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大厅里，风声呜咽。
兰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那里刚刚被一个绝美的女人用生命献上了最后一吻。
现在，什么都没有留下。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境。
他站了许久，一动不动，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塑。
直到城堡破洞吹入的冷风和腐败的腥臭让他回过神来。
兰泽摇了摇头。
他把脑子里那个一闪而过，带着点暗黑幽默的念头给甩了出去。
人都化成灰了，还趁什么热。
他又不是真的那么变态。
再说了，早就凉透了。
这死寂的环境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比刚才几十个女巫盯着他还要不自在。
一群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
还是用一种如此诡异且决绝的方式。
献祭？
把自己连同存在过的痕迹都献祭掉，就为了把自己从另一个世界召唤过来？
图什么？
就为了临死前，亲一下自己的脚尖，说一句“欢迎光临”？
兰泽的脑子里再次被无数个巨大的问号填满。
他放弃了自己瞎猜。
这种专业问题，还是得找专业团队。
“统子儿们，都给我出来！”
他在心中发出了简单粗暴的呼唤。
“这是怎么回事？给我干到哪儿来了？”
“还有，这破地方鸟不拉屎的，也能有世界本源可以捞？”
【叮！您的贴心大棉袄，已上线，竭诚为父解惑。】
一个温润的提示音率先响起，带着一丝安抚人心的力量。
【父亲大人，请稍安勿躁。此处确实是一方新世界，名为艾希勒。】
紧接着，第二个提示音响起，显得活泼跳脱，甚至带着点邀功的兴奋。
【老爹！你可算想起我们了！我跟你说，这次咱们的运气简直爆棚！盲盒开出隐藏款了！】
【您的嘴强王者系统，前来报到！】
第三个提示音则言简意赅，充满了金属般的质感与效率。
【宿主亲爹。情况复杂。高风险，高回报。】
【您的金牌打手，战斗流系统，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几个截然不同的系统提示音，在兰泽的脑海里叽叽喳喳地响了起来，瞬间冲散了古堡中的死寂与诡异。
兰泽：“……”
行吧，还是这熟悉的配方，还是这熟悉的味道。
“一个一个说，好大儿先来。给我说重点，别整那些虚的。”他熟练地开始发号施令。
【好的，父亲大人。】
【根据我们事前对降临法阵泄露出的信息进行的紧急扫描，艾希勒世界，是一个已经被旧神深度腐化的枯败世界。】
【这里的生命、规则、乃至空间本身，都已经被旧神的力量侵蚀得千疮百孔，正在走向不可逆的衰亡。】
兰泽眉毛一扬。
旧神？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都被深度腐化了，还有价值？你们别是扫描出错，把我坑到这儿来陪葬的吧？”
另一个立刻抢着回答，生怕功劳被抢了。
【怎么可能呢！老爹你得相信儿子们的专业眼光啊！我们什么时候让你吃过亏！】
【这个世界虽然从根子上开始烂了，但是烂船还有三斤钉呢！】
【最重要的是，它的生命力还没有被完全磨灭！就在这片腐朽的土地上，还有反抗之心，还有人在抵抗旧神的腐化！】
【那一丝名为希望的珍贵火种，虽然此刻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但正因为它还在燃烧，才更加珍贵难得！】
【有反抗，就有世界意志的凝聚。有凝聚，就有本源之力可以提取。】
【只要本源没有彻底枯竭，就有榨取的价值。那些女巫的献祭，就是以她们自身为燃料，点燃了最后的本源，才定位并召唤了您。】
兰泽算是听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这个世界还没死透，可以再抢救一下。
或者说，可以再压榨一下它最后的剩余价值。
“你们这说得倒是轻巧。”兰泽在心里吐槽道，“听这旧神的名头，就不是什么善茬。万一玩脱了怎么办？
系统儿子们嘿嘿一笑，那笑声里透着一股唯恐天下不乱的劲儿。
【老爹，这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有儿子们给您护航，您可劲儿的浪就行！】
【再说了，咱们得有二手准备不是？b计划永远是王道！】
【要是这地方实在救不活，或者说抵抗力量太拉胯，收益太低，那也简单……】
【大不了走之前，咱们自己化身终极邪神，帮那个旧神一把，把这方世界从里到外吃干抹净，也绝对不亏本！】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充满了某种无法无天的匪气。
兰泽咂了咂嘴。
好家伙。
这思路，可真够清奇的。
黑吃黑，吃到最后发现两边都是黑的，干脆连桌子都一起掀了。
不过……
他很喜欢。
就在这时，系统好大儿又传来一个让他精神为之一振的消息。
【父亲大人，还有一件喜事要向您汇报。】
【从现在开始，世界本源加持下，您可以同时加载三个不同的系统了。】
【老爹，别说这个世界的什么破旧神了，现在就算是大宇宙意志的本体投影降临，也能拼一波！】
【咱们不敢说能正面硬刚打赢，但掰掰手腕，然后全身而退，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反正，一句话：死不了！就是这么自信！】
死不了。
这两个字，简直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
它比任何情话都让人安心。
这意味着，他拥有了近乎无限的容错率。
这意味着，他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去“浪”，去尝试那些以前不敢想的骚操作。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安全感，将他牢牢包裹。
“很好。”
兰泽的心情瞬间由阴转晴。
“既然如此，那就得好好规划一下了。”
他开始认真地盘算起来。
“这个世界既然是被旧神腐化，那我之前用顺手了的那个‘无限爆兵’系统，肯定就不好使了。”
他太清楚那种系统的弊端。
在这样一个深度腐化的世界里，你爆出再多的普通士兵，恐怕都只是在给那个旧神送口粮，纯纯的资敌行为。
【父亲大人英明。】
“噬神者系统必须保留，这个是核心，专门克制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兰泽迅速做出了第一个决定，这是他的老本行，也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现在，我还需要两个新的系统来配合它。”
“统子儿们，到你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把你们的系统库全部打开，给我选贤举能。”
“筛选出最适合当前这个腐败世界、最能发挥噬神者长处、最能把利益最大化的两个系统，进行加载。”
他的指令清晰而明确。
【遵命，父亲大人！】
【筛选程序启动！】
【正在根据艾希勒世界环境参数、旧神腐化特性、高价值反抗目标、本源榨取效率等关键词进行最优匹配……】
【系统库已展开……正在为您呈现最优候选列表……】
下一秒，兰泽的“眼前”，一片由无穷数据流组成的璀璨光幕骤然拉开。
那光幕之上，是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的系统名称，它们如同星辰组成的浩瀚银河，一眼望不到尽头。
【基因掠夺者】、【万物编辑器】、【因果律武器】、【模因污染源】、【第四天灾指挥官】、【异常收容协议】、【高维降临模板】……
无数或熟悉或陌生的强大系统，在他面前缓缓流淌而过，等待着他的最终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