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八点,天已经亮了。
秦雨推开店铺的玻璃门,风铃晃了一下,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她还没来得及换工作服,就看见陈浩和他母亲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两个旧布包,站得笔直。
薛文从后面跟进来,看了眼外面,小声说:“他们来得真早。”
秦雨愣了下,随即走过去把人往里带,“这么早就来了?先进来吧,外面凉。”
陈浩搓了搓手,声音有点发紧,“怕来晚了耽误事,昨晚就收拾好了。”
陈浩母亲低头站着,衣服洗得发白但很干净,听见秦雨说话连忙点头,没敢抬头看。
秦雨扫了眼两人脸上的疲惫,心里动了一下。她转身从柜台底下拿出四个热腾腾的肉包,又倒了两杯豆浆,直接递过去。
“先吃早饭。”
陈浩一怔,“这……不用了,我们可以等会儿再吃。”
“拿着。”秦雨把吃的塞进他手里,“我这儿管饭,吃饱就行,但不能浪费。吃完就开始干活,试用期三天,行就留下,不行也没关系,试用期工资照结。”
陈浩低头看着手里的肉包,热气扑在脸上,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他母亲接过豆浆,声音发颤,“谢谢老板,我们一定好好干。”
秦雨摆摆手,“别叫老板,叫我秦雨就行。店里现在缺人,你们能来是帮大忙了。”
薛文在一旁打开仓库门,搬出几箱货,“今天主要整理货架,把新到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分类上架。地面也要扫一遍,昨天风大,门口都是灰。”
陈浩立刻应声,“好,我们马上开始。”
他三口两口把包子吃完,连最后一粒渣都咽下去,然后主动去拿扫帚。他母亲也不等吩咐,默默走到柜台边,拧湿抹布开始擦玻璃。
秦雨站在收银台后,看着母子俩低着头干活,一句话不说,手脚却一点没停。
陈浩搬箱子时动作不太熟练,差点被绊了一下,但他马上稳住,继续往前走。他母亲擦完一面玻璃,又去翻货架上的标签,发现有歪的就一个个扶正。
薛文凑到秦雨旁边,“这两人……挺实在的。”
秦雨点点头,“不偷奸耍滑,肯做事的人现在不多了。”
话音刚落,陈浩弯腰捡起一个掉在地上的瓶盖,顺手塞进口袋。秦雨看见了,问:“你捡这个干什么?”
陈浩抬头,“塑料还能卖钱,扔了可惜。”
秦雨没说话,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八点半,第一批顾客上门。是个老阿姨,要买洗衣粉。陈浩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走到货架前取货,动作虽然慢,但报价格、找零都没出错。
阿姨走后,秦雨走到他身边,“刚才做得不错。”
陈浩脸一红,“就是按您说的做,应该的。”
“明天开始,你负责前厅收银和补货。”秦雨说,“你妈可以管清洁和杂物整理,如果适应得好,月底加薪。”
陈浩猛地抬头,“真的?”
“我说话算数。”秦雨看了眼他鼓起来的口袋,“不过以后别往口袋装东西了,店里不差这点钱。”
陈浩赶紧把瓶盖掏出来放进回收盒,“对不起,我记住了。”
秦雨笑了笑,“记住就好。”
八点整,阳光照进店门。货架已经重新码过,整齐划一。地上没有灰尘,玻璃亮得反光。陈浩正在核对库存单,一笔一笔写得很认真。他母亲蹲在角落,把散落的购物袋叠成方块,码进纸箱。
薛文靠在墙边喝了口豆浆,“比预想的适应的快。”
秦雨站在柜台后,手里拿着账本,目光扫过整个店铺。
人多了,活轻了,心也踏实了。