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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财大校门口。
一辆白色的奥迪A7无声地滑到路边停下。
莫测拉开车门,径直坐进副驾。
车里飘着一股清幽的白玉兰香水味,与驾驶座上的女人气质相得益彰。
今天的姜望舒,上身是件月白色的真丝高领衬衫,无袖设计,露出的手臂线条紧致流畅。
一头长发用一支简单的木簪松松挽起,既有古典的温婉,又有职场女性的干练。
整个人温润、内敛,却又透着一股无法忽视的质感。
像雨后初晴的白玉兰,沉静,且贵。
不错,品味在线。
这株曾经栽在银行金库里,被俗气熏得快要枯萎的玉兰,换了土壤,终于开始舒展根茎,绽放出本该有的光华。
“莫总。”
姜望舒没有多余的寒暄,语气恭敬,姿态专业。
“去一尺花园。”莫测报出咖啡馆的名字。
奥迪A7平稳起步,汇入车流。
姜望舒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状似随意地开口:“莫总,关于下午的会面,对方是金杜的高级合伙人,我需要提前准备什么资料吗?比如公司的合规框架初稿?”
金杜律所,国内的红圈所,站在法律界金字塔的顶端。从那里出来的律师,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不用。”莫测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带上你这个人就行。”
他稍作停顿,补充了一句。
“你是cmo,今天也是一次现场教学,教你怎么卖‘神迹’。”
姜望舒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随即应道:“好的,莫总。”
她从后视镜里,看到莫测云淡风轻的侧脸,心中那份因要面对顶级大状而产生的紧张,竟也平复了不少。
卖“神迹”……
这或许是她职业生涯里,最离谱,也最刺激的一堂课。
奥迪A7在车流中平稳穿行,车内安静,只有白玉兰的淡香浮动。
莫测打破了沉默,语气随意。
“诡神资本这种居家办公模式,还习惯吗?”
“挺好的,时间自由。就是大家分散在各处,沟通上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仪式感?”
“可能是吧。”姜望舒坦言,“莫总,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公司未来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个固定的办公场地?不需要太大,但能让核心成员有个归属感,也方便后续业务拓展和客户接待。”
莫测从后视镜里看到她认真的侧脸,这女人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像一把出鞘的玉尺,精准且规整。
“你现在住哪儿?”他话锋一转。
姜望舒愣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从建行离职后,就在城西租了个小公寓,离财大这边有点远。”
莫测收回视线,看着窗外。
“等这波创投概念的行情走完,月底我们都把基金从业资格证考下来,公司就可以步入正轨。”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对了,你有那个证吗?”
“有。当年毕业,在银行和券商之间犹豫的时候就考了,最后选了银行。”
姜望舒的语气很平淡,但莫测还是听出了一点别的东西。
一条未曾选择的路。
一个可能完全不同的人生。
现在,这条路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铺在了她脚下。
莫测不再说话。
车内的沉默恢复了,但气氛却悄然变了。
……
下午四点,“一尺花园”咖啡馆。
环境清幽,原木色的桌椅,大片的落地窗外是修剪整齐的绿植。
两人推门而入,莫测一眼就锁定了窗边的那个身影。
来之前,他脑补过京城金杜高伙的形象。
大概率是走路带风,眼神锋利,浑身散发着“老娘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精英气场,一张嘴能用法律条文把人活活怼死的那种。
现实却完全是另一个版本。
窗边的女人留着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鼻梁上架着一副简约的透明边框眼镜,非但没遮住那双明亮的眼睛,反而添了几分知性。
她穿着一件深紫色的深V领无袖上衣,脖颈间一条细链,坠着一颗小小的绿色宝石,恰到好处地落在锁骨之间。
标准的鹅蛋脸,眉眼清秀,红唇饱满。
知性、优雅,又带着恰到好处的职场干练。
整个人坐在那里,就像一朵在咖啡馆里悄然绽放的紫罗兰,温婉,却自有风骨。
这份反差感……
怎么看都像是大学里那种温柔博学,让无数男大学生心生爱慕的美女教授。
她身上既有陈倾雪的知性禁欲感,又有姜望舒的温润优雅范。
至于身材……
莫测的视线快速扫过。
那深紫色的V领下,根本藏不住汹涌的波涛,规模恐怕不输给陆沉霜那个疯批的d级。
颜值95,气质95,身材95。
一个能和刘佳怡那种陆家嘴精英玩到一起的顶级大状,顶着这样一张人畜无害的脸……
于若秋
这种女人,往往比陆沉霜那种咋咋呼呼的更难对付,刀子全都藏在笑里面。
“于律师,您好。”
姜望舒上前,仪态大方地伸出手。
“我是姜望舒,诡神资本的cmo。这位是我们的cEo,莫测。”
于若秋站起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先和姜望舒握了手,然后转向莫测。
她的手掌温润柔软,力道却很足。
“姜经理,莫总,请坐。久仰大名了。”声音清亮悦耳,听着让人很舒服。
三人落座,服务员前来点单。
于若秋点了黑咖啡,姜望舒要了拿铁。
“美式,谢谢。”莫测对服务员说。
简单的寒暄后,于若秋率先切入正题。
她看向莫测,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里,温和的笑意褪去,换上了审视的意味。
“莫总,我闺蜜佳怡,这几天已经把你的业绩神话实时转播给我了。”
她一开口,就直接掀了桌子。
“三千万本金,七个交易日,账户总值接近六千万。作为一名律师,当我看到这种远超市场常识的回报率时,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词,不是‘神迹’。”
她停顿了一下,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点灯光。
“是‘风险’,法律风险。”
姜望舒端着咖啡杯的手,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
于若秋的声音依旧温和,但字字句句都像手术刀一样精准。
“我看了你们的协议,莫总。那份《私人全权委托投资协议》在法律上确实有效,条款设计得也很巧妙。”
“但其中那笔‘认知变现费’,在司法实践中,有巨大的解释空间。”
“一旦出现亏损或纠纷,它很容易被定性为名为投资、实为诈骗的工具。”
第一刀,直插要害。
于若秋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第二刀接踵而至。
“另外,据我所知,诡神资本目前并没有在中国基金业协会进行私募基金管理人备案。”
“这意味着,你们目前所有的投资行为,都游离在监管之外。”
她的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掷地有声。
“这在金融圈,叫‘野蛮生长’。”
“而在我们法律界,称之为——”
“非法集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