而来,绝非取药那般简单,定是为杀人灭口。“你速带韩文彬从后门走,往萧将军营中汇合,亲卫会接应你。”她解下腰间令牌递与苏绾,“我在此阻她。”

苏绾刚携韩文彬从后门退去,秦嬷嬷已率人撞开正房房门。她身着灰布宫装,仅簪一支素银簪,看似朴素无华,双目却如鹰隼般扫过桌案上的密信与账簿,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笑意:“沈统领深夜私闯医署,审朝廷命官,凭的是昭雪司的职权,还是镇国将军的势力?好大的胆子!”

“秦嬷嬷深夜携黑衣太监闯医署,擅动刀兵,凭的是太后的慈旨,还是你私藏的野心?”沈惊鸿侧身挡在桌前,将密信与账簿拢入袖中,“或是说,你是来杀韩文彬灭口,毁去这毒杀先帝的铁证?”秦嬷嬷缓步踱至烛火旁,拾起那半包药渣,凑至鼻尖轻嗅,神色波澜不惊:“统领说笑了,老奴是奉太后懿旨,来取韩院正为太后调配的安神药。”

“安神药?”沈惊鸿嗤笑一声,声含冰棱,“用‘牵机引’掺合的安神药?秦嬷嬷,韩文彬已尽数招供,供出是你逼他毒杀先帝!”话音未落,秦嬷嬷突然发难,手中银簪如毒刺般直袭沈惊鸿面门——簪尖淬着乌光,显是喂了剧毒,显然早有预谋。

沈惊鸿早有防备,足尖点地侧身旋避,同时绣春刀出鞘,刀背轻挑便将银簪击落在地,“当啷”一声脆响。“放肆!”她声如惊雷,“光天化日(此处夜探,改为“深宫禁苑”)擅行刺杀,你就不怕太后治你谋逆之罪?”秦嬷嬷眼中厉色暴涨,拍掌三声,四名黑衣太监瞬间抽腰间短刀,刀身泛着寒芒,围攻而上——此四人步法沉稳,出手狠辣,绝非寻常太监,竟是秘卫伪装。

“太后?”秦嬷嬷仰头狂笑,声音尖锐如枭啼,“待老奴取你性命,再将韩文彬尸身弃于此地,伪造你二人私通谋逆、畏罪自尽的现场!届时太后纵是不信,也只能认下这桩铁案!”她俯身拾起银簪,再度袭来,簪尖直指心口:“先帝当年斩我兄长秦修于闹市,曝尸三日!老奴忍了二十年,终于等到今日报仇之机!你当老奴真效忠于太后?不过是借她宫闱之势,静待复仇之日!”

沈惊鸿心头巨震——秦修!二十年前因贪腐百万两漕银被斩的户部侍郎,正是此案!当年此案由先父沈毅主审,铁证如山,秦修伏法后,秦家满门流放,没想到竟有漏网之鱼潜伏宫中。原来秦嬷嬷隐忍二十年,只为报兄长血仇,毒杀先帝不过是她复仇棋局的第一步!

绣春刀与短刀相撞,火星四溅,锐响刺耳。沈惊鸿自幼随父习武,尤擅近身搏杀,加之身法灵动如蝶,四名秘卫虽悍勇,却始终近不得她三尺之内。秦嬷嬷见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瓷瓶,猛地掷于地上,浓烟瞬间弥漫全屋,带着刺鼻硫磺味。“撤!”她厉声喝令,率四名秘卫从后门窜逃,身影转瞬消失在夜色中。

沈惊鸿以袖掩鼻追出时,只瞥见一道黑影翻上墙头,消失在月辉之中。萧玦已率亲卫赶至,见她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落下,递上一壶清水:“统领无碍?”沈惊鸿摇头,指了指地上的黑瓷瓶残骸:“是秦嬷嬷,为报兄长秦修之仇,毒杀先帝。韩文彬可安全抵达?”

“苏绾已将他护送至营中,派了十名亲卫看守,万无一失。”萧玦接过她手中的绣春刀,仔细擦拭刀身血痕,“我已传令封锁四城城门,严查出入人员,秦嬷嬷插翅难飞。”沈惊鸿接过清水,却未饮下,目光望向太医院深处——秦嬷嬷潜伏二十年,绝不可能孤身一人,其背后定然有同党,而这同党,或许就藏在太后身侧,甚至……牵涉更核心的皇室成员。

次日清晨,慈宁宫内龙涎香袅袅。太后手持韩文彬的供词与秦嬷嬷的素笺,凤目紧闭,指节因攥握过紧而泛白。良久方睁眼,眸中满是疲惫与痛心,声音沙哑:“哀家竟不知,身边藏着如此豺狼!”她抬手揉着眉心,金镶玉护甲蹭过额间,“秦嬷嬷随哀家陪嫁入宫,二十年来谨小慎微,哀家待她如姐妹,竟不知她心中藏着这般滔天恨意!”

“太后,秦嬷嬷兄长秦修,二十年前因贪腐漕银案被先帝处斩,此案由先父沈毅主审。”沈惊鸿躬身奏道,“秦嬷嬷潜伏宫中二十年,借太后之势培植势力,毒杀先帝后,又挑唆二皇子与李嵩谋逆,实则欲搅乱朝纲,为兄报仇,甚至妄图扶持外藩夺权。”

太后沉默良久,抬手示意内侍呈上一具锦盒。锦盒打开,一枚羊脂白玉坠静静躺着,玉上刻着“秦”字,边缘已被摩挲得光滑温润。“这是秦嬷嬷入宫那年,哀家赏她的及笄礼。”太后声音发颤,指尖轻抚玉坠,“她说家中无人,愿终身侍奉哀家,哀家便信了她二十年。如今想来,她每次摩挲这玉坠时的眼神,哪里是感念恩义,分明是藏着刻骨恨意。”

“太后,秦嬷嬷虽逃,其党羽必仍在宫中潜伏。”沈惊鸿直言,“臣恳请太后恩准,由昭雪司彻查慈宁宫及各宫苑,凡与秦嬷嬷有牵连者,无论品阶高低,一律严查,以绝后患。”太后眼中恢复往日威严,沉声道:“准奏!昭雪司可持哀家懿旨行事,若有阻挠者,以同党论处!”

沈惊鸿领旨出宫,刚至宫门,苏绾已携密报疾奔而来,鬓角带汗:“统领,查到了!秦嬷嬷在城外有处隐秘宅院,院中藏着万两金银,更有一本‘结纳册’,记录着二十年来被她收买的宫中人——其中有两名是太后贴身宫女,三名禁军将领,连先帝陵寝的守卫统领都在其列!”

沈惊鸿接过结纳册,指尖划过泛黄纸页,当看到“禁军副统领周显”之名时,眸色一沉——此人正是李嵩门生,亦是先帝陵寝失窃案的守卫统领!“原来如此。”她冷笑一声,“先帝陵寝龙袍失窃,根本不是二皇子所为,而是秦嬷嬷授意周显盗走,故意嫁祸二皇子,挑起皇子内斗,好坐收渔利!”

“统领,此刻便调兵拿人?”苏绾眼中燃着怒火,这些人皆是蛀虫。沈惊鸿却摇头,指尖轻叩结纳册:“不可。此辈在

三日后,深夜。沈惊鸿带着亲卫潜伏在秦嬷嬷的宅院外,看着两名宫女从宅院中走出,手中提着一个锦盒,快步走向禁军副统领的府邸。“动手!”沈惊鸿一声令下,亲卫如猛虎般冲出,将两名宫女擒获。锦盒打开,里面装着的不是金银,而是一枚刻着“秦”字的玉坠——正是秦嬷嬷的信物。

“说!秦嬷嬷在哪里?”沈惊鸿扣住一名宫女的手腕,厉声问道。宫女吓得浑身发抖,颤声道:“秦嬷嬷……秦嬷嬷在城外的破庙里,明日清晨就要出城!”沈惊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立刻带人赶往破庙。

破庙内,秦嬷嬷正与禁军副统领密谋。“明日清晨,我带着账本出城,去投靠北境的宁王。”秦嬷嬷道,“你在宫中接应,等宁王大军南下,我们里应外合,杀了幼帝和沈惊鸿,为我兄长报仇!”禁军副统领点头,刚要说话,破庙门突然被踹开,沈惊鸿带着亲卫冲了进来。

“秦嬷嬷,你的仇报不成了!”沈惊鸿厉声喝道,绣春刀直指秦嬷嬷。秦嬷嬷见状,知道大势已去,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就要自尽。“拿下!”萧玦一声令下,亲卫上前夺下匕首,将秦嬷嬷和禁军副统领绑了起来。

秦嬷嬷被押出破庙时,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突然狂笑起来:“沈惊鸿,你以为你赢了?宁王早已在北境厉兵秣马,用不了多久,就会兵临城下!到时候,这天下还是我的!”沈惊鸿眸色一沉,宁王是先帝的弟弟,多年来一直镇守北境,素来安分守己,难道他也参与了谋逆?

回到京城后,沈惊鸿立刻将秦嬷嬷的供词呈给太后和幼帝。幼帝看着供词,小脸煞白:“皇叔……皇叔也要谋反?”太后闭眸片刻,再睁眼时,眼中已无半分温情:“来人!传哀家懿旨,召宁王即刻回京述职!若他推诿不从,便以谋逆论处!”

沈惊鸿走出金銮殿时,阳光正好洒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心中的阴霾。秦嬷嬷虽被擒获,但宁王的谋反之心已露,北境战火一触即发。她抬头望向北方,心中清楚,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她,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太平。

萧玦走到她身边,递上一杯热茶:“别担心,北境有我父亲留下的旧部,我已写信让他们暗中防备。”沈惊鸿接过热茶,暖意从指尖蔓延到心底。她看向萧玦,眼中满是坚定:“无论宁王有多少兵力,我都会守住这天下,不让先帝的冤屈白费,不让百姓再受战乱之苦。”

茶烟袅袅中,两人并肩而立,望着巍峨的宫墙。他们知道,这场关乎皇权、关乎天下的斗争,才刚刚开始。但只要他们同心协力,就没有破不了的案,没有挡不住的敌人。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阴谋,终将在阳光之下,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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