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还靠在门框上，眼睛盯着街上。她站得有点累，脚底发酸，但没动。那块木板挂得高，字也大，路过的人都能看见。可人来人往，没人停下。
薛齐从店里探头，“还没人来？”
“急什么。”秦雨回了一句，“才刚挂上去。”
话音刚落，一个穿灰外套的女人背着布包路过，脚步慢了下来。她抬头看了眼木板，又走近两步，念出声：“大米猪肉七折特惠？”
她推门进来，声音带着点怀疑：“这价是真的？”
秦雨立刻迎上去，“当然是真的。大米十四积分一斤，猪肉三十五，都是好货。”
女人皱眉，“便宜成这样，不会是过期的吧？”
秦雨不恼，转身从仓库拿出一袋米，撕开一角，倒出一把摊在掌心，“您看，粒粒分明，没有碎的，也没有陈味。”
女人接过看了看，又凑近闻了闻。
“要不您拿点回去煮点饭试试？我们支持试用。”秦雨顺手又递上一小包，“免费送您半斤，煮好了不好吃算我的。”
女人愣了一下，“还能这样？”
“我们不怕比。”秦雨笑，“东西好，价格低，您吃了满意，自然会再来。”
女人犹豫两秒，“那……给我来十斤大米。”
“好嘞！”秦雨麻利装袋过秤，“一百四十积分。”
女人扫码付款，拎着袋子出门前还回头说了句：“我住前面三号楼，要是真不错，我叫老姐妹一起来。”
秦雨点头，“随时欢迎。”
门刚关上，外面传来说话声。刚才那女人正跟另一个提菜篮的大妈讲着什么，手指还朝店里指了指。两人一起走了进来。
“我也要十斤米！”菜篮大妈直接开口，“还有猪肉，来五斤！”
薛齐赶紧过来切肉，薛明坐到收银台后，打开记账本。第一笔交易完成，第二笔马上接上。
不到十分钟，门口又来了三个中年妇女，一边走一边议论：“听说这儿大米便宜？”
“不止大米，猪肉也打折！”
“快进去看看，别等会儿卖完了。”
店一下子满了。有人问米能不能分小袋装，有人想多买二十斤存着，还有人直接问明天还卖不卖。
秦雨一边回答问题，一边盯全场。薛文站在门口，见人多了就轻声提醒：“大家排个队，一个一个来，都能买到。”
有人听了劝，有人还是往前挤。秦雨干脆让薛文拿张纸写了个“按顺序来，先到先得”，贴在玻璃门上。
人流没停，反而越来越多。
“老板娘！”一个胖婶挤到前面，“你们这猪肉是冷鲜的还是冻的？”
“冷鲜的。”秦雨答，“早上刚到的货，全程冷链。”
“那给我来八斤！家里孙子爱吃排骨。”
薛齐正在切肉，手不停，“要排骨还是精肉？”
“肋排来五斤，剩下的要瘦一点的。”
刀起刀落，肉一块块称好装袋。薛齐手臂开始发沉，但他没停。案板上的肉越来越少，地上的空筐越堆越高。
收银台前，薛明的手指在计算器上飞快敲打。手机提示音叮叮响个不停。他面前的钱已经叠了一摞，有积分卡，也有现金。
“下一单！”薛明喊。
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举着手里的袋子，“二十斤大米，三十斤猪肉！全要！”
薛明抬头，“这么多？”
“我开小饭馆的。”男人笑，“这价格太合适了，省下的钱够我付一个月水电费。”
秦雨立刻安排人打包。薛文搬出大号环保袋，一趟趟从仓库往外运货。
“等等！”一个穿蓝裙子的女人突然提高声音，“你们这米是不是掺了别的？太便宜了，我不信！”
周围人安静了一瞬。
秦雨面不改色，“您要是不放心，我们可以现场拆开查看，还可以现场煮熟。”
秦雨转身进操作间，拿出电饭锅，加水淘米，插上电源。几分钟后，米香飘了出来。
“谁要尝？”秦雨掀开锅盖，“刚煮好的，烫，小心嘴。”
几个顾客围上来，有人拿了小勺试了一口。
“嗯？这米……挺香啊。”
“口感软硬适中，不糙。”
“不是勾兑的陈米？”
“您自己看米汤，清亮的，没杂质。”秦雨把锅端出来，“我们不玩虚的，好东西经得起考验。”
质疑的女人低头闻了闻，脸色缓下来，“那……给我来十五斤。”
“好，一十四积分一斤，合计二百一十。”秦雨扫码收款。
人群重新活跃起来。更多人开始下单，有人直接说“全家口粮就定这儿了”。
中午太阳升高，店里热度不减。秦雨嗓子有点干，说话声音压低了还是沙哑。她喝了几口水，继续招呼顾客。
“老板娘，你们一天卖多少？”有人问。
“今天不限量，有多少卖多少。”秦雨答，“卖完为止。”
“那我叫人来拉货！”
话音未落，一辆三轮车停在门口，下来两个男人，一人扛着编织袋。
“听说你们大米便宜？整批要行不行？”
秦雨眼睛一亮，“多少斤？”
“先来五百斤试试。”
“可以。”秦雨带他们去仓库看货，“现货充足，现买现走。”
薛齐切完最后一块肉，手抖了一下。他甩了甩胳膊，发现袖子都被汗浸湿了。他脱掉外套，继续干。
薛明坐在那儿，手指已经僵了。他换了只手记账，另一只手轻轻揉着腕子。
“我来换你了。”秦雨走过来，把薛明扶起来，“去后面歇五分钟。”
“不用，还能行。”
“不是和你商量。”秦雨把薛明拉了起来，“薛文顶你一会儿，你先去休息。”
薛文默默坐到收银台后，打开手机支付后台。他不太熟，但学得快。
秦雨接手记账，一边核对金额，一边听顾客说话。
“你们这店开了多久？怎么以前没注意？”
“最近才开始做生意。”
“以后常来啊，这价格太实在了。”
“就是人太多，排队累。”
“那说明东西好呗！”
秦雨听着，嘴角微动。她低头看账本，上午的交易额已经接近八十万积分。照这个速度，今天能把库存清掉一大半。
秦雨抬头看墙上的钟，刚过十二点。
外面又有车停下，后备箱打开，下来一对夫妻，手里拿着好几个空箱子。
“老板！”男的喊，“听说你们猪肉便宜？我们想批发一百斤！”
秦雨应声走过去，“跟我来仓库挑。”
她刚走到门口，薛齐在后面喊：“老婆！五花肉没了，要补货吗？”
“补！把剩下的都搬出来！”
“好！”
薛明从后面房间走出来，喝了口水，又坐回位置。
“我说让你歇会儿。”秦雨皱眉。
“歇过了。”薛明低头看账，“刚才算了一下，上午入账九十三万六千积分。”
秦雨一顿，“这么多？”
“还不包括接下来这几单。”
秦雨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仓库。
一堆顾客正围着猪肉摊。薛齐正在割肉，动作比早上慢了些，但每一刀都很准。
“我要十斤腿肉！”
“肋条来八斤！”
“老板娘！大米能送货吗？我家住六楼！”
“今天不送货。”秦雨答，“自提。”
“那我自己找人帮忙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