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余小天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玉榻之上,周身被温和精纯的灵气包裹着。熟悉的药香和澹澹的檀香味传来,这里是……云芷长老的丹霞峰洞府?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感觉浑身如同散了架般剧痛,经脉空空荡荡,神魂更是传来阵阵撕裂般的虚弱感,比上次施展混沌斩后还要严重数倍。
“别动,好生躺着。”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余小天偏头看去,只见云芷长老正坐在榻边,手中端着一碗灵气盎然的药液,脸上带着关切和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
“师尊……”余小天声音沙哑。
“先把药喝了。”云芷长老将药碗递到他嘴边。药液入口,化作一股温和却磅礴的生机之力,迅速流向四肢百骸,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和神魂,效果奇佳。
连喝了几口,余小天才感觉恢复了一丝力气,苦笑道:“给师尊添麻烦了。”
“说的什么话。”云芷长老摇摇头,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你可知你昏迷了多久?整整三天三夜!若非副宗主亲自出手为你稳住伤势,又用上了宗门珍藏的‘九转还魂液’,你这次恐怕就真的危险了。”
三天三夜?余小天心中一凛。那最后一记混沌斩,几乎抽干了他的一切,反噬果然恐怖。
“袭击你的,是幽冥殿的金牌影魅‘无影’,筑基圆满修为,曾成功暗杀过金丹初期修士。”云芷长老语气凝重,“你能在他手下支撑那么久,最后更是……将其反杀,此事已在宗门高层引起了轩然大波。”
余小天沉默。他知道,最后那蕴含道灭之意的一剑,恐怕再也瞒不住了。
云芷长老看着他,轻叹一声:“小天,你最后施展的那一剑……究竟是什么?副宗主亲自检查过现场,说那影魅并非普通死亡,而是……道痕被抹除,仿佛从根源上被‘否定’了存在。这种力量,绝非寻常剑意。”
余小天心念电转,知道必须给出一个解释。他沉吟片刻,道:“弟子也不知那具体是何力量。当时生死关头,弟子只觉识海中剑意沸腾,与自身道基产生共鸣,福至心灵般斩出了那一剑。之后便力竭昏迷。或许……是剑脊山主剑痕传承中的某种禁忌之力被激发了吧?”
他将原因再次推给了神秘莫测的主剑痕传承。这说法虽然牵强,但主剑痕本就玄奥,蕴含某种禁忌力量也说得通,总比暴露混沌道基和本源剑意要好。
云芷长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但深处依旧藏着一丝疑虑。她点点头:“主剑痕传承万年莫测,有此神异倒也并非不可能。此事副宗主已下令封口,对外只宣称是执法殿长老及时赶到,击退了刺客。你切记,日后若非万不得已,绝不可再轻易动用此等力量,怀璧其罪啊。”
“弟子明白,多谢师尊维护。”余小天感激道。云芷长老显然是在帮他掩盖。
“你且好生休养。此次你再次遇袭,更证明了幽冥殿对你已是必杀之心。宗门绝不会坐视不理。”云芷长老说完,又叮嘱了几句,便起身离去。
余小天躺在榻上,心中思绪万千。幽冥殿的报复一波猛过一波,这次连金牌影魅都出动了,下次会不会直接来金丹长老?宗门能护住自己一时,能护住一世吗?归根结底,还是要自身足够强大!
他再次感受到实力的迫切性。
接下来的日子,余小天便在丹霞峰静心养伤。有云芷长老提供的珍贵丹药和洞府内浓郁的灵气,他的伤势恢复得很快。这次极限爆发虽然凶险,但渡过之后,他的经脉似乎被拓宽了一丝,神魂在对抗那道灭之意反噬时也变得更加坚韧,修为隐隐有向筑基二层突破的趋势。
期间,副宗主张天枢和执法殿严长老也来看望过他一次,主要是询问遇袭细节,并告知他宗门已采取强硬措施,清剿了数处幽冥殿疑似据点,并加强了宗门防护。天枢真人更是亲自赐下一枚“金光护心镜”,乃是一件防御性的极品灵器,可自动护主,抵挡金丹初期修士数次全力攻击。
这赏赐不可谓不重,既是对他立功的奖赏,也是一种保护。
十余日后,余小天伤势尽复,修为也水到渠成地突破到了筑基二层,实力更上一层楼。
就在他准备向云芷长老辞行,返回自己洞府时,一名道童前来传讯:
“余师叔,谷主出关了,要见您。”
谷主?青霖谷的最高主宰,元婴期大修士,玄玑真人?
余小天心中一震。连谷主都被惊动了?看来这次的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他不敢怠慢,整理了一下衣袍,跟随道童,向着青霖谷最核心、也是戒备最森严的主峰之巅——青云殿走去。
一路上,他心中念头飞转。谷主召见,所为何事?是因为他立下的功劳?还是因为那“道灭一剑”?亦或是……察觉到了他身上的其他秘密?
无论是福是祸,这一步,都必须去面对。
青云殿位于云雾缭绕的山巅,气势恢宏,庄严肃穆。殿门敞开,道童示意他自己进去。
余小天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殿中。
殿内空旷,只有最上方的云床上,坐着一位身着朴素道袍、面容清癯、眼神温润平和,却仿佛与周围天地融为一体的老者。他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余小天却感觉不到他丝毫的气息,仿佛面对的就是一片虚空,一片天地。
这就是元婴真君!生命层次已然不同的存在!
“弟子余小天,拜见谷主!”余小天恭敬地行了大礼。
玄玑真人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余小天身上,如同春风拂过,却仿佛能看透他的一切。
“余小天……”玄玑真人开口,声音平和,却直接响在余小天的心底,“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