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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卷砾,割面如刀,携着北境特有的凛冽寒意,刮过禁军甲胄时,激起细碎而密集的脆响。沈惊鸿勒缰驻马,玄色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发梢沾着的沙砾随动作簌簌坠落。她抬眸远眺,北境天际沉如浸墨的玄铁,枯黄芨芨草在风中断折倒伏,露于地表的纵横车辙,正是突厥骑兵近日窥边所遗。腰间绣春刀随马身颠簸轻晃,刀柄缠绳已为汗水浸得微潮,掌心却紧紧攥着半块忠义佩,玉质温润,在凛冽朔风中愈显澄澈。

“大人,前方十里青柳坡驿站,可容大军休整半日!”斥候翻身落马时动作利落,甲胄上的沙尘随惯性簌簌坠地,单膝跪地时声音沉稳,“只是驿站左近发现三具牧民尸身,七窍凝血,死状诡谲,恐非寻常意外。”沈惊鸿眸色一凝,转头望向身侧萧玦,玄色眸底翻涌着探案者的敏锐:“北境牧民逐水草而居,素来分散,怎会扎堆殒命驿站左近?此中必有蹊跷。”

萧玦颔首,银枪斜倚马鞍,枪尖映着天光泛出冷芒,指尖摩挲着枪杆缠绳的老茧:“青柳坡一败,或令其心生忌惮而假意求和。但突厥可汗素来骄横,主力未损便献降,更可能是诈降——一则探我军虚实,二则拖延待援。”他望向沈惊鸿,眼底是全然的信任,“你擅辨伪诈,此事非你不可。”沈惊鸿眸色沉定,抬手将绣春刀佩牢,指尖触到怀中透骨针的寒凉:“带十名亲卫随行,余部原地戒备,遇变则鸣号为令。”

行至十里外沙丘下,果见三抹突厥身影静立。为首者身着织金锦袍,头戴尖顶狐皮帽,高挺鼻梁下蓄着短须,深褐色眼珠转动间透着机警,正是使者莫贺。见沈惊鸿一行至,他立刻躬身行礼,操着生硬却刻意放缓的汉话:“大靖将军安好!某乃可汗麾下使者莫贺,特携降书而来,愿与大靖永结盟好,共享北境安宁。”身后两名随从上前一步,将一口雕花木匣轻放于地,垂首道:“此乃我族至宝玄狐裘,敬呈将军,聊表诚意。”

沈惊鸿未动,只踞于马背上居高临下审视,目光如探案时般锐利,扫过三人周身便察觉数处破绽。莫贺的锦袍虽绣着繁复花纹,质地华贵,锦袍领口却不经意间沾着几星淡黄色草屑——那是北境独有的“沙蒿”,只在野狼谷周遭贫瘠沙地中生长,而突厥主营明明在相反的水草丰茂之地;两名随从虽躬身垂首,手肘却微屈,指节因用力攥着刀柄而泛白,姿态绝非献降者的恭顺,反倒如蓄势待发的刺客;最可疑的是那口木匣,缝隙间隐约透出松木清苦香气,全然无玄狐裘应有的暖腥气息。

“降书何在?”沈惊鸿声音冷冽,如淬了冰的刀锋,穿透呼啸风沙,直抵莫贺耳畔。莫贺神色微滞,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帛书,双手高高捧起。亲卫上前接过,呈至沈惊鸿手中。她缓缓展开,目光扫过便冷笑出声——帛书字迹歪歪扭扭,似是仓促摹写,落款处可汗印玺模糊不清,更遑论突厥文书素来以狼头纹为边饰,此卷竟是素面无纹,分明是粗制滥造的伪物。

“莫贺使者,”沈惊鸿扬手将帛书掷于沙砾中,绣春刀应声出鞘,冷冽刀光映着漫天黄沙,晃得莫贺几欲闭目,“可汗若真心献降,何以降书无狼头纹佐证?何以你身携野狼谷独有的沙蒿草屑?又何以这‘狐裘’木匣,藏的竟是炸药硝石之气?”最后一字落地,莫贺脸色骤变,猛地挥臂大喝:“动手!取她性命!”

两名随从应声拔刃,弯刀泛着寒芒扑来,却被亲卫们早有准备地举盾拦下,金属碰撞声刺耳穿空。莫贺见状转身欲遁,沈惊鸿却早已动了——足尖轻点马镫,身形如离弦之箭跃下马背,刀背精准磕在莫贺膝弯,只听“噗通”一声,莫贺双膝重重砸在沙地上。她随即踏住其脊背,俯身掀开木匣——里面哪有什么玄狐裘,竟是用油纸层层包裹的炸药,引线隐于木匣缝隙,只消轻扯便会引爆,端的是阴毒。

“说!是谁主使你诈降?这炸药要炸何处?”沈惊鸿将刀光悬于莫贺颈间,寒气刺骨,逼得他牙关打颤。莫贺却仍嘴硬:“某……某真心献降,是将军误会了!”沈惊鸿眸色一冷,从怀中取出一枚银簪——那是昭镜司审案常用的“醒神簪”,尖端淬有极淡的麻痒药,不致命却能引动筋肉剧痛。她轻轻将银簪刺入莫贺虎口,莫贺顿时惨叫出声,额间冷汗涔涔而下,终于撑不住招供:“是……是可汗的谋士阿古拉!他说只要炸了将军军帐,乱了军心,再派大军突袭,定能一举破营!”

“阿古拉?”沈惊鸿眸色一沉,这名字在苏绾递来的密报中格外醒目——此人原是中原罪臣,因贪赃枉法被流放北境,后投靠突厥可汗,以中原兵法为其谋划,去年南疆战事时,便是他献计让东宫余孽借水路潜逃,避过禁军追缴。她当即对亲卫道:“绑起来,带回营中细审!”话音刚落,便见莫贺突然猛地仰头,嘴角溢出黑血,双目圆睁——竟是早已藏毒在身,服毒自尽了。

“是‘牵机引’的变种,藏于舌下蜡丸,遇险即嚼碎自尽,入口便毒发攻心。”沈惊鸿蹲下身,掰开莫贺下颌,果然见舌下残留着蜡丸碎屑,“看来阿古拉早有后手,怕他泄露出更多谋划。”她起身望向野狼谷方向,风沙卷着沙蒿草的气息扑面而来,“莫贺说要炸军帐,却引我们往反方向来,分明是想诱我们入野狼谷——那处谷道狭窄,两侧崖壁陡峭,正是设伏的绝佳之地。”

返回军营时,萧玦已在中军帐内等候,见沈惊鸿带着莫贺尸身归来,便知诈降之事另有隐情。沈惊鸿将方才经过细细道来,又取出那卷伪降书置于案上:“阿古拉此计一箭双雕,既想炸营乱军,又想诱我们入野狼谷围歼。只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莫贺锦袍上的沙蒿草屑,暴露了真实意图。”她指向舆图上标记的野狼谷,“此谷两侧崖壁如削,中间仅有一条窄道通行,若我们将计就计,假装中计入谷,反设埋伏,定能重创突厥主力。”

萧玦凑近舆图,指尖点在野狼谷西侧那片胡杨林标记上:“此处有水源滋养,林木茂密,可藏千余兵力。某带八百轻骑埋伏于此,待突厥大军入谷,便从侧面突袭,攻其不备。你率主力守在谷口,断其退路,前后夹击之下,必能全胜。”沈惊鸿却摇头,指尖划过舆图谷后方位:“阿古拉熟悉中原兵法,定会留后队防备谷口包抄。不如我带亲卫守胡杨林,以针弩和炸药设伏,你率主力绕至谷后——他绝想不到我们会弃谷口不守,反抄其后方。”

萧玦刚要辩驳,沈惊鸿已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哨子,哨身刻着细密纹路:“这是苏绾特制的‘子母哨’,短音为引伏信号,长音为总攻号令。胡杨林深处有片天然洼地,正好掩埋炸药,待突厥大军入谷过半,我先引爆炸药断其阵形,再以针弩射其马腿,令骑兵失势。此时你从谷后冲锋,必能一举歼之。”她顿了顿,眸色添了几分凝重,“况且谷中或许能查到周显旧部与突厥勾结的痕迹,此事需我亲自确认。”

见她思虑周全,连细节都算到极致,萧玦便不再坚持,只从怀中取出一张兽皮地图——皮质坚韧,上面的墨迹虽有些褪色,却仍能看清精准标注的地形:“这是某早年在北境征战时手绘,标注了野狼谷的隐秘暗沟,宽可容一人通行,若遇险情,可从此处撤离。”他将地图轻轻塞到沈惊鸿手中,目光郑重如承军令,“万事谨慎,某在谷后候你哨音。”沈惊鸿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印记,心中一暖,轻声道:“你亦是,留意突厥援军,莫要被其牵制。”

当日午后,沈惊鸿带着五百亲卫,押着十车“粮草”往野狼谷方向行进。她刻意令队伍行得拖沓,亲卫们也装作疲惫不堪的模样,沿途不时丢下些破损甲胄、卷刃兵器,甚至让几名士兵假意争执军粮分配,演足了“军心涣散、防备松懈”的戏码。行至野狼谷入口时,沈惊鸿眼角余光瞥见谷口两侧沙丘后有黑影一闪而过——正是突厥的探马,显然已落入她布下的圈套,正暗中窥探。

“大人,谷内太过平静,恐有埋伏。”亲卫统领压低声音,掌心已按在腰间佩刀上。沈惊鸿却扬声大笑,声音穿透风沙:“怕什么?突厥使者已献降书,难不成还会设伏害我等?加快脚程,入谷休整,晚了连避风处都抢不到!”说罢一夹马腹,率先往谷中行进。队伍浩浩荡荡入谷,沈惊鸿看似漫不经心地欣赏沿途崖壁,实则目光如炬——崖壁上有新鲜铲凿痕迹,分明是近期才架设过滚石的迹象;脚下沙砾触感异常,显是埋着绊马索;更有一丝极淡的硫磺气息萦绕鼻尖,与青柳坡水井中那“腐心散”的余味如出一辙。

行至谷中腹地,沈惊鸿突然抬手,掌心向下虚按——这是停队暗号。队伍瞬间静了下来,连马蹄声都消失在风沙中。她翻身下马,缓步走向一处看似寻常的沙丘,绣春刀出鞘,刀尖轻轻拨开表层沙砾——下面赫然是一个隐蔽陷阱,深约丈许,底部插满了淬毒的尖刺,仅用茅草和薄沙覆盖伪装,若非她早年随父亲镇守北境时,习得辨识各类陷阱的本事,今日定然中招。“阿古拉为了这出‘请君入瓮’,倒是下了不少血本。”沈惊鸿冷笑一声,转头对亲卫们道:“按计划行事,埋炸药,设绊索,隐蔽待命!”

亲卫们早已习得昭镜司行事的干脆利落,闻言立刻行动——十车“粮草”被迅速掀开,里面藏着的炸药、针弩箭匣一一取出。众人分工明确,有的将炸药埋入谷中最狭窄处的洼地,引线通过细竹筒延伸至胡杨林内;有的则在沙砾下重新布设绊马索,机关与崖壁上的假滚石相连,足以乱敌视线;其余人则跟着沈惊鸿躲进胡杨林的隐蔽处,手中紧握针弩,箭簇对准谷道,只待猎物入笼。沈惊鸿则带着两名亲卫,循着兽皮地图找到那处暗沟,潜伏其中——她要亲自确认阿古拉带来的兵力,更要查清那些与突厥勾结的周显旧部,究竟藏在何处。

暮色四合,残阳将谷道染成一片暗红时,谷外传来震耳马蹄声。沈惊鸿从暗沟缝隙中望去,只见一队突厥骑兵疾驰而来,为首者身着中原士人的青衫,却披着一件价值不菲的白狐裘,腰间佩着一把汉式长剑,青衫领口还绣着突厥的狼头纹样——正是阿古拉,模样不伦不类,却透着几分阴鸷。他身后跟着三千骑兵,队列齐整,甲胄精良,显然是突厥最精锐的“狼牙骑”。更让沈惊鸿心头一沉的是,骑兵队伍中,有数十人穿着禁军制式甲胄,领口内侧绣着极小的“周”字暗纹——正是周显潜伏在北境的旧部。

“沈惊鸿啊沈惊鸿,任你自诩精明,终究还是落入某的算计!”阿古拉勒住马缰,站在谷口放声大笑,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待某引爆炸药,炸了你那军帐,再将你和萧玦的头颅献给可汗,北境便是我突厥的囊中之物!”他挥手示意,两名士兵立刻快步上前,直奔谷口那口被沈惊鸿故意留下的“献礼木匣”——里面的炸药引线,早已被亲卫们做了手脚,只待他们触碰,便会触发信号。

就在那名士兵的手即将触到引线的刹那,沈惊鸿猛地吹响了短音哨子——尖锐哨音穿透风沙,清晰传入胡杨林。亲卫们立刻拉动机关,谷中狭窄处的炸药骤然引爆,巨响震得崖壁簌簌落石,沙石裹挟着浓烟冲天而起,将半个峡谷都笼入昏暗中。突厥骑兵猝不及防,前排数十人被炸药气浪掀飞,马匹受惊,纷纷人立而起,将背上骑兵掀翻在地,惨叫声、马嘶声混作一团。阿古拉脸色大变,厉声喝道:“撤退!有埋伏!”可话音刚落,沙砾下的绊马索突然拉起,将前排骑兵绊倒一片,后面的骑兵收势不及,顿时撞成一团乱麻。

“放箭!”沈惊鸿从暗沟中跃出,声如裂帛。胡杨林中的亲卫们立刻扣动针弩扳机,数十枚淬了麻药的透骨针如暴雨般射出,精准命中突厥骑兵的马腿。马匹吃痛惨叫,瘫倒在地,骑兵们失去坐骑,在混乱中成了活靶子。沈惊鸿手持绣春刀,玄色劲装在暮色中如一道闪电冲入敌阵,刀光过处,突厥士兵纷纷倒地——她的目标始终明确,直取阵中指挥的阿古拉。

“你竟未死!”阿古拉见沈惊鸿杀来,又惊又怒,立刻拔出腰间长剑迎上。两柄兵器相撞,火星在暮色中四溅。阿古拉的剑法倒是有些中原章法,想来是在流放前学过些招式,只是过于花哨,缺乏实战淬炼;而沈惊鸿的刀法却截然不同,每一招都简洁凌厉,皆是查案缉凶时练就的致命招式。拆了十余招后,沈惊鸿故意卖了个破绽,侧身露出肋下空当。阿古拉以为有机可乘,挥剑直刺,沈惊鸿却猛地旋身,足尖精准踢中他的手腕,长剑“当啷”落地。

“阿古拉,你本是中原人,却勾结外敌,屠戮同胞,就不怕遗臭万年?”沈惊鸿将绣春刀架在他颈间,声音冷冽如冰。阿古拉却突然狂笑起来,笑声中满是癫狂与怨毒:“中原?那腐朽朝堂何时容过我?周大人赏识我的才华,可汗重用我的谋略,只有他们才懂我!”他眼神疯狂,死死盯着沈惊鸿,“你以为杀了我就完了?周大人的旧部早已渗透禁军,待时机成熟,便会杀回京城,扶持周明登基,到时候这天下,还是我们的!”

沈惊鸿眸色一寒,正要追问更多细节,却见一名穿着禁军甲胄的“周”字旧部举着弯刀扑来,口中嘶吼:“救大人!”沈惊鸿侧身避过刀锋,手腕翻转,刀光一闪,那旧部便倒在血泊中。她刚要再问,谷后突然传来震天喊杀声——萧玦率领主力发起了冲锋,银枪如林,甲胄泛着冷光,如潮水般涌入谷中。阿古拉脸色惨白,知道大势已去,却仍挣扎着想要反抗。

突厥骑兵腹背受敌,原本整齐的阵形瞬间溃散。那些“周”字旧部见突围无望,想要假意投降,却被亲卫们认出甲胄暗纹,团团围住,插翅难飞。沈惊鸿命人将阿古拉牢牢绑住,嘴上塞了布条以防他再服毒自尽,随后提着绣春刀冲入敌阵,与萧玦会合。“看来你我这出‘反客为主’,唱得甚是成功。”萧玦银枪挑飞一名突厥士兵,枪尖染血却笑容清亮。沈惊鸿点头,目光扫过那些被擒的“周”字旧部,眸色凝重:“这些人是周显的死忠,需连夜审问,定要挖出他们在北境的所有据点。”

战斗结束时,已是月上中天。谷中燃起数堆篝火,跳动的火光照亮了满地尸骸与俘虏,亲卫们正有条不紊地清理战场,收缴兵器。沈惊鸿与萧玦坐在胡杨林的树荫下,面前摆着一壶北境烈酒,酒液浑浊却烈气十足。“阿古拉嘴硬得很,用了昭镜司的审案手法,他也只肯说周显旧部在北境有个秘密据点,具体位置却绝口不提。”萧玦喝了一口酒,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

沈惊鸿却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到萧玦面前。那玉佩仅存半块,玉质温润,上面刻着一个清晰的“忠”字——与她一直佩戴的半块“义”字玉佩,恰好能拼成完整的“忠义”二字。“这是从那名冲上来救阿古拉的旧部身上搜出的。”沈惊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我父亲当年赐给心腹亲兵的信物,一分为二,半块授人,半块留存,是军中最郑重的托付。”她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刻痕,“没想到周显的旧部中,竟有我父亲当年的部下。”

萧玦见状,伸手轻轻覆在她紧握玉佩的手背上,掌心常年握枪的薄茧带着沉稳暖意:“或许这便是突破口。阿古拉骨头硬,但这些旧部中,总有牵挂家人、贪生怕死之辈。”他抬手指向篝火旁那些被绑着的俘虏,“明日再审时,将这半块玉佩亮出来,或许能勾起其中知情人的旧情,或是让他们心生惧意。”沈惊鸿抬眸看他,月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映出几分柔和。她用力点头,将半块玉佩紧紧攥在掌心——父亲当年的死因,朝廷记载是“战死沙场”,但她始终存疑,如今看来,此事定然与周显脱不了干系,她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次日清晨,审案在谷中一处背风的崖下展开。沈惊鸿没有用刑,只是将那半块“忠”字玉佩放在案上,让俘虏们逐一过目。当一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俘虏看到玉佩时,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浑浊的眼睛瞬间蓄满泪水,老泪纵横地扑到案前:“这……这是沈将军的‘忠义佩’!老奴认得,这是将军当年亲手刻的!”沈惊鸿心中一震,起身走到他面前,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认识我父亲?”那俘虏连连点头,泣不成声:“老奴陈忠,当年是跟随沈将军镇守北境的亲兵!当年将军被周显诬陷通敌,是老奴偷偷放他出城,可……可还是没能护住

陈忠的话让沈惊鸿浑身一震。她父亲当年的死因,朝廷记载是“战死沙场”,没想到竟是被周显诬陷后害死的。“那你为何要投靠周显?”沈惊鸿声音哽咽。陈忠苦笑:“周显抓住了我的妻儿,逼我为他效力,我没办法啊!他让我们在北境收集禁军的情报,还建了一个秘密据点,藏着大量的兵器和粮草,准备等突厥打下北境后,就杀回京城。”

“据点在哪里?”沈惊鸿追问。陈忠指向谷外的一座雪山:“就在雪山脚下的黑风寨,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周显早年经营的据点。阿古拉和我们约定,一旦突厥拿下北境,就从黑风寨调兵,直取京城。”沈惊鸿立刻对萧玦道:“我们必须立刻拿下黑风寨,否则夜长梦多。”

萧玦颔首,立刻下令:“留下五百人看守俘虏和战场,其余人随我和沈统领去黑风寨!”大军休整片刻后,便向雪山脚下的黑风寨进发。沈惊鸿骑在马背上,掌心紧握着那半块玉佩,心中默念:“父亲,女儿一定会为你报仇,会清除所有奸佞,守护好你用生命换来的山河。”

黑风寨果然如陈忠所说,地势险要,寨门建在悬崖之上,易守难攻。寨墙上插着突厥的旗帜,寨门紧闭,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做好了防备。“看来他们早有准备。”萧玦皱起眉头,“硬攻怕是会损失惨重。”沈惊鸿却看向寨墙下的一条小溪:“陈忠说寨中饮水全靠这条小溪,我们可以在水中投‘醉仙散’——这种药不会致命,只会让人昏睡,正好趁乱拿下寨子。”

萧玦眼中一亮:“好主意!我带一队人从正面佯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带亲卫去投药。”沈惊鸿点头,将“醉仙散”交给亲卫,自己则换上了突厥人的服装,沿着小溪悄悄靠近寨门。正面的萧玦已经发起了佯攻,寨墙上的突厥士兵纷纷射箭反击,注意力全在正面,没人注意到小溪边的动静。

亲卫们将“醉仙散”倒入小溪,药物随水流进入寨中。不到半个时辰,寨墙上的箭雨便稀疏了下来。沈惊鸿知道药效发作了,立刻吹响了总攻哨子。萧玦率领大军发起冲锋,沈惊鸿则带着亲卫从寨门的侧门冲入——侧门的守卫已经昏睡在地。

寨中一片混乱,突厥士兵和周显的旧部大多昏睡在地,少数清醒的也被大军制服。沈惊鸿直奔寨中的主帐,帐中果然藏着大量的兵器和粮草,还有一本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周显与突厥勾结的经过,包括当年如何诬陷沈惊鸿的父亲,如何毒杀先帝,如何扶持三皇子和周明——所有的罪证,都清清楚楚地写在上面。

“有了这本账本,周显的罪行便再也无法辩驳了。”沈惊鸿将账本递给萧玦,眼中含泪却带着笑意。萧玦接过账本,郑重地点头:“等平定了北境,我们就回京城,将这些罪证呈给陛下,彻底清算周显余党,为你父亲和先帝昭雪!”

就在此时,一名亲卫匆匆跑来:“大人!将军!寨后发现了一条密道,通向突厥主营的方向,密道中还有新鲜的脚印,看来有人逃去报信了!”沈惊鸿和萧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看来突厥可汗很快就会知道黑风寨被破的消息,定会倾巢而出。”萧玦握紧银枪,“我们必须立刻返回主营,准备迎战。”

大军连夜返回突厥主营外的营地。沈惊鸿和萧玦站在军帐中,看着舆图商议战术。“突厥可汗若倾巢而出,至少会带五万骑兵。我们只有三万禁军,硬拼吃亏。”萧玦指着舆图上的一处峡谷,“这里是突厥主营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名叫‘断魂谷’,两侧是悬崖,最适合设伏。我们可以在这里埋下炸药和滚石,再用针弩和弓箭伏击,定能重创他们。”

沈惊鸿补充道:“我还可以让亲卫们制作一些假人,放在谷口,装作是埋伏的士兵,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以为我们要在谷口设伏,实则将主力藏在谷中深处,待他们进入谷中,再前后夹击。”她顿了顿,又道,“另外,陈忠说突厥军中也有不少被胁迫的汉人,我们可以在战前喊话,劝他们投降,瓦解他们的军心。”

两人一拍即合,立刻下令全军备战。亲卫们制作假人,埋炸药,设滚石;士兵们则打磨兵器,擦拭甲胄,士气高昂。沈惊鸿站在营前,看着将士们忙碌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从当年那个只为复仇的孤女,到如今能率领大军守护北境的昭镜司统领,她走了太多的路,也失去了太多,但幸好,她身边有萧玦,有这些信任她的将士,有想要守护的天下。

次日清晨,天际刚泛鱼肚白,突厥的大军便来了。五万骑兵如黑色的潮水般涌来,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可汗亲自率领大军,站在最前方的战马上,高声喝道:“沈惊鸿!萧玦!速速投降,否则踏平你们的营地,杀尽你们的士兵!”

沈惊鸿站在营前的高台上,高声回应:“突厥蛮夷,侵我疆土,杀我百姓,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我知道军中不少汉人是被胁迫的,只要你们放下兵器,我大靖既往不咎,若敢顽抗,格杀勿论!”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到突厥军中,不少汉人士兵面露犹豫,手中的兵器微微颤抖。

可汗见军心动摇,大怒道:“休要听她胡言!冲锋!杀进去!”突厥骑兵发起了冲锋,直奔谷口的假人而去。当他们全部进入断魂谷后,沈惊鸿猛地吹响了总攻哨子。谷中深处的炸药轰然引爆,滚石从两侧悬崖滚落,将谷口和谷尾堵住。针弩和弓箭如雨点般射下,突厥骑兵纷纷倒地。

“投降不杀!”沈惊鸿高声喊道。越来越多的汉人士兵放下兵器,跪在地上投降。可汗见大势已去,想要突围,却被萧玦拦住。两人大战数十回合,萧玦银枪刺穿了可汗的铠甲,将他挑落马下。“可汗已死!降者免死!”萧玦高声喝道。突厥骑兵见状,纷纷放下兵器投降。

北境之战,以大靖的全胜告终。沈惊鸿和萧玦率领大军进入突厥主营,收缴了大量的兵器和粮草,释放了被胁迫的汉人百姓。当百姓们得知是沈惊鸿和萧玦救了他们时,纷纷跪地致谢,哭声震天。沈惊鸿扶起一名老妇,心中百感交集——这就是她想要的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不再受战乱之苦。

当晚,营中举行了庆功宴。将士们举杯欢庆,歌声和笑声回荡在北境的夜空中。沈惊鸿和萧玦站在营外的高坡上,望着漫天的星辰。“北境平定了,我们也该回京城了。”萧玦轻声道。沈惊鸿点头,掌心的忠义佩和平安扣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知道,京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清算周显余党,推行新法,实现天下清明。但她不再畏惧,因为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庆功宴进行到一半时,苏绾从京城快马赶来,带来了一个消息:“大人!将军!周明在京中发动了宫变,劫持了太后和陛下,要求你们立刻回京城投降,否则就杀了太后和陛下!”沈惊鸿和萧玦脸色骤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看来,我们必须立刻回京城了。”沈惊鸿握紧绣春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场与周显余党的终极对决,终于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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